“什麼?”林文一時間還沒迴過神來。
李龍興笑道:“我是說,我把第一公主嫁給你,這可是帝國第一美人哦,帝國皇冠上最閃耀的寶石。”
林文斷然拒絕:“高攀不起。”
李龍興笑道:“不不,那有什麼高攀不起,我覺得你可”
林文強力拒絕:“不對,是她高攀不起,我乃未來執(zhí)掌大道之主,豈是一個凡間女子可妄圖染指的?”
什麼?
李龍興幾乎懷疑他聽錯了。
“大道之主”是什麼東西?“凡間女子”是什麼意思?
帝國第一公主,還有高攀不起的人嗎?
帝國皇帝?
那也差不太多不對,這臭小子還隻是個郡長,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李龍興一瞬間想了很多。
他的思維極敏銳,推導(dǎo)能力極強,這也是他能理解兩段林文跳躍極強的話的原因。
隻要給他一個線頭,他能很快推導(dǎo)補完大部分缺失的內(nèi)容,複雜晦澀的學(xué)術(shù)論文,經(jīng)典的大部頭著作,對他而言根本沒有閱讀障礙。
李龍興曾經(jīng)的夢想是當(dāng)一個用真理改變世界的科學(xué)家,用哲學(xué)改變男人的思想家。
政治是為他所極厭惡的。
可當(dāng)時的帝國風(fēng)雨飄搖,內(nèi)鬥極尖銳,隻能由他上臺,在他成為儲君的一瞬間,他從一個用理性思考的科學(xué)家,變成了一個用利益思考的政治家。
他的思維是如此的活躍,如同跳躍的火花一般,他喜歡高效而目的明確的交流。
而政治家的交流是極緩慢和低效的。
他們不會輕易把話說透,他們會用無數(shù)的廢話和垃圾填充在人與人的交際之中。
對李龍興而言,與他們的交流是一種極致酷刑,他在這個皇帝塔之中的絕多數(shù)時間,都在這種酷刑之中。
所以,當(dāng)林文用極簡的語言和他交流時,那種久旱逢甘霖的喜悅,那種智慧碰撞所產(chǎn)生的靈感火花,讓他的靈魂幾乎顫栗,也讓林文博得了他的更大好感。
正因為如此,他才認定這是一個可以托付他心底最珍貴之物的小子。
但是,這臭小子不僅拒絕了,還給出一個讓他思維過載也沒有想通的理由。
李龍興看著他說:“小子,你給我解釋一下。”
語氣不太高興。
林文撓了撓後腦勺,隻能忍痛開了一個新的七竅玲瓏心。
元神消耗了7,本來應(yīng)該隻用5的,血虧2。
七竅玲瓏心說:“我並不注重配偶的外貌和身份,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美人辭鏡,繁花辭樹,沒有永恆的青春,就像沒有永恆的王權(quán)。”
“而身份更僅僅隻是世人附加其上,它僅代表她是您的女兒,並沒有其它任何價值。人類真正珍貴的東西,是知識、內(nèi)涵和心靈。”
這一番話說下來,讓李龍興都肅然起敬。
“是我小看你了,原來你還有這樣高尚的品格和個人操守。這樣看來,你那所謂的執(zhí)掌大道之主,就是掌握了哲學(xué)真理的思想家,凡間女子就是指的膚淺的無知女子”
七竅玲瓏心說:“在哲學(xué)的領(lǐng)域,心靈的交融遠超過肉體的碰撞”
林文關(guān)閉了耳朵,以避免被七竅玲瓏心驚人的操作震碎了三觀。
他深浸了片刻修仙之後,再睜開眼睛,接迴五感。
李龍興已經(jīng)暫時放下了此事,但卻強行把他珍藏的第一公主全套寫真集皇帝獨享版塞進了林文懷裏。
而兩人聊天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歪到十萬八千裏外了。
“多看看,特別是在夜深人靜寂寞的時候,追逐真理的過程很枯燥,有人陪伴也挺好,男人嘛,其實有時候膚淺點也好。”
七竅玲瓏心特別擅長這種對話,林文明智地關(guān)掉了它,以避免出現(xiàn)兩個猥瑣男議論美女的三圍美腿玉足這種事,強行終結(jié)話題。
“我要迴去了。”
“咳咳!看來我們的審美很相近嘛,可以多交流下。”
李龍興咳嗽兩聲,但林文不想浪費時間了,他得趕緊迴去,因為他發(fā)現(xiàn),趙明公的壽元一直在快速下降。
自他出征起,趙明公一手挑起了長山郡的半邊天。
除了巨繁雜的難民事務(wù),五十萬勞工建設(shè)事務(wù),行政事務(wù),還要負責(zé)安排他們在前線的戰(zhàn)利品運送、接收、並提供必要物資支援等工作。
不然,幾千輛車,可跑不了三天不停歇的。
幾十萬噸物資,幾萬人員的運送接收,也沒有這樣快的。
也是自那個時候,臥龍的壽元就以更高的速度流逝,林文來帝都一趟,速度沒有減緩,反而更快了。
現(xiàn)在臥龍的壽命又隻剩下70多天了,還在以常人五倍的速度流逝,這讓林文有些坐不住了。
“我有急事。”林文說,uu看書 .uukashu.co “長山郡很危險。”臥龍若有三長兩短,對長山郡必然是一個巨大損失。
李龍興神色嚴(yán)肅起來:“是嗎?看來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那就這樣吧。”
李龍興迅速把他送出皇帝塔,把交談的時間壓縮在路上。
“我有提議改總督為州長的想法,但大長老還沒有同意,也沒有明確反對”
林文說:“步子邁得大了,大長老擔(dān)心影響帝國執(zhí)政根基,你可以設(shè)雙頭,一個總督,一個州長。”
李龍興一下子忘記了他後麵的話,他的思維裏如同有閃電橫空而過,將他靈魂的暗夜照得通明。
他一下子想到了這個辦法一百個更好的優(yōu)點,其中最重要的是:可執(zhí)行度極高,不會引起反彈。
總督隻有一個州隻有一個,帝國那麼多官員,何止是狼多肉少。
多加一個州長,不是給了底下無數(shù)卡在這道門檻多年的官僚們更上一步的空間嗎?
總督雖然會反對,但他執(zhí)政下的所有人都會支持。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過渡政策,後續(xù)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間。
同時,它更是一個無解的陽謀,隻要通過大長老,必然能順利實施。
而提出如此老練毒辣計謀的,隻是一個年輕的郡長。
他甚至都沒有思考,隻是順口迴應(yīng)他的話而說。
“真是後生可畏啊。”
李龍興歎道。
四十六歲的他坐在前往帝都機場的皇家專車中,目光望向身邊林文,滿眼都是二十六歲的自己。
“還有未來。”
他想。
“我們這些舊時代的老家夥若失敗了,還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