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事情都辦妥了,小魚他們?nèi)齻孩子和那個叫作老秦的瘋子都被我安頓在了城外,地方絕對安全,李康負(fù)責(zé)警衛(wèi)工作,守在那裏的兄弟身手都很過硬。”
聽了紀(jì)成林的報告,方如今滿意地點點頭,在劉海陽之前將人找到,這一局又贏了。
紀(jì)成林又道:“尾巴處理的都很幹淨(jìng),不會讓劉海陽的人抓到把柄的。隻是……”
方如今微微仰起頭:“你說的是偷襲劉海陽的殺手?這倒是有點意思。”
劉海陽被刺殺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很明顯,他被人惦記上了。
紀(jì)成林道:“雖然沒有留下痕跡,但是劉海陽肯定會懷疑咱們,甚至?xí)䦟⒈淮虤⒌氖虑橐猜?lián)係到咱們的頭上,以後要提防著他一些。此人在臨城調(diào)查室向來是心狠手辣,這些日子雖然屢次敗給咱們,但還是不得不防。”
方如今搖頭:“刺殺的事情倒是不至於,咱們跟劉海陽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說有矛盾,都是上麵傳下來的。”
紀(jì)成林小心提醒:“組長,別忘了還有熊永俊的事情。”
熊永俊在方如今出道之初,便以雷霆手段處置,他的死成為臨城調(diào)查室的一樁懸案。
“熊是情報組的人,劉海陽一個行動隊的跟著湊什麼熱鬧?”方如今側(cè)著頭問。
紀(jì)成林一直都在臨城站,倒是聽張鑫華和王韋忠等人說起過一些內(nèi)幕:“熊是情報組的不假,但私下跟劉海陽的關(guān)係不錯,劉海陽暗地裏追查倒也說的過去。”
“聽說情報組組長杜金星跟劉海陽的關(guān)係一直不是很和睦,有沒有這件事?”
紀(jì)成林淡淡一笑:“有!說起來都是彭浩良一手搞出來的,此人深諳平衡之術(shù),下屬越是相互傾軋,他的位子就越發(fā)的穩(wěn)當(dāng)。”
方如今點點頭,彭浩良絕對是個老狐貍。
“老紀(jì),杜金星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在臨城調(diào)查室是一號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心芰Α⒂惺滞蟆⒂腥司墸餮Y暗裏劉海陽都不是他的對手,隻是他在和劉海陽接觸的過程中,十分低調(diào)。”
方如今沒說話,他和杜金星也有過幾麵之緣,但總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個人。
“老紀(jì),殺手的事情咱們也要跟下去。萬一劉海陽真要給他們身上潑髒水,咱們也得知道是怎麼迴事對吧?”
“我這就去安排!”
……
一大早,周新剛便將蔣進(jìn)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怎麼這麼大一股風(fēng)油精的味道?”
蔣進(jìn)剛一進(jìn)門,周新剛就捂起了鼻子。
蔣進(jìn)抬起胳膊聞了聞:“有嗎?”
周新剛瞪著眼睛:“都熏死人了,還能沒有?”
“科長,找我有什麼吩咐?”
“案子查的怎麼樣了?老賈是不是還沒來,這家夥每天都在外麵跑,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是不是又去開小差了你們?”
蔣進(jìn)笑笑:“科長您說的這叫什麼話?我跟著老賈是一門心思在查案子,可沒有偷懶,不信我可以把我的筆記本拿來。”
他的筆記本上記錄著走訪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詳情,對於這件案子蔣進(jìn)一直都是不遺餘力的。
周新剛擺擺手:“我就是隨便一說,你的話我還是相信的。但是,老賈嘛……我就得好好想想了。”
蔣進(jìn)撓撓頭,老賈比周科長的資格都老,人家做什麼,輪不著他一個年輕人品頭論足。
“我聽車隊的老劉說,老賈半夜還開車找線索了,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蔣進(jìn)露出詫異的表情,搖頭說:“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啊!”
“行吧,咱們今天的談話,若是老賈問起來,你該怎麼說?”
蔣進(jìn)咧嘴一笑:“談話?今天沒人找我談話啊!”
周新剛也笑了起來:“你小子啊!”
收斂笑容,接著道:“有個線索,需要你跟一下。你抽時間去趟溪水村,找一個叫作鄭大奇的人,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科長,你有盜墓村的線索了?”
“為什麼會是盜墓案的線索,而不是其他的?”
“很簡單啊,溪水村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幹這個行當(dāng)?shù)模屛胰ハ澹皇菫榱吮I墓案是什麼?”
“不錯,長進(jìn)了!”
……
喬誌坤和曹鐵在早點攤吃著混沌,忽然喬誌坤抬起頭注視著對麵的曹鐵。
曹鐵趕緊擦擦嘴,但發(fā)現(xiàn)喬誌還在盯著自己,趕緊問道:“咋了?”
“你就這一件衣服是不是?”
曹鐵點頭:“是啊,這還是上次用給你的錢做的呢。”
“你該多置辦幾身衣服。”
“不用!花那個錢幹什麼,我一件就夠了!”
“不是浪費不浪費的事情,是工作需要。”
曹鐵很快就明白了,個人體貌特征太明顯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可……可是我沒錢!”
喬誌坤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鈔票:“拿去,一會兒吃完就趕緊去做。早點去還能早穿上,起碼得有兩三件,換替著穿。”
曹鐵接過鈔票:“行,到時候我賺了錢還你!”
“不用,這是經(jīng)費!”
曹鐵:“……”
“記住,不要去以前做過衣服的地方,換一個!”
曹鐵似懂非懂地看著喬誌坤。
喬誌坤低聲解釋:“沒有規(guī)律是最好的保護(hù)!”
吃完早飯,曹鐵捏著喬誌坤給的鈔票,一路上打量著裁縫店,問了幾家,價格都有些貴。
喬誌坤給他的錢至少能做四件衣服,但曹鐵覺得錢還是能省則省的好。
上次堂兄曹戈給他介紹的那個女裁縫技術(shù)就很好,很合體,價格也公道,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鬼使神差地,曹鐵將喬誌坤的叮囑忘在了腦後,又要去找女裁縫。
女裁縫的家住的雖然不偏僻,但藏在小巷子裏,如果不是熟人,根本找不到。
路上,他路過了曹戈曾經(jīng)做事的黃包車行,卻看到兩個便衣末行的男子剛剛從車行裏走出來。
曹鐵放緩了腳步,讓兩人走前前麵,自己則是豎起了耳朵聽著。
其中一個罵罵咧咧地道:“你說咱們哥倆夠倒黴的,第一個排查的對象人就不在,好巧不巧地不在這個車行幹了。”
另一個人道:“算了,不在就不在吧,一百多個人呢,未必就是他!”
曹鐵的耳朵很好使,很快就從兩人的對話當(dāng)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怎麼兩個人說的那個人很像是自己的堂哥曹戈呢?
曹戈自從經(jīng)曆了鄭掌櫃的事情之後,便萌生了加入組織的想法,但是對於這種事情,組織上是非常重視的,必須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的審查。
而曹戈之前的經(jīng)曆也比較複雜,調(diào)查核查起來需要相當(dāng)一段時間。
於是,這段時間,曹戈被喬誌坤的人安排出了城,車行的差事自然是辭掉了。
來個便衣特務(wù)所說的車夫離職時間與曹戈的離職時間非常相像。
兩個便衣特務(wù)沒多久便走到了街頭上的一輛轎車,鑽了進(jìn)去。
他掃了一眼車牌,在喬誌坤給他提供的諸多車牌之中,判斷為臨城調(diào)查室的車。
曹鐵見失去了跟蹤的意義,便果斷放棄,轉(zhuǎn)身往迴走。
他直接去了車行。
車行的管事見他進(jìn)來,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便有了數(shù),這準(zhǔn)是個來找活兒的,但是看著這身打扮,怕是拿不出黃包車的押金。
“兄弟,來找事做?”
曹鐵見四下無人,走到了管事的跟前:“這位大哥,跟你打聽一點事情!”
管事橫了一眼,一個臭拉車的,跟我打聽得著嗎?
“我們車行的規(guī)矩,押金二十塊大洋,法幣鈔票也不是不行,但得多付兩成,不知道你是不是考慮清楚了?”
言下之意,如果付不了押金,就趁早滾蛋。
這段時日,來找活兒幹的不要太多,雖然看著曹鐵的身板不錯,但拿不出押金,一切都免談。
曹鐵道:“你們車行是不是有個叫曹戈的人?”
管事的聞言頓時警惕起來:“你是什麼人,打聽這人做啥?”
從管事的反應(yīng)來看,曹鐵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之前的兩個便衣特務(wù)就是衝著堂哥曹戈來的。
難道說曹戈已經(jīng)暴露了?
趁著曹鐵愣神的工夫,管事再次打量他。
曹鐵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時候可不能被對方看出端倪,便清清嗓子,板著臉道:“我是做什麼的,還輪不著你來打聽。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跟前麵來的兩個人說實話?”
管事見曹鐵的這副模樣很有底氣,也不敢再拿捏姿態(tài),態(tài)度轉(zhuǎn)好:“您是……?”
曹鐵瞪眼:“還要我說第二遍嗎?都像你這麼不配合,我們臨城調(diào)查室以後還怎麼查案子?我看你這個車行規(guī)模也不小,還想不想開下去了?”
這下還真把車行管事嚇住了。
人家一下就說出了臨城調(diào)查室,身份還用懷疑嗎?
“長官,我該說了都說了。這個曹戈去了什麼地方,我可是真不知道啊!他走的很突然,把份子錢交了就走了。”
曹鐵不依不饒:“你再給我好好想想,他之前到底有沒有透露過可能會去什麼地方?”
管事直撓頭:“長官,這你真是難為我了,真沒有聽他說起過!”
曹鐵點點頭:“行了,還算老實。告訴你,我是負(fù)責(zé)督查的,就是看看我那些同誌有沒有在外麵認(rèn)真查案子。”
管事連忙點頭:“我曉得,我曉得!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多嘴亂說。”
曹鐵頷首:“不錯,腦瓜子轉(zhuǎn)得挺快!”
曹鐵走後,管事一邊擦汗,一邊獨自嘟囔道:“還好我反應(yīng)快,不然就麻煩了。”
正說著,門口嘎吱一聲,一輛黑色轎車剎停。
車門打開,兩個青年男子直衝進(jìn)來,正是方才來問話的兩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