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搗亂
衛(wèi)妻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方如今,眼神中帶著疑惑和不安。
方如今神色不變,目光冷峻地看向來人,語氣平靜:“幾位是衛(wèi)隊長的朋友?”
男子嗤笑一聲,也不再理方如今,而是對衛(wèi)妻道:“嫂子,你可別被某些人的假仁假義騙了。”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你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害死你男人的兇手!””
戴建業(yè)和另一名行動隊員悄悄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武器,氣氛驟然緊張。
方如今依舊鎮(zhèn)定,語氣淡然:“幾位若是來祭拜衛(wèi)隊長的,我們就不打擾了。”
男子上前一步,目光陰冷地盯著方如今:“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裏最清楚。”
衛(wèi)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信封“啪”地掉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方如今,聲音顫抖:“你……你們是害死我男人的兇手?”
方如今眉頭微皺,語氣依舊平靜:“這位大嫂,您別聽他們胡說。我們是衛(wèi)隊長的同事,來送慰問金的。”
男子冷笑一聲,添油加醋地說道:“慰問金?嗬,嫂子,你可別被他們騙了!衛(wèi)隊長的死,就是拜他們所賜!他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利用價值!”
衛(wèi)妻的情緒徹底失控,她尖叫一聲,撲向方如今,雙手瘋狂地抓撓:“你們這些殺人兇手!還我男人的命來!”
方如今迅速後退,但另一名隊員卻被衛(wèi)妻的瘋狂舉動逼得手忙腳亂。
那名隊員的手背被衛(wèi)妻的指甲撓破,鮮血瞬間滲了出來。
“組長,這……”戴建業(yè)一邊躲閃,一邊低聲問道。
方如今目光冷峻,語氣低沉:“別動手,先退出去!”
幾名黑衣男子站在一旁,冷笑著看熱鬧。
為首的男子繼續(xù)煽風點火:“嫂子,你可別讓他們跑了!他們害死了你男人,今天還想來害你!”
衛(wèi)妻聽到這句話,情緒更加激動,抓起靈堂上的香爐就朝方如今砸去。
方如今側(cè)身躲過,香爐砸在地上,香灰四散。
“走!”方如今低喝一聲,帶著戴建業(yè)和另一名隊員迅速退出靈堂。
“天殺的,還我男人的命來!”
衛(wèi)妻拚命地追了過來,但她剛剛喪服,這些天傷心過度,沒幾步雙腿就軟了。
走出靈堂,方如今三人在巷子裏被幾名黑衣男子攔住。
為首的男子冷笑道:“方組長,這就想走了?事情還沒完呢。”
方如今目光冷峻,語氣中帶著警告:“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男子聳了聳肩,語氣輕佻:“不幹什麼,就是想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方如今冷笑一聲:“是嗎?那我也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男子臉色一沉,揮了揮手:“我們走!”
幾名黑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巷子深處,隻剩下方如今三人站在昏暗的巷子裏。
戴建業(yè)看了看另一名隊員手背上的傷口,低聲罵道:“這幫混蛋!”
那隊員皺眉:“方組長,那幾個都是情報科養(yǎng)著的,情報科的人真是陰險。現(xiàn)在怎麼辦?衛(wèi)澤輝的老婆已經(jīng)把我們當成仇人了。”
方如今目光深沉,語氣冷靜:“他們的目的就是挑撥離間,讓我們無法接近衛(wèi)斌。不過,這也說明,衛(wèi)斌手裏一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戴建業(yè)點點頭:“那我們現(xiàn)在……”
方如今轉(zhuǎn)身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語氣堅定:“找到衛(wèi)斌。他是關(guān)鍵。”
三人快步上車,引擎轟鳴聲中,車子駛?cè)虢值溃г邳S昏的餘暉中。
……
夕陽的餘暉透過百葉窗灑進情報科辦公室,將房間染成一片橙紅色。
閔文忠坐在辦公桌後,手裏拿著一份文件,神情專注。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輕響,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王德發(fā)站在一旁,手裏捏著一份報告,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眼神中卻掩不住幾分幸災(zāi)樂禍。
“科長,您猜怎麼著?”王德發(fā)清了清嗓子,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方如今今天去衛(wèi)澤輝家,可是出了個大醜!”
閔文忠微微抬眼,目光依舊沉靜:“哦?說說看。”
王德發(fā)立刻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方如今假惺惺地去送慰問金,結(jié)果被衛(wèi)澤輝的老婆當成了殺夫仇人,又抓又撓,還差點被香爐砸中!那個場麵,真是笑死人了!”
他邊說邊比劃,語氣中帶著幾分誇張,“科長,您真是神機妙算,早就料到方如今會去衛(wèi)澤輝家。您之前告訴我方如今會去衛(wèi)澤輝家的時間,我起初還不相信。現(xiàn)在看來,真是精準。要不是您提前透露,我也沒法安排人過去搗亂。這下好了,他們行動組的臉可丟大了!”
閔文忠淡淡一笑:“情報工作,講究的就是時機。方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王德發(fā)眼中閃過一絲欽佩:“科長,您真是高瞻遠矚!”
閔文忠依舊神色淡然,隻是微微抬眼看了王德發(fā)一眼,語氣平靜:“就這些?”
王德發(fā)見閔文忠臉色不對,趕緊收起笑容,語氣變得謹慎:“科長,您是不是覺得……我哪裏說得不對?”
閔文忠放下手中的文件,語氣低沉:“方如今不是一般人,他今天去衛(wèi)澤輝家,絕不是單純?yōu)榱怂臀繂柦稹D憧吹降模b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王德發(fā)愣了一下,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科長,您的意思是……方如今另有目的?”
閔文忠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透過百葉窗望向遠處的街道:“衛(wèi)澤輝的死,背後牽扯的東西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方如今去衛(wèi)家,很可能是為了找衛(wèi)斌。”
“衛(wèi)斌?”王德發(fā)皺了皺眉,“那個衛(wèi)澤輝的兒子?他有什麼特別的?”
閔文忠冷笑一聲:“有消息稱,刺殺顧清江的兇手就是衛(wèi)斌。”
“我是聽說了。當?shù)乃懒耍攦鹤拥慕o老子報仇,這倒是合情合理。”
“德發(fā)啊,問題不在這裏。你覺得衛(wèi)斌怎麼會知道顧清江的住處地址呢?”
王德發(fā)使勁地撓頭:“科長,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聽您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有點蹊蹺。有人在背後指點這孩子?”
閔文忠沒接他的話,而是問道:“還有什麼要匯報的?”
王德發(fā)忽然想起什麼,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對了,科長,我還有個好消息!張鑫華就要被調(diào)到了上海!行動科這下斷了一隻翅膀,看他們以後還怎麼和我們情報科鬥!”
他邊說邊搓著手,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科長,這可是咱們的好機會啊!”
閔文忠依舊神色淡然,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別高興得太早。張鑫華調(diào)走,未必是壞事。方如今這個人,比我們想象的更難對付。”
王德發(fā)愣了一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科長,您的意思是……”
閔文忠語氣冷靜:“你繼續(xù)盯著方如今,尤其是他和衛(wèi)斌的動向。另外,查清楚衛(wèi)澤輝死前接觸過哪些人,去過哪些地方。”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名單,遞給王德發(fā),“這是衛(wèi)澤輝生前的社交圈,你按這個線索去查。”
王德發(fā)接過名單,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是,科長,我這就去辦!”
閔文忠揮了揮手:“去吧,有消息隨時匯報。”
王德發(fā)恭敬地退了出去,辦公室裏重新恢複了安靜。
閔文忠靠在椅背上,目光透過百葉窗望向遠處的街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方如今,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進來。”閔文忠收迴目光,語氣平靜。
門被推開,秘書陳智傑走了進來。
他手裏抱著一疊文件,臉色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憔悴了許多。
“科長,這是今天需要您簽字的文件。”陳智傑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聲音有些沙啞。
閔文忠抬眼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智傑,你這幾天看起來有些憔悴,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陳智傑勉強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沒事,可能是最近沒睡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閔文忠目光深沉,語氣中帶著幾分關(guān)切:“若是身體不舒服,就批幾天假休息休息。工作再忙,也不能把身體拖垮了。”
陳智傑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謝謝科長關(guān)心,我真的沒事。現(xiàn)在科裏事情多,我要是請假了,怕耽誤工作。”
閔文忠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許:“你一向認真負責,這一點我很放心。不過,身體健康可是天大的事情,別硬撐。”
陳智傑微微躬身:“是,科長,我會注意的。”
閔文忠拿起桌上的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隨後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將文件遞還給陳智傑,語氣平靜:“這些文件你盡快處理一下。”
陳智傑接過文件,點頭應(yīng)道:“是,科長,我這就去辦。”
閔文忠看著陳智傑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忽然開口:“智傑。”
陳智傑停下腳步,迴頭看向閔文忠:“科長,還有什麼事嗎?”
閔文忠沉吟片刻:“電話的事情就別查下去了,知道太多反倒是對你不好。”
陳智傑整個人都怔住了,足足過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隨即點頭:“是,科長。”
門輕輕關(guān)上,辦公室裏重新恢複了安靜。
閔文忠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街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
清晨的秦淮河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中,河水緩緩流淌,映著初升的朝陽,泛著粼粼的金光。
河邊,三三兩兩的婦人蹲在石階上,手裏握著木槌,有節(jié)奏地敲打著浸濕的衣物。水花濺起,落在她們的衣襟和褲腳上,卻無人理會。
一個中年婦人蹲在最靠邊的石階上,手裏搓洗著一件青布衫。
她的動作熟練而有力,木槌敲打在衣物上,發(fā)出“啪啪”的悶響。
她的身旁,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蹲在水邊,手裏拿著一根樹枝,輕輕撥弄著水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囡囡,別玩水了,小心掉河裏去。”婦人抬起頭,擦了擦額角的汗,語氣中帶著幾分慈愛。
小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圓潤的小臉,笑嘻嘻地說:“媽媽,我不怕,我會遊泳!”
婦人無奈地搖搖頭,繼續(xù)低頭搓洗衣物:“你這孩子,就是不聽勸。要是掉下去了,媽媽可救不了你。”
小女孩吐了吐舌頭,繼續(xù)用樹枝撥弄著水麵,嘴裏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
過了一會兒,小女孩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歪著頭看向河麵。
她的目光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眉頭微微皺起。
“媽媽,你看,河裏有個東西!”小女孩指著河中央,聲音清脆。
婦人頭也不抬,隨口應(yīng)道:“別瞎說,河裏能有什麼東西?快過來,幫媽媽擰衣服。”
小女孩卻不肯罷休,又喊了一聲:“媽媽,真的有個東西!你快看!”
婦人有些不耐煩,抬起頭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起初,她隻看到河麵上漂浮著幾片枯葉,但隨著水波蕩漾,一個模糊的輪廓逐漸顯現(xiàn)出來。
“那是什麼?”婦人瞇起眼睛,試圖看清河中的物體。
河中的物體隨著水流緩緩靠近,輪廓越來越清晰。
竟然是一個人的形狀,麵朝下漂浮在水麵上,黑色的頭發(fā)散開,隨著水波輕輕擺動。
婦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木槌“啪”地掉進了水裏。
下一刻,她嘴唇顫抖著,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尖叫:“啊——!”
猛地站起身,一把抱起小女孩,踉踉蹌蹌地往後退。
不小心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但她顧不上這些,隻是緊緊抱著女兒,嘴裏不停地念叨:“死人了,死人了……”
小女孩被母親的尖叫嚇到了,縮在她的懷裏,怯生生地問:“媽媽,誰死了?”
婦人沒有迴答,隻是抱著女兒拚命往岸上跑,一邊跑一邊喊:“快來人啊!河裏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