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城和漢斯在餐館的辦公室裏,相互用白眼和傲嬌表情對攻的時候,隱藏在法租界裏的白占山,剛剛知道了虹口區(qū)裏發(fā)生的事情!斑@也太誇張了吧!”雖然接到的消息已經(jīng)是幾天前發(fā)生的,可白占山還是被這個剛剛得到的消息給驚呆了,因為他想象不出,能有什麼人有如此的膽量,血洗了虹口區(qū)裏的軍官俱樂部!
尤其當他得知,事發(fā)當晚的軍官俱樂部,死亡人數(shù)超過百人,受傷的更多。而且軍官俱樂部當晚的死亡之人當中,居然有超過半數(shù)都是日軍軍官,軍銜最高的居然還是一名陸軍少將。“馬上給總部發(fā)報匯報此事!”和軍統(tǒng)的其他人相比,白占山明顯缺少政治敏感性,可他並不是個傻子,所以馬上使用電臺向軍統(tǒng)總部匯報了此事。
和白占山一樣,接到電報的軍統(tǒng)總部,立馬就炸了鍋。在軍統(tǒng)以往策劃和實施的諸多刺殺行動中,得以成功的隻有三分之二,而這成功的三分之二中,軍銜和職位最高的,也不過就是佐官級別的日軍軍官?砂渍忌綇纳虾0l(fā)迴的電文中聲稱,幾天前發(fā)生在上海虹口區(qū)內(nèi)的襲擊,日方死亡名單裏,軍銜和職位最高的居然是一名日本陸軍的少將。
唐城離開重慶之後,就一直沒有主動跟軍統(tǒng)聯(lián)係,軍統(tǒng)在上海租界裏的秘密聯(lián)絡(luò)點,也一直沒有見到唐城?绍娊y(tǒng)的那位局座大人,卻異常堅定的認為,白占山電報裏所說的襲擊,一定是跟唐城有關(guān)!斑@小子活脫脫就是個孫猴子,虹口區(qū)是上海日軍的實際控製區(qū),他都敢鑽進去鬧個天翻地覆?磥恚耶敵跻ド虾,也不算一招錯棋!”
坐在局座對麵的張江和聞言,眉頭隻是輕輕抖了一下,便又恢複了之前那副淡然的表情!靶∥迨莻不愛動腦子的,你看他來重慶的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你就能看出他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我有時候就想,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可還在家裏見天跟人打架廝混呢!可你看看他,可能就做事莽撞這一點,還有點年輕人的樣子!”
張江和這話聽著是在挑唐城的缺點,可仔細琢磨之後,張江和剛才說的這些,倒像是在替唐城開脫。局座同樣是個心思縝密之人,哪裏會聽不出張江和話中的深意來,當即搖頭輕笑到!靶辛!不用你這個當長輩的替他打掩護找借口!我敢派他去上海做事,自然是相信他的!而且事實證明,我派他去上海,是極其正確的!
上海站目前雖說還沒有完全恢複到2年前的狀態(tài),可搜集和傳遞情報的能力卻並沒有完全喪失,上海這段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軍統(tǒng)總部這邊也都已經(jīng)收到!霸蹅兣扇ド虾5暮檬植凰闵,可還沒有誰能像那小子一樣,在上海鬧騰的日本人坐立難安。上海站那邊做了個粗略的計算,最近這一段時間裏,上海特高課至少損失了130人!
眼角帶出笑意的局座大人,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fā)的扶手,語調(diào)中更是隱隱露出興奮之意!130名行動便衣,這差不多快讓上海特高課癱瘓了!也就是那小子不願意加入軍統(tǒng),否則我這次,一準把他推到少校的軍銜上去,而且在總部給他一支獨立行動隊的編製!”局座的這番話,讓張江和實在不好接話,因為唐城拒絕局座的招攬,已經(jīng)好幾次了。
張江和心裏是怎麼想的,局總心知肚明,不過局座此刻是真的高興,因為唐城在上海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讓他在委員長麵前得分不少。“他這次襲擊虹口區(qū)軍官俱樂部的事情鬧的有點大,上海站已經(jīng)探查到,日本人向租界工部局施壓,他們要求租界工部局向特高課開放逮捕權(quán)。換而言之,特高課想要獲得在租界隨意逮捕的權(quán)利!”
局座透露的消息,令張江和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如果特高課擁有了隨意在租界裏抓人的權(quán)力,不隻是上海站,就連至今還滯留在上海的唐城同樣危險!澳切∽赢敵醣晃遗扇ド虾5臅r候,說好的是三個月,可是看目前的情況,我覺著還是讓他迴來的好!總部這邊會再派一批人去上海,上海站的恢複也會加快速度!”
張江和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這才明白,局座今天叫他來軍統(tǒng)總部是為了什麼。唐城離開重慶已經(jīng)快2個月,雖然唐城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那些老警們並沒有懈怠工作,但張江和總是覺著唐城不在身邊,似乎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做到盡善盡美。局座總算是鬆了口,這也就是說,唐城很快就要迴來了,張江和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
此刻還遠在上海的唐城,並不知道局座已經(jīng)打算將自己召迴重慶,此時的唐城正站在法租界的一個街口,抬頭看著距離自己不遠的一棟建築。按照漢斯提供的情報,唐城這會觀察的建築物,是一個葡萄牙軍火販子的大本營。這個葡萄牙軍火販子,在租界開了一家商行來做偽裝,漢斯已經(jīng)查明這個葡萄牙軍火販子,實際是為英國情報部門工作的。
漢斯雖然安排了自己的家人來中國避亂,可他並沒有忘記自己還是一名德國情報部門的成員,在最糟糕的局麵來臨之前,漢斯還需要為德國情報部門工作。在唐城離開上海之前,幫助漢斯打掉這個葡萄牙人在租界裏的據(jù)點,這是唐城對漢斯提供情報支持的迴報。唐城站在街口這裏看了一會,眼角的餘光留意到正有人看向自己這邊,他這才匯入人流轉(zhuǎn)入另一條街裏。
唐城剛才覺察出有人在看著自己,所以他判斷,這個葡萄牙人,應(yīng)該在自己的據(jù)點外麵布置了哨兵。順著隔壁街道繞行到街道的另一頭,已經(jīng)換過裝束的唐城,跟在兩個學生身後,又迴到剛才那條街道裏。距離葡萄牙人的商行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唐城鑽進了街邊的一間店鋪裏,透過店鋪的臨街櫥窗,唐城清楚的看到街道對麵的兩個可疑男子。
被唐城確定可疑的兩個人,都是外國男子,和唐城在租界裏看到的其他外國人不一樣的是,唐城此刻看著的這兩個外國男子,身上帶著明顯的軍伍氣息。難道是英國軍方的人?身處在店鋪裏的唐城有點疑惑,這裏是租界,英國人可是在這裏有一支小型軍隊的。既然英國人在租界裏駐紮有軍隊,為什麼還會有身穿便裝的軍方人士,出現(xiàn)在這裏?
看那兩個外國男子此刻的神態(tài),明顯是在留意這條街裏的情況,這一看就是像是在暗中做著甄別的工作。唐城暗中留了心,隨便在小店裏買了些東西的他,出門之後便原路離開這條街,在情況還沒有完全摸清楚之前,他並不想打草驚蛇!澳愦_定你看到的是軍方的人?”電話那頭的漢斯,下意識的拔高了聲調(diào)。
目標周圍出現(xiàn)了疑似軍方的人,這不管是對於漢斯還是唐城,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尤其是漢斯,心中更是遲疑起來,他想除掉那個暗中替英國情報部門做事的葡萄牙人,但他沒有想要引起英國軍方的注意。電話亭裏的唐城,遲遲沒有等來漢斯的迴複,便馬上出言,給了漢斯一個建議。
“漢斯,從現(xiàn)在開始的24個小時裏,我不打算再跟你聯(lián)係!如果我是你,就忘掉一切,專心扮演好餐館老板的角色即可。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再聯(lián)絡(luò)你!等我的好消息吧!”唐城要表達的意思聽著有些亂,沒等電話那頭的漢斯說話,唐城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唐城不是漢斯,所以不需要像漢斯那樣,必須要考慮到方方麵麵的情況。漢斯並不知道,唐城最拿手的不是突襲殺人,而是悄無聲息的潛入。就算那個葡萄牙人,在自己的住所外麵布置再多的人手,隻要唐城願意,就總有辦法幹掉對方。掛斷電話之後的唐城,並沒有返迴住所,而是先找個地方吃午飯。
一個小時之後,唐城再次迴到這條街,之前看到的那兩個外國男子,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接替他們的是兩個身穿短衫的華裔男子。遠遠看著站在街邊不時耳語的兩個短衫男子,唐城的臉色有點難看,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正麵接近那棟建築物的打算,似乎要落空了。正麵沒有辦法靠近,那就隻能想其他的法子了,心中無奈的唐城隻得先離開這裏。
整整一個下午,已經(jīng)更換了好幾次裝束和偽裝的唐城,這才算是弄清楚了周圍的情況。長達幾個小時的觀察,唐城並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明顯的破綻,但他並沒有打算放棄潛入的想法。臨近晚飯的時候,唐城終於等來了機會,被漢斯視為目標的葡萄牙商人,居然主動離開了那棟建築物,看樣子是準備外出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