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迎新年，徐長樂迎來了久違假日，痛快睡了一天。


    正月初二，無人拜訪，按照國子監(jiān)內(nèi)師長說法，新春之處天地複蘇，浩然氣正盛，適合修行。


    徐長樂閉目不出，安心休息，修養(yǎng)浩然氣。


    正月初三，赤狗日，清理家中雜物，由下人一起掃除汙穢晦氣，徐長樂繼續(xù)修行，明顯感到體內(nèi)那九品問心境有些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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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正月初五，按照大魏習(xí)俗，家家喜迎財神。


    徐金慎去拜訪各位千牛衛(wèi)中的好友同僚，徐若曦前往白雲(yún)書院看望院長，獨自一人的徐長樂起床，開始收禮。


    如今徐府落寞，門可羅雀，但曾經(jīng)的香火情還在，類似李知禮家，六部某些官員，都送來了禮盒。


    “張府....”徐長樂拿起一盒裝飾精致的禮品，若有所思，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枚護(hù)身符，上麵有天啟觀道士用來祈禱神佑的記號。


    天啟觀的道士地位超然物外，身後是道宗，這個東西看起來頗為珍貴。


    若無意外，這是戶部張尚書送來的新年禮物。


    但徐家跟戶部張尚書可從來沒有什麼交際.....徐長樂打開負(fù)責(zé)記錄的簿子，發(fā)現(xiàn)落款寫著張雅二字。


    原來是這丫頭。


    徐長樂笑了笑，頗為欣慰。


    看來哪怕是被聖上親自逐出國子監(jiān)，但在監(jiān)內(nèi)那點珍貴而又脆弱的同窗之情，還沒有人走茶涼。


    這也是人性的複雜之處，比如大魏官場之上，哪怕父輩們爭的你死我活，寸土不讓，但他們的下一輩在國子監(jiān)或白雲(yún)書院，反而關(guān)係不錯，節(jié)日新年多有來往。


    不多的禮品之中，徐長樂看見一張請柬，更是出乎意料，來自知守觀道長李守。


    指名道姓，邀請徐長樂前往天啟觀，參加他們在正月初九參加天啟觀內(nèi)舉行的祭拜儀式，頗為濃重。


    “這是.....”徐長樂愣了愣，記憶之中，他跟那道長除了霧林屠夫一案過後便再無交際。


    天啟觀如此驕傲，怎麼可能請他一個被逐出國子監(jiān)的小人物。


    略作思索，他問道：“小柳兒，這請柬誰送上門的？”


    一旁伺候著的小婢女，輕聲迴答道：“是李守道長帶著兩名道童親自送來。”


    這...徐長樂心想非去不可了，對方如此給麵子，若是不去八成得跟天啟觀交惡。


    他搖了搖頭，將那枚張家所送的護(hù)身符放入腰中，跟劉祝茅贈與的那塊玉佩放在一起，這玩意兒多多益善，指不定啥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想到這裏，他更加興致勃勃的翻起禮品盒來。


    拆快遞使我快樂....


    ..


    ..


    接連幾日，徐長樂在家中修行浩然氣，體內(nèi)浩然氣的運轉(zhuǎn)已經(jīng)到達(dá)了瓶頸，看來八品立身境指日可待。


    正月初九，陽光明媚，久違的朝陽照耀在京都上空。


    一身青衣的徐長樂，腰後佩劍，懸掛著玉佩，一人步行前往天啟觀。


    自從那日看著田九以一敵三，青衣莫名在徐長樂眼中莫名就有了一道獨特的濾鏡，簡稱：“高手風(fēng)範(fàn)�！�


    天啟觀位於內(nèi)城正清街，名副其實的風(fēng)水寶地。


    三千三百三十三道臺階之上，便是正景。


    正殿一座，上麵寫著天啟二字，偏殿兩間，朱瓦青簷，共有簷柱、金柱36根，排列有序，輝煌至極。


    大門處，兩道巨大的爐鼎之中香火繚繞，似雲(yún)霧幻境，仙家府邸。


    天啟觀門口，十餘位俊男靚女靜靜站在那裏，正在閑聊。


    “長樂！”


    人群之中，李知禮看見徐長樂，麵帶驚喜，走了過來：“沒想到今日會在此處遇見�！�


    “意外意外�！毙扉L樂笑瞇瞇還禮，發(fā)現(xiàn)都是國子監(jiān)內(nèi)的好友同窗，熟麵孔。


    多日未見，頗有種事過變遷的味道，有些人仍舊如往常一般，但還有些人，哪怕表麵帶笑，但對徐長樂已極為敷衍，神態(tài)言語中早已有些不屑一顧的味道。


    徐長樂“毫無察覺”，同樣熱絡(luò)交談。


    閑談數(shù)句，得知今日乃是天啟觀祭祀道教神靈之日，諸位同窗約好今日一起前來，看看能不能請那天啟觀李道長網(wǎng)開一麵，讓他們進(jìn)去旁觀。


    徐長樂微微一愣，對這個結(jié)果有些意外，原來隻有我一人是被邀請的....


    時辰已至，天啟觀內(nèi)大門敞開，眾人走上那三千餘道臺階，李知禮輕聲對徐長樂解釋道：


    “道宗正月初九這日，普遍都要祭祀那道教主神，據(jù)說今日要祭祀的那名道教主神，是如今道宗最為敬重的主神之一：太上。”


    “儒家雖然並不在意這些，但這位太上道神在道宗曆史之上太過神秘，我們便相約一起前來看看，隻是沒想到徐兄也對此好奇�！�


    徐長樂笑著點頭，心生不少疑惑。


    正月初九祭祀太上主神？


    道宗信仰的太上主神是那位著名的三清太上麼？


    另外在他的記憶之中，道教正月初九應(yīng)該祭祀的是那位統(tǒng)領(lǐng)三界的玉皇上帝。


    當(dāng)然，入鄉(xiāng)隨俗，這個世界早已跟他理論上的認(rèn)知不同，不能對應(yīng)上也正常。


    走上天啟觀那含有深夜的臺階，兩名道童早已靜靜站在道觀門口，看了眾人一眼，輕聲道：


    “今日是天啟觀祭祀正神之日，若是各位香客要上香求卦


    ，正月十五後再來�！�


    李知禮向前，彎腰作揖，表明身份，說明來意。


    兩名道童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走入道觀內(nèi)，數(shù)十息後便走了出來，搖頭道：“很抱歉，道長說了，祭祀主神乃清靜之事，不可有人旁觀，請迴吧�！�


    另外一名道童隨之安慰道：“觀內(nèi)祭祀主神，一切從簡，對外人來言就是尋常的上香罷了，並無任何玄奇之處�！�


    聞言，眾人難掩失望神色，同時有些臉色難堪。


    都是國子監(jiān)內(nèi)的讀書人，再加上家中背景皆是不低，卻仍然被如此果斷幹淨(jìng)拒絕，實在不給麵子。


    但，沒辦法，這就是天啟觀，道宗之下天啟觀。


    一人視線飄向徐長樂，語氣微諷：“指不定是今日來了不該來的人�！�


    矛盾一來，對立麵便自然而然顯露了出來。


    他們不願意將天啟觀的婉拒當(dāng)成是自己的原因，於是被打壓的徐長樂便成了此刻背鍋的人。


    國子監(jiān)棄生，被皇上親自責(zé)罰，很容易這輩子都無法翻身。


    李知禮皺眉，沉聲道：“這是天啟觀的規(guī)矩，怎可遷怒於他人，白延兄言重了�！�


    名為白延的年輕男子，是內(nèi)閣某位閣老的孫子，文采不高，但那點文人不知從何而來的自尊，膨脹的很。


    “若不是徐長樂，說不定那位道長還不會拒絕�！彼浜叩馈�


    想多了....徐長樂扯了扯嘴角。


    那小道童進(jìn)門就是走個過場，好給一個眾人麵子，八成就在門內(nèi)等了會就走了出來。


    “徐長樂？”


    那名小道童眼神一亮，隨即看向站在角落處的徐長樂：“徐公子？”


    徐長樂點了點頭：“是我�！�


    額....小道童看了眼這十餘人，略作沉思，輕聲道：“您再等等�！�


    說完小跑著又走進(jìn)觀內(nèi)。


    看著這一幕，無數(shù)道驚疑的目光看向徐長樂。


    那副場麵，很容易便能看清楚什麼。


    “徐兄跟天啟觀的道長們還有交情？”李知禮有些驚喜，這意味著今日的旁觀祭祀一事還有轉(zhuǎn)機。


    “一般，就一般。”徐長樂有些汗顏，不敢誇下海口。


    他很怕那小道童進(jìn)去，然後出來說一句：“很抱歉，也不能進(jìn)去。”


    那麼自己什麼都沒做，都可能當(dāng)場社死....


    這次小等了一會，那小道童就跑了出來，跟先前的作戲天差地別，恭敬道：“道長說了，若是徐公子的好友，可以破例一次，諸位請進(jìn)�！�


    空期間有些安靜。


    眾人的麵色頗為不敢置信，看向徐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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