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由數(shù)百萬靈魂獻祭而成的、足以撕裂星球的能量利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無聲無息地開始瓦解、消散,最終化為虛無,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不……不!這不可能!我的禁忌之術……怎麼會……”紮爾薩斯的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他無法理解,自己賭上一切發(fā)動的終極禁術,竟然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張澤緩緩抬起手,指向這位已經(jīng)徹底陷入瘋狂與絕望的神之國皇帝,聲音平靜卻帶著審判般的威嚴:
“你的罪孽將在今日被清算,而我就是你的審判者!”
話音落下,張澤的手輕輕一握。
紮爾薩斯,這位曾經(jīng)不可一世、妄圖主宰萬維的不朽帝王,連同他那座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輝煌國度,都在這一握之下,如同鏡花水月般破碎、湮滅,從時間長河中被徹底抹除,不留一絲痕跡。
虛空重歸寂靜,隻剩下張澤孑然而立。
他看著眼前這片因神之國消失而留下的巨大空洞,心念一動,打開了自己的模擬器。
那裏,存放著他曾經(jīng)利用【創(chuàng)造之書】創(chuàng)造的一個小型世界——一個充滿生機、尚未被外界汙染的初始世界。
張澤將這個小世界從模擬器中取出,如同捧著一顆希望的種子,輕輕放置在這片虛無之中。小世界迅速擴展開來,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各種生命的氣息開始在這片虛空中彌漫。
張澤的目光掃過這個新生的世界,看著那些懵懂而好奇的生靈,他的聲音在每一個生命的靈魂深處響起: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切記,勿效仿前人掠奪欺壓之舉,當惜此方天地,潛心發(fā)展,方得長久。”
留下這句告誡,張澤不再停留,轉身撕裂空間,返迴了滿目瘡痍的藍星。
看著腳下這片傷痕累累的大地,看著那些倒塌的城市、焦黑的土地,以及因為失去親人朋友而哭泣的人們。
張澤的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沉重。他想起了朱斌,想起了商秋雨,想起了無數(shù)在抵抗神之國入侵中犧牲的戰(zhàn)士和平民……他們的麵容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清晰而深刻。
“逝者已矣,但他們的犧牲,不應被遺忘,更不應是終點。”
張澤緩緩閉上雙眼,盤坐在藍星之外的寂靜太空之中。
他集中全部意念,浩瀚如星海的精神力瞬間籠罩了整個星球。
他開始在時間的塵埃中搜尋,在記憶的長河裏打撈,迴憶著每一個逝去生命的音容笑貌、喜怒哀樂、靈魂印記……
他的力量,如今已是真正的創(chuàng)造之力。
他開始以無上偉力,以記憶為藍本,以虛空為材料,重新塑造那些消逝的身體,重新凝聚那些破碎的靈魂。
這是一個浩大而精細的過程,如同編織一張覆蓋整個星球的生命之網(wǎng)。
漸漸地,藍星各地,開始出現(xiàn)奇跡。
廢墟之上,一個原本已經(jīng)停止唿吸的士兵,手指突然動了一下,他猛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天空,隨即狂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活著!
倒塌的房屋旁,一位母親緊緊抱著早已冰冷的女兒失聲痛哭,突然,懷中的孩子睫毛顫動,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啼哭,母親瞬間呆住,繼而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喜悅。
戰(zhàn)場邊緣,一個失去戰(zhàn)友的戰(zhàn)士正對著空蕩蕩的旁邊喃喃自語,突然,一隻熟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迴頭,看到了那張本應永遠消失的笑臉。
城市廣場,一對在爆炸中失散的情侶,在人海中茫然尋找,突然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兩人飛奔向對方,緊緊相擁,淚水混合著喜悅奔湧而出。
父母找到了失散的孩子,孩子撲進了父母溫暖的懷抱;
朋友重新出現(xiàn)在彼此麵前,激動地捶打著對方的胸膛;
愛人再次相聚,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從城市到鄉(xiāng)村,從東方到西方,整個藍星,都在上演著一幕幕感人至深的重逢與團圓。
無數(shù)的家庭破鏡重圓,無數(shù)的遺憾得以彌補。
這一天,被後世稱為“新生之日”,成為了藍星曆史上最值得銘記的一天。
人們歡唿著,雀躍著,感謝著那位帶來奇跡的救世主。
而張澤,隻是靜靜地懸浮在太空之中,俯瞰著這顆重新煥發(fā)生機的星球,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或許才是“創(chuàng)造神”真正的意義所在。
帝都陵園,朱斌的追悼會正在進行。
哀樂低迴,白幡飄揚,人們強忍悲痛,準備將這位為國操勞一生的老人送往火化場,讓他魂歸故裏。
就在棺木即將抬起的那一刻,棺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
“咳咳……憋死我了!誰把我關這黑漆漆的盒子裏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停下動作,驚疑不定地看向棺木。
隻見棺蓋被猛地推開,朱斌竟然坐了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抱怨:“我說你們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領袖大人!”
“父親,您沒死?”
“爺爺!”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震耳欲聾的驚喜唿喊!
大家撲上前去,又哭又笑,手忙腳亂地將朱斌從棺材裏扶出來。
朱斌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聽完眾人七嘴八舌的解釋,這才明白發(fā)生了什麼。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重新跳動的心髒,不由得自嘲一笑:“嘿,我這老家夥,差點又死了一次!看來閻王爺也不待見我啊!”
項小琴扶著東方德康走上前,兩位老人緊握雙手,笑容裏帶著淚光。
陵園的另一角,丁寧的墓碑前,王磊靜靜地站立著。
他將一束潔白的百合花輕輕放在墓碑前,手指拂過冰冷的石碑上那張笑靨如花的照片,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與溫柔。
“丁寧,我們贏了。神之國被救世主打敗了,大夏國也安全了,你看到了嗎?”
他低聲呢喃,仿佛在與愛人對話,“隻是……沒有你的世界,再怎麼和平,也總是缺了點什麼。”
他從懷中掏出那個珍藏已久的戒指盒,打開,將那枚本該戴在丁寧無名指上的鑽戒,輕輕放在了墓碑前,緊挨著那束百合花。
“下輩子,我一定早點告訴你,我愛你。”
王磊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淚水,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又帶著戲謔的聲音:
“喂,這就走了?戒指不要了?打算送給哪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