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金敕境界的強(qiáng)者,麵對‘問心’寶鏡尚且要露出底細(xì),更何況任大虎一個凡夫俗子?
如果說任大虎的內(nèi)心精神活動照射不出來,那必定是有大問題!
而且還是非常大的問題!
此時此刻,大林寺的眾位僧人不著痕跡的站定位置,將崔漁給團(tuán)團(tuán)圍聚起來。
一旦崔漁解釋不出來,不管崔漁是不是真的別有用心之人要混入大林寺,都要將崔漁給捉拿起來,待查明事情真相再做定論。
然而就在場中氣氛緊張之時,忽然寶鏡上光芒流轉(zhuǎn),浮現(xiàn)出一道道畫麵。
那是一個山村少年從初生之時的呱呱墜地,到入山狩獵長大為人,直至在某一日拜入大林寺內(nèi),乃至於在大林寺的大雄寶殿被眾人給圍聚起來。
而崔漁此時也鬆了一口氣:“多虧有接引聖人的《夢中證道》妙法,否則事情怕是大條了。”
寶鏡上畫麵是假的,是崔漁利用接引聖人的無上手段,塑造出來的夢境而已,竟然騙過了問心鏡,否則崔漁還真不好解釋。
眾人看著問心鏡上的畫麵,眼神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仔細(xì)審查了一遍後沒有發(fā)現(xiàn)破綻,方丈才收了神通,差遣小沙彌將問心鏡抬走。
“還不速速醒來。”方丈的聲音在崔漁耳畔響起,猶如雷鳴之音,響徹整個大殿。
“啊?我這是怎麼了?”崔漁眼神茫然,似乎是大夢初醒。
“恭喜你,通過了我大林寺的考驗。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大林寺的正式弟子了。”方丈笑吟吟的看著崔漁,慈眉善目看起來十分的祥和。
“弟子……弟子……這就是大林寺的弟子了?”崔漁聞言麵色激動,一時間竟然不能自己。
不得不說,崔漁是一個演戲的好手。
“還不跪下受法?”方丈笑吟吟的道。
聽聞方丈的話,崔漁連忙跪倒在地,卻見方丈走到香爐前,直接將一把燃燒的香火拔下來,點(diǎn)在了崔漁的腦袋上。
下一刻隻見崔漁額頭上青煙冒起,須臾間十二個戒疤出現(xiàn)在了崔漁的頭頂。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大林寺的正式僧人,隻是卻需要從小沙彌做起。待你何時能背誦完整的八部經(jīng)卷,就可以為我大林寺外院的僧人。你要是能修煉到神通境界,通過考核之後可前往須彌山,接受我大林寺更高層次的傳承。”方丈將香火重新點(diǎn)燃,又插在香爐內(nèi),然後拍了拍崔漁的肩膀,將起攙扶起來:“今日起,賜你法號圓覺。”
“弟子多謝法師。”崔漁恭敬的道。
方丈看向圓通:“你帶他去休息處,並且向他解釋我大林寺的運(yùn)轉(zhuǎn)規(guī)矩。”
圓通恭敬一禮:“弟子領(lǐng)命。”
“去做早課吧。”方丈擺擺手,眾位僧人去隔壁大殿做早課,而圓通拉著崔漁走出大雄寶殿外,拱手一禮:“圓覺師弟,恭喜你正式成為我大林寺的一份子,雖然眼下隻是沙彌,但你隻要用心修行佛法,品級早晚會提升上來的。”
“小弟感覺和做夢一樣。”崔漁的聲音中露出一抹茫然。
聽聞此言,圓通輕輕一笑,表示理解。誰還不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呢?
“師弟隨我走吧,我?guī)闳バ菹⒅亍D悻F(xiàn)在既然成為了我大林寺的正式僧人,日後自然要將重心放在修行上,與那些雜役不在相同。”圓通為崔漁講解大林寺的規(guī)矩:“所有弟子新入門,全部都是從沙彌做起。何時能背誦下八部經(jīng)文,就可以修行武道,然後踏入武道神通的境界。”
“可是小弟不識字。”崔漁連忙問了句:“該如何學(xué)習(xí)這所謂的八部經(jīng)文?”
“不識字也無妨,我大林寺每日都有長老開壇講法,講解這八部經(jīng)文,你隻需要前去聽講,日後開了智慧,想要識字也不過須臾之間罷了。不過身為沙彌,卻也有些任務(wù)在身,算作是鍛煉心性打磨體魄。咱們的差役有三種,一種是入山砍柴,可以鍛煉身軀,日後修行武道事半功倍。第二種就是整理藏書閣的經(jīng)卷,雖然不能鍛煉體魄,但是天長日久之下,也可以孕養(yǎng)出一縷禪意,日後踏入神通境界更容易。第三種就是去為眾位師兄熬煮米飯,咱們大林寺的僧人米飯全都是由天才地寶蒸煮而成。做飯之人日日經(jīng)受那靈氣熏陶,天長日久也可洗髓伐毛。”
“你想要選擇那個?”圓通看向崔漁。
崔漁聞言略做沉思後才道:“小弟選擇去夥房。”
藏經(jīng)閣崔漁並不是很期待,隻要日後自己將大林寺給屠了,藏經(jīng)閣的經(jīng)文還不早晚都是自己的?
他現(xiàn)在神通秘法夠用,犯不著去藏經(jīng)閣做一個囚徒。
現(xiàn)在大林寺內(nèi)還有人沒有被三屍蟲侵襲,自己要是去了夥房,到時候才能萬無一失的將所有大林寺僧人都給種上三屍蟲的種子。
“師弟選擇的倒是正確。”圓通沒有多說什麼,三種雜役各有好處。
將崔漁領(lǐng)到僧人住宿的禪房,卻是一個七八個人的大通鋪。
又帶著崔漁領(lǐng)取了被褥,然後安頓好後,才來到夥房。
“圓織,夥房來人了。”
圓通站在門外喊了一聲。
遙遙的就聽見鍋碗瓢盆叮當(dāng)聲響,各種剁砧板的聲音響個不停。
聽聞圓通的喊話,就見夥房內(nèi)走出一個光著膀子,汗流浹背的光頭和尚:“又招收新人了?”
大漢三十多歲的摸樣,看起來好生魁梧壯碩。
“可是入了方丈眼的。”圓通吩咐了句。
圓織聞言看向崔漁的目光一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不知師弟如何稱唿?”
“小弟圓覺,見過師兄。”崔漁恭敬一禮。
“原來是圓覺師弟,為兄圓織,有禮了。”圓織迴了一禮。
“接下來他啟蒙的這段時間,可全都拜托你了。”圓通笑著道。
“你放心好了,咱們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我還能虧待了兄弟不成?”圓織道了句。
聽聞圓織的話,圓通也沒有多說,隻是又交代了崔漁幾句後轉(zhuǎn)身離去。
圓通走了,圓織看著崔漁:“圓覺師弟,你這身子骨弱了點(diǎn)。”
“還請師兄指教。”崔漁聽聞對方話裏有話,連忙開口道了句。
聽聞這話,圓織點(diǎn)點(diǎn)頭:“隨我來吧。”
二人一路走過廊腰縵迴的宮闕,來到了一個天井內(nèi)。
天井內(nèi)有枇杷樹鬱鬱蔥蔥,在院子裏立著一塊五米高的大石頭。
說來也怪,那大石頭上插著一塊木塞。
“師弟以後就挑水吧。”圓織看向崔漁,吩咐了句。
似乎是怕崔漁誤會,圓織解釋道:“你身子骨太弱,咱們膳房內(nèi)全都是藥膳,就算隻是吸收氣息,你這幅身子骨也受不了,虛不受補(bǔ)反而會折損根基。你來負(fù)責(zé)挑水,可以鍛煉身體,也能為未來的武道修行打下根基。”
“多謝師兄安排,小弟感銘五內(nèi),必定有厚報。”崔漁畢恭畢敬的道了句。
聽聞這話,圓織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為什麼示好?還不是因為這小子在方丈心中留了印象?不說日後能不能飛黃騰達(dá),就是萬一有那個機(jī)會,自己今日隨手照顧一番,那也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隻是不知道在哪裏打水?”崔漁詢問了句。
圓織笑瞇瞇的站在青石前,拿來一個木桶放在石頭下,然後拔開石頭上的塞子,卻見一縷清泉流淌而下。
崔漁能感受到,這清泉不同尋常,有幾分水之精氣匯聚其中,能滋補(bǔ)人的精氣神,孕養(yǎng)人的三魂七魄。
泉水流到木桶內(nèi)嘩啦作響,不多時就已經(jīng)盛裝滿,然後圓織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這泉水可不是普通的泉水,所以決不能浪費(fèi),一旦裝滿木桶,就要及時將塞子給蓋上。”
“師弟的任務(wù)就是每日來此挑水,滿足咱們夥房做飯的需求。大概有二十幾桶就足夠了,剩下的時間你可以去聽長老講經(jīng),也可以去溜達(dá)溜達(dá),休息休息。隻是每日的早課,萬萬不能落下。不管有沒有學(xué)會經(jīng)文,早課晚課決不能缺席。”
崔漁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師兄。”
大林寺傳承五千年,規(guī)矩森嚴(yán)得很。
“師弟爭取早一日背下八部經(jīng)文,到時候就可以修行武道。”說到這裏圓織笑瞇瞇的道:“唯有師弟修煉了武道,才會知道咱們膳房的好處。神通境界之前,在膳房內(nèi)留下來可是大有益處的。”
“今日水缸內(nèi)的水已經(jīng)足夠用,師弟不妨去溜達(dá)溜達(dá),明日再來也不遲。”圓織對崔漁釋放了極大的善意。
崔漁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聞言恭恭敬敬的道:“多謝師兄照顧,日後小弟若能有所成就,必定不忘師兄大恩。”
崔漁離去,並沒有去溜達(dá),而是去幫助大林寺的僧人去修葺廢墟。
見此一幕,大林寺的眾位僧人對崔漁心中好感更甚,尤其是大林寺方丈,看著崔漁努力的扛起斷壁殘垣的木頭,更是暗中不斷點(diǎn)頭。
此時李三娃不曉得從何處湊上前搭把手:“大哥,你好運(yùn)道,聽聞你直接成了大林寺的僧人,日後你可要罩著小弟我。”
崔漁聞言無奈的道:“我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個小沙彌罷了,自身前途未卜,哪裏有本事照顧你?賢弟莫要打趣,羞煞為兄也。”
二人笑笑鬧鬧,一日時間過去。
黑夜降臨
崔漁隨著眾位僧人做晚課,濫竽充數(shù)完畢之後,才起身迴到屋子裏,卻見屋子內(nèi)已經(jīng)有七個僧人聚在一起。
見到崔漁走進(jìn)來,七個僧人俱都是齊刷刷扭頭望來,其中一人道:“圓覺師弟,咱們有禮了。”
“見過諸位師兄,諸位師兄怎麼認(rèn)得我?”崔漁連忙迴了一禮。
“今日方丈收你入門,咱們可是在後麵觀禮來著。”一個麵色青秀的和尚道了句。
“師弟好福氣,竟然由方丈親自引渡,可真是福氣連綿啊。方丈已經(jīng)百年來沒有引渡新人了!”有一個和尚開口感慨了句。
崔漁此時心中才明白,引渡人的不同,隻怕身份地位在大林寺內(nèi)也不一樣。
崔漁被寶燈和尚看在眼中,要是沒有通過大林寺考核,沒有進(jìn)入大林寺也就罷了,如今進(jìn)入大林寺,身份地位已經(jīng)不同尋常,隻是此時暫且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地方罷了。
憑借崔漁的智商和情商,崔漁很快就融合進(jìn)去,和幾個人打成一片。
“話說你們聽到了嗎?真武山的真?zhèn)鞯茏觼淼皆蹅兇罅炙拢坪跏窃谏塘恳患笫隆!币粋高瘦的和尚開口道了句。
聽聞這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有沙彌好奇道:“可是聽聞了什麼事情?”
“據(jù)說那真武山的弟子和上院的方丈商談了多日,其間還爆發(fā)出爭吵,甚至於動起手來。”有人低聲道。
崔漁在旁邊聽的心頭一動:“崔老虎和大林寺的寶燈和尚動起手來了?不能吧?”
崔老虎是寶燈和尚的對手?
一百個崔老虎也不是寶燈和尚的對手啊!
“不知道,隻是聽人說是很大很大的事情。”
眾位和尚議論了會,也沒有議論出頭緒,然後熄燈睡覺。
崔漁躺在床上,心中卻有些睡不著:“真武山和大林寺竟然有糾葛?沒聽說啊!”
崔漁此時一雙眼睛看向了自家剛剛獲得的神通《夢中證道》大法,雖然說隻是一卷殘篇,但畢竟是聖人出品,若是能修煉成功,必定會有大用。
崔漁仔細(xì)參悟經(jīng)文,然後下一刻元神散發(fā)出一陣波動,崔漁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
那種狀態(tài)就是崔漁整個人陷入了沉睡,身軀陷入了深度睡眠,但是自家的精神、思維卻格外的活躍。
然後伴隨著口訣運(yùn)轉(zhuǎn),一道奇異的波動從崔漁腦海深處誕生,剎那間崔漁周身似乎形成了一道異次元時空,或者說是崔漁的精氣神被轉(zhuǎn)化成一種特殊的力量,那股力量構(gòu)建出一個特殊的時空。
一片虛無之中,天地在形成,鳥獸蟲魚在誕生,彈指間滄海桑田,一方繁華的世界衍生而出,在崔漁的元神最深處,一個夢幻世界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