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之塔內，空間如漣漪般扭曲，李均與青鳥的身影同時出現在一片荒蕪的平原上，天穹泛著詭異的赤紅色，地麵龜裂的縫隙中湧動著熔巖，遠處山脈的輪廓在高溫中扭曲，仿佛隨時會崩塌。


    “模擬戰場——開陽星。”


    機械音在虛空中響起，李均負手而立，青袍無風自動，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青鳥化作人形，碧綠羽衣獵獵作響，妖氣如潮水般翻湧，她雙瞳豎立，指尖纏繞著幽藍的妖火。


    “李均，克扣妖族俸祿之事，今日必須有個交代！”


    青鳥的聲音尖銳如刀，妖火驟然暴漲，化作一隻遮天巨爪，直撲李均麵門。


    李均冷哼一聲，袖中飛出一枚青銅古印，印身篆刻“鎮嶽”二字，迎風暴漲如山嶽，硬生生抵住妖火巨爪，兩股力量相撞，氣浪將百裏內的熔巖盡數蒸發，地殼如脆紙般層層掀翻。


    “妖孽終究是妖孽，不懂何為大局�！�


    他指尖掐訣，古印表麵符文亮起，重力瞬間暴增萬倍，青鳥身形一滯，妖火竟被壓得寸寸崩解，她長嘯一聲，背後展開一對翡翠般的羽翼，妖氣凝成無數翎羽，如暴雨般射向李均。


    在試煉之塔中，兩位金丹真人不再留手，盡情戰鬥。


    第一天。


    戰場已從平原轉移至深海，李均腳踏八卦陣圖，海水在他周身化作冰晶劍陣，每一劍皆含凜冬意境，所過之處萬物凍結，青鳥羽翼染血，妖火在極寒中愈發黯淡，卻仍倔強地凝聚出一尊鳳凰虛影，與冰劍對撞。


    海底山脈轟然崩塌，冰與火的交鋒撕裂了海洋的平衡，極寒的劍氣凍結了方圓萬裏的海域，而妖火鳳凰的熾熱卻讓另一側的海水瞬間汽化。


    兩股極致的力量在深海之中碰撞，引發了連鎖反應——海底地殼承受不住這極端的溫差，開始大規模斷裂，熔巖從裂縫中噴湧而出，與冰冷的海水接觸後發生劇烈爆炸，整個海洋如同沸騰的巨鍋。


    開陽星的地核開始劇烈震顫，板塊位移引發了超級海嘯，高達萬丈的巨浪席卷大陸，原本就脆弱的地表在衝擊下分崩離析。


    天空中，因大氣層被戰鬥餘波撕裂，無數隕石不受阻礙地墜向地麵，在已經滿目瘡痍的星球表麵砸出一個個巨大的環形坑。


    第二天。


    兩人戰至蒼穹之外，李均祭出法寶“玄黃旗”，旗麵一卷，五行之力化作鎖鏈纏向青鳥，她撕開羽衣，化為真身，利爪生生扯斷鎖鏈。


    他們的戰鬥從近地軌道一路打到行星帶，每一次交鋒都讓開陽星承受更大的傷害，李均的玄黃旗攪動了整顆星球的磁場，導致全球範圍內的地磁暴，極光在赤紅的天空上瘋狂舞動，如同末日降臨前的狂歡。


    青鳥的真身展開，翼展遮天蔽日，她一次俯衝，利爪直接撕裂了已經脆弱不堪的地殼，大陸板塊像破碎的蛋殼般四散漂移，地幔物質噴湧而出，將天空染成暗紅色，火山灰和有毒氣體籠罩全球，整個星球開始陷入永恆的黑暗。


    開陽星的命運在這一刻已經注定。地核冷卻速度急劇加快，行星的自轉軸發生了偏移，極地冰蓋在數小時內全部融化，曾經蔚藍的海洋如今隻剩蒸發的鹽丘，在殘餘地熱烘烤下熔化成玻璃狀的平原。


    第三天。


    開陽星地表已無完土。李均麵色蒼白，嘴角溢血，手中古印布滿裂痕，卻仍強催靈力，將整顆星球的靈氣抽空，凝成一柄貫穿天地的巨劍，青鳥雙翼折斷，妖丹瀕臨破碎，她嘶吼著引動最後一絲妖力，化作焚世火鳳迎上劍鋒。


    轟——


    劍與鳳相撞的剎那，青鳥的身體如琉璃般碎裂，而李均的元神也險些被反噬撕碎。


    開陽星在這最後一次碰撞中土崩瓦解，地殼碎塊相互碰撞產生的遮天蔽日的火雨，最大的碎片在脫離時拉出兩千公裏長的巖漿絲帶，當最後一塊大陸核心墜入重新活躍的地核時，整個星係都能看到它最後爆發的光芒。


    死寂的宇宙空間裏，青鳥單膝跪在開陽星的殘骸上，妖血順著指尖滴落，眼中盡是不甘，李均踉蹌後退，飄浮在宇宙中喘息，眼底卻閃過一絲晦暗的得色。


    這一戰，終究是他勝了半分。


    ……


    李均與青鳥的身影同時出現在李家大廳，李均麵色略顯蒼白，眉宇間透著一絲倦意，卻仍保持著金丹真人的沉穩氣度，青鳥則抿著唇，眼角微微下垂，淩厲的鳳目中流轉著複雜的情緒，兩人雖仍繃著臉，但目光相接時，已不見先前的劍拔弩張，隻剩下幾分疲憊與難以言說的悵然。


    蕭凝雪與洛幽冉早已靜候多時，見兩人現身，蕭凝雪上前一步，白衣勝雪，神色淡然卻隱含威儀。


    “兩位既已分出勝負，此事便該有個了結。”


    青鳥聞言冷哼一聲，精致的下巴微微揚起，終究沒有出言反駁，李均則收斂鋒芒，拱手道。


    “蕭城主。”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含笑而立的紫衣女子，又補充道。


    “洛副城主。”


    洛幽冉微微一笑，語氣柔和卻不失鋒芒。


    “李真人，青鳥妖王，玄天帝國正值用人之際，內耗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道子也不會想看到這種情況，而且俸祿之事，我已查明緣由，確是李家弟子中有人擅自克扣，與真人無關�！�


    李均眉頭微皺，似要辯解，但最終歎息一聲。


    “是李某管教不嚴�！�


    蕭凝雪適時開口。


    “既如此，李家歸還克扣的俸祿，並補償妖族損失，至於涉事弟子，按律處置即可�！�


    她看向青鳥，聲音放緩。


    “妖王意下如何？”


    青鳥沉默片刻，目光掃過李均，又落在蕭凝雪身上，終是點頭。


    “看在道子的麵子上，此事作罷�！�


    洛幽冉笑意更深，從袖中取出一卷玉簡。


    “這是新的俸祿發放章程，今後由玄天城直轄，避免再起爭端�！�


    她將玉簡遞給李均。


    “真人也請過目。”


    李均接過玉簡，神識一掃，見條款公正，便頷首道。


    “洛副城主思慮周全。”


    眼見氣氛緩和，洛幽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忽然拍手笑道。


    “不如共飲一杯？”


    她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個琉璃酒壺，琥珀色的酒液在其中蕩漾。


    “這星露釀可是加了月華精髓呢。“


    青鳥聞言，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李均也微微點頭，嚴肅的麵容上浮現一絲笑意。


    移步至玄天城大殿後，蕭凝雪執起夜光杯，清冷的眉目在酒香氤氳中竟顯出幾分溫柔，她舉杯時，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願玄天帝國上下齊心，共赴大道。”


    杯盞相碰，清脆的聲響仿佛為這場風波畫上句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