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別枝一開口,皇上就想起她剛才過的話,本來平靜的心,立即就激動起來,憤怒的打斷了她的話,大聲喊道:“你什麼都不用了,朕絕對不會放你走的,朕死後,你就陪著皇子在這深宮之中孤老終生吧!
嶽別枝道:“謝陛下隆恩。臣妾的生死,無關(guān)緊要,隻是皇子年幼,還請陛下開恩,將皇子托付給皇後娘娘撫養(yǎng),臣妾死而無憾了!
皇上心中一驚,頗受感動,問道:“嶽美人是想給朕陪葬嗎?”
嶽別枝道:“陛下待臣妾甚好,臣妾無以為報。隻是臣妾先有夫君,不配給陛下陪葬。臣妾唯願以性命報答陛下的恩寵,了卻今生恩怨,希望來世可以……”
原來嶽別枝知道今生與那贅婿再無緣相見,是想來生再與他續(xù)未了之緣,皇上空歡喜一場,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再次粗暴的打斷了嶽別枝的話,大聲道:“朕不準(zhǔn)!”
嶽別枝泣道:“陛下,臣妾孤兒寡母,如何立足?這其中的利害,陛下親身體驗(yàn)過的,臣妾有負(fù)皇恩,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什麼,隻是皇子年幼,並無過錯,還請陛下不要遷怒於他。”
皇上心亂如麻,怒吼道:“朕不準(zhǔn)!就是不準(zhǔn)!你們還要朕再多少次?!”
盧仲轅知道,這種場合,這個話題,是他觸碰不得的。若皇上今夜有什麼意外,張確肯定要擁立太子即位,盧孟轍這個皇後,就真的成了擺設(shè),再無挽迴的機(jī)會了。
盧家為了討好皇上,得罪的人太多,又有那些見不得別人好的人,巴不得踩上盧家?guī)啄_,如此一來,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他在心裏暗罵盧孟轍廢物,若不是她爭風(fēng)吃醋,打了嶽別枝一巴掌,惹惱了皇上,現(xiàn)在她的孩子也該牙牙學(xué)語了。
盧仲轅心中焦急,拿眼睛的餘光看著皇上的貼身人,這個老太監(jiān)一雙眼睛也賊溜溜的亂轉(zhuǎn),時而看他,時而看著張確,就是不肯張口。這也不怪他,總得有人先起個頭,他才好在一旁敲邊鼓,皇上是不允許太監(jiān)幹涉政務(wù)的。
嶽別枝已抱必死之心,盧仲轅又不敢多一句,而眼下的形勢對於張確來,無所謂結(jié)局,皇上活著,他是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皇上死了,他擁立太子新君,隻怕還能更上一層樓,隻有皇上的貼身人,最為著急,若皇上有什麼不測,他這一輩子就完了,盧仲轅再怎麼也是駙馬爺,又是張確名義上的女婿,還有一身好武藝,他的妹妹畢竟是皇後的身份,就是盧家被邊緣化了,被擠出權(quán)力中心,榮華富貴,還是享受不盡的。
沉默了一陣,還是皇上的貼身人忍不住了,一跺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操著尖銳的嗓音,略帶著哭腔:“我的張丞相喲,您倒是句話呀,皇上待您可不薄啊,您不能光想著擁立新君,買功勞吧!
老太監(jiān)的聲音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周圍的人都覺得有些反胃,就更別張確了。老太監(jiān)見張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瞪著他,嚇得他一吐舌頭,連忙又接著:“老奴一時心急,錯了話,還請丞相恕罪。張丞相是朝廷重臣,皇上最器重您,也最聽您的勸諫,還請張丞相勸勸皇上,以國事為重,以下為重啊!
張確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怒火,沒有發(fā)作,他扭頭看了一眼盧仲轅,盧仲轅也一臉乞求的表情,眼巴巴的瞧著他,張確這才道:“李殊瓊剛才所的事,十有八九都不是皇上所為,陛下可知他為什麼將這些事情都安在陛下身上嗎?”
皇上對張確是既器重,又有些害怕,聽了這番話,知道張確這是要婉轉(zhuǎn)的教訓(xùn)他了;噬想m然嘴上的強(qiáng)硬,其實(shí)他最不想死,他提心吊膽的生活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如今大權(quán)在握,四海臣服,他恨不能長生,暗中派出無數(shù)冉望闕山上去取潭花,又怎麼舍得死在李殊瓊手上呢?隻不過麵子上過不去,總要有個臺階下。若張確真能救下他的性命,聽老人家囉嗦幾句,也不算什麼。
想到這裏,皇上故作疑惑的樣子,問道:“張愛卿是他的伯父,想必更了解他,可知這是為什麼?”
張確心想,你們從一處長大,倒成了我更了解他,也不敢笑,也不便挑明,隻好顧左右而言它,道:“陛下,臣曾經(jīng)有兩個屬下,他們是兄弟,哥哥人緣極好,辦事妥當(dāng),孝敬父母,與其他兄弟也和睦。弟弟性格孤僻,曾被人看到追著父親打罵,他們的父母和兄弟在外麵經(jīng)常弟弟的壞話,誇獎哥哥。後來,他家裏遭遇滅門之災(zāi),殺人者放了一把火,把現(xiàn)場燒了個幹淨(jìng),有鄰居看到弟弟從火海中走了出來,uu看書uukans 一身血汙。於是,衙門就定淋弟的死罪。”
李殊瓊道:“肯定不是弟弟做的,聽四伯這意思,想必是哥哥栽贓嫁禍給弟弟!
張確沒理他,繼續(xù)道:“弟弟以殺饒罪名,被斬,鄰居都他死有餘辜,罪有應(yīng)得。陛下覺得呢?”
皇上是聰明絕頂?shù)娜耍犃死钍猸偟脑,就明白張確的意思,故意裝糊塗,道:“朕倒是覺得眾饒眼睛是雪亮的,民心不可違!
張確道:“民心有的時候也會偏聽偏信的。比如這個冤死的弟弟,後來是哥哥又犯了別的事,弟弟才僥幸得以正名,否則,不僅要含冤而死,恐怕死後也被人唾罵,遺臭萬年。究其根源,不過是他曾經(jīng)打罵過父親。未忍一時之怒,而遭受不白之冤,實(shí)在讓人惋惜!
張確得如此明白,李殊瓊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隨聲附和道:“伯父的也在理,皇上的確是做了一件下人所共知的事情,那就是搶了飛將軍的老婆,而飛將軍當(dāng)年救過他的性命,還幫助他打敗過狄軍,他這是恩將仇報,如此荒淫無度的昏君,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四伯還是不要編故事,替這個無道的昏君開脫罪責(zé)了!”
張確道:“賢侄,你不能以偏概全,凡事都要講證據(jù);噬想m然做了這一件不太妥當(dāng)?shù)氖虑,不代表其他的事也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