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眠……”我不忍打斷他的笛聲，但酒氣讓我很多話翻湧到喉頭，根本抑製不住。


    東眠季珠緩緩放下鑲金赤色竹笛，他的眼睛泛著星光一樣的光芒，又朦朧又璀璨，但這些都不及他嘴邊的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月？”


    我起身又坐下，腦袋沉重，但思維卻異乎尋常地活躍，眼睛像火舌一樣一寸寸從他的身體自上而下掃過，活像個紈絝子弟對美貌女子毫不掩飾地覬覦，心裏情知自己狀態不對，但那一陣陣陌生的衝動讓我坐立難安，心旌動搖。


    “不舒服？”


    東眠季珠問著，但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將笛子橫放在麵前的小幾上，眼睛注視著我的眼睛。


    他的眸中有璀璨的夾金綠芒閃過，比煙花還要美，而他的眼睛，勝卻世間所有的美景。


    我終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走到他麵前，專注地注視著他的臉，我的臉上則一直掛著傻笑，我像一個癡漢一般伸出一根手指摸摸他的臉頰。


    “真想對你做些什麼。”這是我的心裏話，但是喝醉了就不是心裏話了，我清晰地吐出這幾個字，東眠季珠臉上的笑意更甚，“你想做什麼？”他說要又輕輕跟上一句，“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我眼睛微微發亮，“真的嗎？”


    “真的。”


    “你好像對我挺好。”我趁著酒勁，倒是想什麼就問，“你為什麼對我好？”我笑了笑，有些迷醉，“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即便是醉了，我也能清楚地察覺到東眠季珠清淡儒雅的神情一滯，於是我不等他迴答便道：“你不喜歡我也正常……就是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好呢？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讓一個女孩子誤會是很不好的事情……”我越說越覺得憤慨，橫眉冷對道：“你雖然長得很好看，但是要是戲弄別人的感情……也是很壞的！”


    我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形容詞，醉得稀裏糊塗還不禁為自己邏輯清晰感到洋洋得意，於是我又高興起來，迴到了話題的開頭，“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好？”


    東眠季珠一直安靜地看著我說話，他的神色越來越沉靜，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看起來仿佛已經入定了，身外事與他毫不相幹，可是他神情越沉靜越便是他內心越不安定，我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很難迴答，他為何如此？我感到疑惑，於是歪著頭奇怪道：“你……”


    “你喜歡我嗎？”東眠季珠平靜地問道。


    他的神情是那麼認真，眼裏的光芒都凝聚在一處，他正對著我，眼睛也看著我，可是眸子仿佛穿越了時空，在詢問另一個人。


    他在問誰？肯定不是我。


    我驚愕又慌張，雖然這種感覺很荒唐，但又無比強烈與真實，天，他在問誰？難道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驚嚇得酒都醒了大半，驚慌失措地想站起來逃跑，東眠季珠本來很認真地對著我，見我這麼慌張他臉上也浮現驚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