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渾濁,大量的淤泥從水底升騰了上來,變成了一座座淤泥地泉,向外湧動。
“轟!”
突然,滿池子的淤泥炸開,大量的汙垢像是一頭泥鱷,撲向了站在楓林之間的巨靈吳痕。
吳痕揮出了一拳,將這頭泥漿之鱷給打散。
可汙濁的湖淤還是遮蔽了他的視線,同時味覺和聽覺感知也在這些汙垢中很難發(fā)揮。
“嘣!!”
下一刻,焦?fàn)T全身燃燒著金色的氣焰,如一枚高速爆彈,轟在了吳痕的胸膛上。
吳痕身體出現(xiàn)了劇烈的搖晃,整個人更是向後滑行,將大片楓樹林給犁倒了一半。
好不容易穩(wěn)固住了身形,焦?fàn)T卻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吳痕的麵前,他朝著吳痕拍出了一掌,隻見這片林木之上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枚又一枚金剛掌印,它們堪比一座座小型掌山,周圍更包裹著熊熊氣焰,上百道這樣的赤焰掌山劃過,頃刻間照亮了整個赤港!
掌山撞在了吳痕的身上,將吳痕再次打得向後退去。
楓林後頭就是成片的石殿了,這些花崗巖一樣的宮殿在這樣的力量下也如同孩童玩耍的積木,被碩大的掌焰山給粉碎,也被不斷後退的吳痕給踏碎。
濃濃的塵埃翻騰,籠罩在了這聖宗宮殿中。
吳痕龐然巨大的身影屹立在這湧起的塵雲(yún)之上,巍峨如遠(yuǎn)古巨人神,全身上下都綻放著璀璨如金晶的光輝。
楓樹林之上,懸浮著一位赤膊上身的猩紅男子,他毛發(fā)濃密,卻也遮不住一身的醒目傷疤,哪怕這血剛的身體沒有一塊衣鎧庇護(hù),他周身金燦燦的氣焰便如同最神聖的盔甲,使得他威勢逼人,魔氣濤濤!
“小雜種,你好大的膽子,本師君給你與采煌幾分薄麵,隻是要這丫頭服侍本師君幾日,便不與你們追究,不曾想你們要自尋死路,那可怪不得我焦?fàn)T不念同門之情了!”焦?fàn)T眼神中飽含著怒意。
假如是采煌殺來,他挨上這一掌便罷了,沒想到膽敢挑釁自己絕對權(quán)威的人竟是這小子。
最令焦?fàn)T無法原諒的是,他竟一腳踩死了自己的侄子焦烈成!
他可是將焦烈成當(dāng)做自己關(guān)門弟子來培養(yǎng)的,在他身上不知道砸了多少聖宗資材,好不容易讓他也達(dá)到了聖髒金血的境界,卻被當(dāng)螞蚱給直接踩死了。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焦?fàn)T老賊,我采煌師君不僅傷勢痊愈,還傳給了我至高法門,準(zhǔn)我學(xué)習(xí)這巨靈法相便是要將你逐出聖宗,沒想到你今日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和師君為聖宗除害了!”吳痕幾句話不離采煌。
就好像今日自己的實力,自己平日裏的囂張,以及此刻的殺伐之意全部都是拜采煌所賜。
采煌這老烏龜縮在院子裏,就以為可以不戰(zhàn)了嗎?
吳痕也不會令他如願的。
你不出手,我也得逼你出手,讓焦?fàn)T根本容不得采煌與他在一個屋簷之下!
“你以為你這點本事,就能夠在我手上過幾招?天真!”焦?fàn)T屹立在高處,再次施展出了強大聖決。
“老賊,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年輕時腹下受傷,如今與一位老太監(jiān)沒什麼區(qū)別,所以才總是要采取肉刑折磨的漫長前戲來滿足扭曲的內(nèi)心。”
“到這個歲數(shù)了,膝下一個子嗣都沒有,將傳宗接代的念頭都寄托在了一個資質(zhì)平庸的焦烈成身上,結(jié)果還是一個廢物,我采煌師君又怎麼不知道你嫉妒他的男子氣概和子嗣眾多?”
吳痕本就是巨靈金影形態(tài),吐出的聲音如一口洪鍾,響徹了整個赤港聖宗。
焦?fàn)T原本還在施法,要將吳痕給轟成殘渣,聽到這番話後,那聖決掐到一半都中斷了,氣血從胸腔中直湧到了腦門上!
顯然,焦?fàn)T被說到痛處了!
“這些是采煌與你說的??”焦?fàn)T整個人像是一個被冰雪覆蓋的火山,而火山下的熔漿正在湧動。
“聖宗人盡皆知。”吳痕說道。
吳痕越不提及采煌,在焦?fàn)T看來這一切就越是采煌教唆的。
放眼整個赤港聖宗,誰敢在背後說這種話,唯有采煌這老賊,仗著自己原來是聖宗內(nèi)邦的貴族世家,表麵上對自己客客氣氣,背地裏卻根本沒將他這個師兄放在眼裏,還在聖宗傳出了這樣的話來!
“看來,你們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了!”焦?fàn)T眼眸充滿了猩紅殺念。
“能破我巨靈金影,便算你這老狗的獠牙沒有鬆脫!”吳痕不屑的繼續(xù)嘲諷道。
家鄉(xiāng)傳承,陰陽怪氣和造謠挑事的本領(lǐng)可以說絕對滿級,吳痕不過是從焦?fàn)T的一些行為上做了一個合理的推測,沒想到還真被他說中了!
作為一代師君,最不齒的秘密被公開,焦?fàn)T要殺的人可能不單單隻有吳痕和采煌了。
總之吳痕是成功激怒了這位掌控刑罰的師君,讓他不剩下多少理智了。
焦?fàn)T全身氣焰更加旺盛,即便不施展任何法決,身軀也猶如一枚血金色的小太陽,其光焰如一道道熾嘯席卷向了整個赤港宮殿……
吳痕也不是愣頭青。
一邊嘲諷拉滿,一邊向采煌的院子那裏退去。
龜縮在院子法界裏有什麼用?
你不出來,我還不能把焦?fàn)T引進(jìn)來。
就現(xiàn)在焦?fàn)T的瘋狂程度,怕是有法界壓製,他也一樣會闖進(jìn)來將采煌的脖子給擰斷。
“焦?fàn)T老賊,怎麼像個娘們,我可還是一名聖宗弟子,你堂堂藍(lán)袍師君竟好幾個迴合下來傷不到我分毫啊,我剛才踩死焦烈成的時候,可沒你這麼費勁。”吳痕繼續(xù)諷刺道。
不愧是高級聖決啊。
四階的巨靈金影,那抗打能力近乎完美,一等天芒幾次全力攻擊都隻是讓自己身體失去平衡,卻傷不到吳痕本來的根骨!
焦?fàn)T已經(jīng)徹底紅溫了。
他一邊咆哮,一邊燃燒著聖息,到了聖童境界後,這樣的燃血之術(shù)是不會消耗壽命了,他所施展的聖決都是附帶著恐怖的金色氣焰,焰能隻要觸碰到一些生靈,便會將其直接焚燒灰燼。
但焦?fàn)T一時間拿吳痕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巨靈法相乃高級聖決,焦?fàn)T自己都沒有修煉,他惱怒歸惱怒,卻也心驚這一個小小的弟子,怎麼可能掌握隻有聖童境界才能夠掌握的巨靈金影……
況且,還是一個四階的巨靈金影,這需要上百名聖宗弟子共同祭獻(xiàn)出聖息才可能召出的!
“蠢貨,你以為你的好兄弟辛風(fēng)怎麼死的,我與采煌師君就是要將你身邊的走狗剔除的一幹二淨(jìng),再斬了你!”吳痕繼續(xù)嘲諷道。
反正,現(xiàn)在什麼屎盆子都往采煌身上扣。
采煌還想自保,不戰(zhàn)也得給老子戰(zhàn)下去。
吳痕就不信自己這樣一番攪,焦?fàn)T還能夠和采煌共同執(zhí)掌這赤港聖宗。
“采煌老狗,我與你不死不休!”焦?fàn)T突然醒悟了過來。
這些年采煌一直像隻縮頭烏龜,對自己恭敬有加,原來全部都是偽裝的。
他一直暗中培養(yǎng)這個弟子,將所有的資材,包括高級聖決也喂給他,一方麵壓製住他采煌自己的實力,不讓自己察覺,另一方麵塑造出一個威脅到自己的弟子來,到時候再聯(lián)手對付自己,將這裏的一切占為己有!
好生陰險啊!
難怪辛風(fēng)會莫名其妙的死了,他的一幹弟子隻剩下這小子活著迴來。
原來這背後一直是采煌在搞鬼,他逐一瓦解掉自己的勢力,讓自己孤立無援,再篡奪自己的位置!
“我先殺了你這小雜種!!”焦?fàn)T暴怒道。
……
采煌內(nèi)院。
一名唇邊還有血漬的少女奔向裏屋,她的眼眸中全是淚水,卻又忍著不湧出來。
“父親!”采霓跪在了門前,帶著哀求的說道,“哥哥他其實一直天資聰慧,如同二姐一般是絕世天才,之所以一直隱忍,便是過去您從未給與過他們一絲庇護(hù),更不曾注入一點點真情,”
“如今二姐一躍龍門,成為聖宗內(nèi)邦最耀眼的人物,您一直懊惱當(dāng)初沒有善待她,不然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現(xiàn)在放在您眼前就是一個新的機(jī)會,您萬萬不要辜負(fù)哥哥啊,隻要您出手,與他聯(lián)手殺了焦?fàn)T,哥哥一定會記住您的這份恩情的,等我們投奔到二姐那,二姐也會對您有所改觀!”
采霓乞求著,希望自己父親能夠早點醒悟。
此刻采霓內(nèi)心是失望至極的,可修行道路上本就殘酷,采霓知道自己父親為人自私,在他眼裏沒有一個孩子比他自己的性命和前程重要,她算是看明白了……
但越是看得明白,越需要冷靜下來,勸說他出手對付焦?fàn)T。
畢竟父親對自己冷漠無情,哥哥卻是真的不惜一切代價保護(hù)自己。
不久前采霓就被吳痕為侍女大打出手的行為頗為感動,可她絕不會想到吳痕敢對師君動手。
明知不敵,義無反顧,這才是最珍貴的情感,采霓不希望看到吳痕被焦?fàn)T師君給打死,她無論如何都要說動父親出手!
“若您不出手,我也絕不會接受他人淩辱,不如現(xiàn)在死在父親麵前。”
“您身邊沒有一個子女,即便到了二姐那,她又怎麼會接納這樣冷漠無情的您……”
采霓手指化為了一道金色的細(xì)劍,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位置。
她能想到的辦法,就隻有這個了,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在父親的眼裏未必有多高的價值,可她清楚采煌最在意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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