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越利則失笑，“來北海道，自然要多帶件衣服啊，帶大衣很正常吧。”


    “原來如此。”工藤父子都有些尷尬，想多了。


    把犯人不經意帶著的東西，當成是犯罪工具。


    自己把自己繞進去，所以沒想到是臨時改變。


    加越利則說道：“我隻是按照小說裏的準備活動，幫淺間安治出謀劃策，算計好了電車減速的時間。”


    “本以為他會成功逃走，然後我準備報警，讓警察去抓他。”


    “按我的構想，他負隅頑抗，然後會被警察當場擊斃。”


    “可惜，他居然在電車上就被抓了。”


    工藤優作推了推眼鏡，“這就是現實中的意外狀況。”


    加越利則也推了推眼鏡，“我理解，我被抓就是意外狀況。”


    工藤有希子不滿，“什麼嘛，你被抓都是因為我，是我演得太逼真了。”


    “沒有那迴事，”加越利則說道，“你從我身邊路過，故意拋下一句話。”


    “就是你與淺間安治合謀，一起殺了出雲啟太郎吧？不想被警察抓，等下車就好好談談。”


    工藤有希子問道：“這難道有問題嗎？”


    加越利則說道：“話本身沒有問題，但結合實際就有問題了。”


    工藤有希子皺眉，“怎麼說？”


    加越利則解釋，“淺間安治已經被抓了，除非你能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殺了他，否則他是不是會供我出來，全看他的心情。”


    工藤有希子不滿，“我就不能去說服他，不把你供出來？”


    加越利則搖頭，“你們沒那本事，如果你們有，出雲啟太郎就不會死了。”


    工藤有希子不明白，“這跟出雲啟太郎有什麼關係！”


    加越利則說道：“關係很大，不過稍後再說。”


    工藤有希子冷哼，“別故弄玄虛，那你為什麼會去找我，還要殺我！”


    加越利則整理道：“當時淺間安治被抓了，我很緊張，甚至可以用慌亂來形容。”


    “你的話，在一開始，確實刺激到我了。”


    “我很擔心，我很害怕，我想知道你是誰。”


    “我在腦海裏不斷的想你，想知道以前有沒有見過你。”


    “令我困擾的是，我對你還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覺得在很多場合見到過你，可仔細想卻又都記不清了。”


    “而隨著時間推移，警方一直沒有來找我。”


    “我知道，這說明淺間安治沒有把我供出去。”


    “無論是什麼原因，也許兄弟義氣什麼的，總之他沒說。”


    “電車一站一站的過，我也逐漸冷靜下來了。”


    “既然淺間安治不準備供出我，那麼剩下的就是你這個神秘的女人。”


    工藤有希子接話，“所以你要殺我，這不就對了嗎？”


    “不不，我並沒有想殺你。”加越利則擺手，“我沒那個膽子殺人。”


    工藤有希子撇嘴，“胡說八道，那你在站臺上，為什麼要推我？”


    加越利則攤手，“我如果說，我是看你站的太前了，想拉你迴來，你相信嗎？”


    “什麼！”工藤一家三口都傻了。


    加越利則好笑，“你們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就老想著殺人呢？”


    “你們家簡直就是偵探小說綜合癥，非要把人都弄死了，那才能破案？”


    “現實中，一個被人拿著把柄，受到威脅的人，殺掉威脅的人，是最後的選擇。”


    “因為，重要的不是那個威脅的人，重要的是那個把柄。”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更不知道你知曉我什麼秘密。”


    “最關鍵的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把秘密說給更多人聽。”


    “我在摸清你底細之前，我殺你幹什麼！”


    “殺了你，我上哪裏找你的同夥。”


    “所以，我不僅不會殺你，還會救你。”


    工藤優作皺眉，感覺有些不對。


    工藤有希子也皺眉，“所以，你跟蹤我，僅僅是要觀察我？”


    加越利則搖頭，“不，我沒跟蹤你，我在千歲下車，是準備改乘飛機迴東京都。”


    “我不是北海道人，我對這裏不熟悉。”


    “我想迴去，在那邊應付你。”


    “如果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到什麼地方去找你，那我就能獲得，有關你的更多情報。”


    “隻要你想勒索我，那你必定來找我。”


    工藤有希子眉頭緊皺，“那你為什麼跟著我？”


    “我換乘啊，”加越利則反問，“你呢？”


    “呃，”工藤有希子木然，“我也換乘。”


    “所以隻是巧合同路，”加越利則說道，“其實我看到你以後，以為你在跟蹤我，我想你應該以為我在跟蹤你。”


    工藤有希子質疑，“你為什麼站在我身後？”


    “等車啊。”加越利則誠懇道，“我真不是想推你，隻是想拉你。”


    “沒想到，我一動，就有人從後麵，抓住我的手，而你也轉過來了。”


    “實際上，我早知道有人站在我身後，隻是我沒有想到，那會是你丈夫。”


    “那時候，我本來想解釋的，不過你們夫妻兩個站一起，雖然你們化了妝，但我還是認出了你們。”


    “我說怎麼對你，總覺得麵熟呢，原來是曾經的著名演員，工藤有希子女士。”


    “我看過你的很多影片，自然是印象深刻。”


    “我也突然明白了，所謂勒索，根本就是個誘餌。”


    “你們是知道淺間安治有同夥，而且猜到是我，但沒有證據證實。”


    “所以自以為是的，布了一個陷阱。”


    工藤有希子磨牙，“自以為是？我覺得你就是要殺我。”


    加越利則輕笑，“你覺得沒用，得看裁判官怎麼說。”


    “就算有世界著名的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先生作證，也沒有辦法證明，我是要推工藤有希子下站臺。”


    “因為在我做之前，工藤優作先生打斷了我。”


    “我說我是救人，你們夫妻說我是殺人，我們就是各持一詞。”


    工藤優作皺眉，工藤有希子氣得拍桌子了，“你是淺間安治同夥，你是想殺人滅口。”


    加越利則推了推眼鏡，“就算我是淺間安治的同夥，也不代表我想殺人滅口，這兩者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原因，我剛才已經解釋了，我要的是秘密。”


    “在不知道你底細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因為你死了，我就不知道你把秘密藏哪兒了。”


    “說你們自以為是，就是這個原因，當所有人都是推理小說裏的人。”


    “沒有自我，沒有思想，隻有你們安排好的既定命運。”


    工藤優作推了推眼鏡，“你說的對，有希子疏忽了你的感受，也忽略了你處理事情的經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