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吉沢咲走進了黑澤陣的辦公室,“黑澤先生,您看新聞了嗎?我的事情結束了。”
“你能進來,就說明我的認可。”黑澤陣說道,“雖然有些瑕疵,不過也挺好。”
“您說的瑕疵是?”
“心不夠狠,或者說太急躁了,急於表現。”
“呃……”吉沢咲愣了,因為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也正因為不知道,所以冒汗了。
黑澤陣淡淡的說道:“看來智慧也有限啊。”
吉沢咲立刻急了,“黑澤陣先生,請您明示,我一定吸取教訓,努力改正。”
“這個沒有教訓可談,究竟是什麼事情,自己悟吧。”黑澤陣說道,“總之記住我的話,有些瑕疵,不過也挺好。”
“是。”
“去找早阪智子吧,讓她安排你登記到人才公司那邊,你的薪水先從人才公司走,然後再送你去公關部門曆練,隻看就行。”
吉沢咲讓不知問道:“黑澤先生,這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黑澤陣說道:“你還太稚嫩了,需要打磨打磨,熬一熬性子。”
“這樣啊。”
“不明白就去問你的前輩。”
“是。”
“算了,山本公仁子不太好說你的事,所以恐怕不會說,所以還是我來說吧。
“是,我洗耳恭聽。””
黑澤陣說道:“你的稚嫩,在於你行事衝動。”
“有些事情是無法挽迴的,比如殺人。”
“你不用跟我說,兇手不是你,我認為你是,在我來說,就夠了。”
“我不知道你跟花岡茂有什麼仇怨,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殺他。”
“重要的是,從利益最大化來說,花岡茂可以不用死的。”
“如果他還活著,花岡禮子就不可能翻身。”
“就算想讓花岡茂死,也可以一步一步來,先讓花岡茂收拾花岡禮子。”
“等你入了花岡茂的名下,再讓他死也不遲。”
“反正他喜歡釣魚,遇到海難很正常。”
“花岡茂的死,整件事情,看似完美,但其實怎麼樣,大家都清楚,隻是沒有證據。”
“而這不是你有多麼聰明,是你的運氣。”
“別不服氣,你想在一件事情裏麵,把所有的事情都作到位。”
“這絕對是在,自以為是的展現高智商。”
“之所以說自以為是,就是因為除了展現出幼稚,就沒有別的了。”
“在一件事情裏麵,把所有的事情都作到位,隻會讓這事情變得極其複雜。”
“複雜,就讓事情充滿更多的變數。”
“這些變數,不是說你想到了一切,就不存在了。”
“恰恰相反,你不可能想到一切。”
“就如這次。九條玲子檢察官,自以為掌握了一切,篤定可以打敗妃英理,讓裁判廷判宇佐美真治與龜田昌子合謀殺人。”
“事實上,妃英理確實沒有辦法反駁,隻能一邊應對辯論,一邊賭幾率。”
“看看是保宇佐美真治,還是保龜田昌子,又或者兩個一起保”
“九條玲子檢察官把妃英理的一切都算進去了,但她沒有算到你,也可能算到你。”
“這就是變數,無法預知,無法掌控的變數。”
“要應對變數,就需要餘地。”
“有餘地,才有後手。”
“雖然重要的是最終結果,但結果是由一個個過程決定的。”
“把所有事情放在一起,然後等著看結果,這不是做事,這是在賭幾率。”
“你要學著拎清楚輕重緩急,製定可以掌握的步驟,讓整個局勢,按照你的推動來進行,最終達到你要的結果。”
“而不是靠運氣讓事情不發生變數,最終賭結果也沒有變數。”
“以投機來說,變數是賭不起的,因為有太多太多,不可控的意外。”
“所以,不要去試圖去控製整個局麵,而是站穩腳跟,一步步掌握腳下的地盤,去推動局麵。”
“最終如果不能讓局麵變成你想的那樣,你最少掌握了你腳下的利益。”
吉沢咲致意,“是,多謝黑澤陣先生指教。”
黑澤陣沒有再說,讓吉沢咲走了。
……
吉沢咲辦完了手續,見到了前輩山本公仁子。
雙方打完招唿,山本公仁子問道:“這事情是你做的?”
“呃……”吉沢咲猶豫了。
山本公仁子笑道:“放輕鬆點,黑澤先生不養閑人,而你在這時候過來,所以很容易猜。”
吉沢咲點頭,“是的,不過黑澤陣先生說這有瑕疵。”
山本公仁子說道:“是有瑕疵,不過挺好。”
“啊?”吉沢咲很意外。
山本公仁子醒悟,“怎麼?是不是黑澤先生說過這樣的話?”
吉沢咲猶豫著實話實說,“確實是的,還說心不夠狠,或者說太急躁了,急於表現。”
“你不理解?”山本公仁子說道,“不夠狠,太急躁,主要是說你把這錄像帶寄的太早了。”
“啊?”
“晚一點,等案子判決了,等宇佐美真治與龜田昌子入獄了,甚至等他們被執行死刑了再說,那整個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吉沢咲目瞪口呆,突然意識到她確實太嫩了,她完全沒想過要在事後寄出帶子。
而由此可見,她確實不夠狠。
因為要是在事後寄出帶子,那調查案子的目暮警部,經手案子的九條檢察官,做判決的裁判官,十有八九都會辭職。
九條檢察官甚至會被按上瀆職的罪名,被送去坐牢。
因為那是兩條人命啊,這鍋太黑了太重了,背不起。
而現在,做判決的裁判官不會牽涉進去,目暮警部和九條檢察官最多隻是接受內部調查,不會有其它問題。
畢竟他們的人品有口皆碑,應該不會真有問題。
尤其是目暮警部,他隻是找嫌疑人,而宇佐美真治確實有嫌疑。
唯一麻煩的就是九條檢察官,但以九條檢察官的為人處世,家庭背景,檢察官那邊也隻會當她是太想戰勝妃英理,而出現疏忽失職。
總之,最後誰都沒事。
山本公仁子笑道:“想明白了吧?”
“之所以說挺好,就是因為你沒有把事情做絕,讓事情有迴旋的餘地。”
“同時,最基本的目的達到了,那就是讓宇佐美真治與龜田昌子獲得大量支持,會被釋放。”
“而瑕疵就多了,我撿重要的說。”
“是,您請說,我洗耳恭聽。”吉沢咲謙虛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