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境一個隨處可見的戰場，洛小落看似很隨意的對大先生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不少聖賢莊的讀書人都很不滿，甚至有人站出來開始指責洛小落的刁鑽，但大先生卻是坦然的承認，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這在很多年前就是一個爭論不休的問題，隻不過那時是讀書人贏了。


    而在見過小乞兒在死人身上找吃的之後，這也是讓一些讀書人不由得反思起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朝堂辯理是否是真的贏了？


    所有很多人都譴責洛小落問題的刁鑽刻薄，但是卻沒有人敢輕易地評斷對錯。


    隻不過洛小落雖然沒有得到大先生的答案，但在從邊境戰場離開以後，他的活動範圍就不僅限於馬車之內了。


    “可以控製住了？”


    臥在馬車頂部的洛小落看到方寸心走出馬車，也是把自己手中的漿果遞過去一些。


    方寸心放了一顆漿果到嘴裏，酸澀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然後看著洛小落問道：“你之前乒乒乓乓的，就是去采果子去了？”


    洛小落點頭道：“這幫讀書人太無聊，除了看書幾乎就沒有別的事情，吃的東西也是白麵饃和桂花糕，無趣的很！這些漿果雖然酸澀，但嘴裏總算是有了些其他的味道，不賴！”


    方寸心又放了幾個漿果到嘴裏，依然酸澀，但方寸心卻是忍不住的點頭，算是認同了洛小落的說法。


    洛小落換了一個姿勢趴著，這樣也可以更靠近方寸心。


    “你現在可以走幾步了嗎？”


    詢問之後，洛小落又搖頭否決了自己的問題，然後改口道：“我說的可能是幾千步，然後迴來你還可以健健康康的。”


    方寸心有些不理解洛小落想要問什麼，不過還是迴答道：“我現在可以壓製身上的毒素，自然是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的，幾步和幾千步對於我來說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看到洛小落越來越舒展的眉頭，方寸心也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然後說道：“我記得前麵有一座大城，想進去看看？”


    見洛小落點頭，方寸心也是不由得笑道：“我陪你進去走一走就是了！”


    洛小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但等到真的邁入北境的長風城時，洛小落的臉上反而是沒有了笑容。


    “大先生，讀書有時候乏倦，想要出來見見世麵，看看人文風土，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這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我們，是不是有些不解風情了？”


    走在長風城的集市上，洛小落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對大先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大先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苦口婆心的對洛小落說道：“這裏的確是繁榮不少，但終究還是邊境，為了你洛小爺的安全，我也隻能厚著臉皮，不懂風雅了。”


    大先生說完之後，還故意為了不讓氣氛尷尬幹笑了兩聲。


    但就是這兩聲，卻是讓洛小落尷尬無比，並且心中還生出了一股憤恨。


    快步走到了方寸心的身邊，洛小落也是小聲的對方寸心說道：“等以後你修煉到天下第一的時候，千萬記得要幫我打一個人。”


    用腳丫子想，都知道洛小落想讓自己幫忙揍的人是誰，方寸心也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提醒道：“大先生現在可還跟在後麵的，你說的話，他可是能聽到的。”


    聞言洛小落也是怔了一下，然後轉頭對大先生笑道：“我這是在鞭策方姑娘，大先生若是當真了，那這麼多年的書就都白讀了！”


    大先生笑而不語，倒是方寸心有些看不下去的說道：“你這樣挑釁大先生，我都有點看不過去了，若是大先生一會收斂不住自己的脾氣，我可不會出手幫你！”


    不過洛小落卻是自信的對方寸心說道：“放心好了，我是聖賢莊那個老先生點名要見的人，在見到他之前，大先生肯定會讓我平平安安的。”


    對方寸心解釋完之後，洛小落還對身後的大先生笑了笑。


    不過這個時候，洛小落他們三個人卻是被人群粗暴的給撞開了。


    洛小落第一時間將方寸心給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但是看到大先生也是在人群中隨波逐流的時候，洛小落也是忍不住的問道：“大先生你就不打算弄個什麼氣的，襯托一下你的身份？”


    大先生故作不解的看著洛小落笑道：“洛小爺說的是什麼氣？”


    洛小落道：“就是你們儒家的言出法隨！至少不需要我們被這群人擠來擠去的。”


    大先生笑著反問道：“洛小爺修行是為了恃強淩弱的？”


    洛小落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修行，學點本事，也隻不過是想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大先生可千萬不要誤會，聖賢莊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信條我是尊敬的，但不信奉！”


    聽著洛小落的說辭，大先生臉上的表情依舊溫和，隻是混在擁擠的人潮中沒有任何作為。


    洛小落忍不住對身邊的百姓問道：“老哥，這是什麼陣仗？天子巡遊嗎？”


    見身邊的那人隻是詫異的看著自己，卻沒有迴答，洛小落也是解釋道：“我是從鄉下來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洛小落身邊的那人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說道：“不是天子巡遊，也不是那位大將軍，是咱北境武林盟主的小兒子，林北玄！”


    洛小落呢喃了一聲林北玄，可是看著眼前的陣仗，洛小落也是覺得即便是自己的舅舅出巡，那陣仗也不過如此。


    正想著，洛小落也是把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身邊的大先生身上。


    “洛小爺可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大可以暢所欲言。”


    注意到了洛小落的目光，大先生即使在人群中左右擺動，語氣也是極為平和的。


    洛小落道：“大先生，你說這位小少爺，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消息，特意出城去見你的？”


    大先生總算是皺了皺眉頭，才說了“或許”兩個字，洛小落就直接說道：“那也就是說因為大先生你們這些讀書人，才引起眼前這樣的亂象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