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倫蓋上白布，沉吟了一會，問道：“石大人，這個案子，你是怎麼想的？”


    “楊特使，從案情來看，兇手應該是一個熟人，不然，不可能白天進到孔尚書家中。”


    “石大人，如何確定就是白天作案？”


    “楊特使，案發的早晨，小姐的侍女見過她。”


    楊子倫點點頭，繼續問道：“石大人，然後呢？”


    “楊千戶，我很疑惑的是，兇手到底是求色還是報複。”


    “哦，石大人，你說來聽聽。”


    “如果是求色，從屍檢來看，孔琳蓉是先死後汙的，這不符合常理。”


    “石大人，你如何知道是先死後汙的呢？”


    “孔琳蓉下體並無血跡，她才十六歲，長居閨中，這不合邏輯，隻能證明她是已死後才能如此。”


    楊子倫點點頭沒說話，示意石耀明繼續說。


    “如果是對孔尚書的報複，那兇手應該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比如侮辱屍體什麼的，可是並沒有。”


    楊子倫問道：“那石大人，你總有一個基本的判定吧？”


    “楊千戶，去年的案子也是這樣，基本都是先殺後汙，然後沒有侮辱屍體，我覺得這個兇手很怪異，不清楚他的目的。”


    楊子倫指了指孔琳蓉脖子上的淤痕，問道：“去年那些女子的脖子上也有這個嗎？”


    “有的，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把這個案子和去年的案子串起來的。”


    楊子倫點點頭，突然微閉雙眼，沒有說話。


    石耀明見狀也收聲不語。


    這個芙蓉王指定的特使看來不簡單，他已經擺好了自己的定位，決定什麼都聽這位特使的。


    聽到芙蓉王的特使來查案，小樓外圍了孔府內的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這位特使很厲害，王上都是他救出來的。”


    “嘿，不止呢，我還聽說他手下有外國人，藍眼睛高鼻子金色頭發。”


    “據說這位特使還殺過欽天監的修行者呢。”


    “你說他能破案嗎？”


    “肯定能，不然王上為什麼派他過來？”


    “未必吧，以前那麼多名捕都沒破案。”


    “這個特使連王上都能救出來，我覺得應該是有本事的人。”


    “那也未必，我剛才看到他了，很年輕，才二十多歲，他未必有這個本事。”


    “不，我覺得他應該可以破案。”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這個特使好帥。”


    “呸，小青，你花癡病又發作了吧？”


    “......”


    小小黑在上空盤旋，外部的景象全部傳到了楊子倫的腦海裏。


    他都一一看去，看到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在人群中探頭探腦，臉色陰晴不定。


    從現代理論來說，很多兇手都有一個習慣，事後喜歡親眼去看犯罪現場。


    一個目的是了解最新的動態，一個目的是欣賞自己的傑作。


    並且，自己混在人群裏，有一種異樣的心裏緊張與愉悅感。


    他心中意念一動，讓小小黑降低了高度盤旋。


    一會後，楊子倫睜開眼睛：“石大人，孔府內的人全部問過話了嗎？”


    “涉及到孔琳蓉的人，都問過了。”


    “有嫌疑人嗎？”


    “沒有。”


    “石大人，我們刑部要抓人審問的話，需要證據嗎？”


    “看人。”


    “怎麼說？”


    “隻要沒有官身的人，就不要需要證據，想抓就抓，但有官身的就不行了。”


    “尚書府侍衛算有官身嗎？”


    “不算。”


    楊子倫笑了笑，不需要確鑿證據就能抓人的規定，也許會帶來冤案，但對於真正的大案來說，這樣做破案效率才高。


    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一切講究證據盡管很好，但也可能明明知道誰是兇手，隻能眼睜睜看他揚長而去。


    嗬嗬，這裏可是九洲界的芙蓉王國，什麼取證不合程序，什麼饒舌律師，統統見鬼去吧。


    隻要能捋清案子的來龍去脈，犯人口供實在，再反推證據確鑿，自然可以定罪。


    楊子倫沉聲說道：“石大人，立刻抓捕孔府的全部侍衛。”


    “啊，楊特使，這個動作會不會太大？”


    “石大人，你隻管照做，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石耀明張大了嘴，沒想到這位芙蓉王特使，下達的第一個指令就石破天驚。


    他召集了刑部上百名的執事，將孔府一百多名侍衛全部抓捕了起來。


    孔雲度見狀很驚訝，問道：“石大人，為何如此？”


    “孔大人，實話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楊特使下達的指令。”


    孔雲度點點頭，這位特使動作越大，他反而覺得越代表了芙蓉王對自己的重視。


    石耀明看向楊子倫，問道：“楊特使，要如何審問？”


    “石大人，將他們全部抓到軍情司特別行動隊駐地，你從刑部調一些審訊高手來，到時我們再說。”


    “還有，石大人，你把以往的案宗全部拿過來。”


    石耀明點點頭，楊子倫跟孔雲度打了一個招唿後走了。


    楊子倫迴到了特別行動隊的駐地，由於行動隊人太多，軍情司幹脆將自己的校場作為他們的駐地。


    反正這個大校場，軍情司目前也沒什麼用。


    楊子倫坐在駐地大堂閉目養神，心中默默在思考。


    尚書府平時戒衛森嚴，外人應該是很難進來的，何況是白天。


    所以，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這個案子又和去年的連環案串上了。


    如果說一係列連環案就是禮部尚書府的人做的，似乎又有些牽強。


    兇手可以熟悉禮部尚書府，總不能熟悉所有官員的官邸吧？


    刑部侍郎石耀明的疑惑也很有道理，兇手這樣做，到底是求色還是報複？


    李海毅走了過來，說道：“倫哥，刑部的人都來了。”


    楊子倫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石耀明調了幾十名擅長刑訊的執事過來，齊刷刷地站在一起，等楊子倫指示。


    楊子倫說道：“先把孔府所有侍衛集合起來，我要跟他們訓話。”


    很快，所有孔府侍衛全部集合到校場上，排成好幾排。


    楊子倫從侍衛麵前緩緩走過，侍衛們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位特使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