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嘉陵卻不以為意,摸出通行證,交給小戰士檢查。
小戰士檢查完畢,歸還通行證後,問道:“這幾位呢?”
“他們是我從外麵請來的客人。”
“那我需要請示連長才行,你們等一等?”
“沒問題。”
就在此刻,一個爽朗聲音響起:“小鬼,不用了。”
吳嘉陵抬頭一看,驚喜道:“嘿,顧首席,你親自下山來迎接?”
顧鴻慶笑道:“山裏難得來客人,我走幾步也是應該的。”
吳嘉陵立刻介紹道:“諸位,這是我們同盟軍委員會首席委員,顧鴻慶先生。”
眾人一起看向這位同盟軍最高首領。
隻見他五十多歲,國字臉,麵容儒雅,兩鬢斑白,一身軍裝有些發白。
吳嘉陵介紹道:“這位就是楊子倫楊老板。”
顧鴻慶笑著伸出手,道:“楊先生,真是貴客,歡迎來到紫雲峰。”
楊子倫握住對方的手,笑道:“顧首席,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氣質儒雅、風采過人,在下不勝榮幸。”
“哈哈哈,你太客氣了,用兩江城的話說,我可是大匪首,大惡魔,你這麼說當不得,當不得。”
吳嘉陵一個個介紹道:“這位是湯衛民教授,農植專家,這位是周涵妤小姐,兩江大學雙博士,軍械局顧問......”
顧鴻慶和大家一一握手,笑道:“都是貴客,紫雲峰今天真是蓬蓽生輝,歡迎歡迎。”
對於楊子倫的手下,吳嘉陵就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了。
“楊老板,你自己來介紹一下。”
楊子倫擺擺手:“他們都是我的追隨者,正在修閉口禪,不會說話,不用介紹了。”
顧鴻慶點點頭:“行,諸位,跟我來吧,咱們還得向上走一個小時。”
盎撒區,將軍府。
安德魯忿忿地說道:“普爾斯將軍,我找了馬宏宇,找了宋昊軒,找了林瑜聖,他們都在推脫,不肯解決120口徑炮彈問題。”
“真的是因為罷工嗎?”
“反正我去馬氏精工看時,的確是在罷工。”
“因為什麼原因罷工?”
“嫌工資低,工作時間長,但馬宏宇不肯讓步,甚至我提出來,咱們出點錢給工人,他都不同意。”
“為什麼?”
“他說,錢一旦加上去,就永遠這樣了,我們又不會一直給補貼。”
“也是。”
“前線打得很艱苦,你看?”
“出動地獄火小隊吧,養了他們這麼久,看能不能給我們一點驚喜。”
“好的。”
紫雲峰。
在顧鴻慶的帶領下,大家到了同盟軍總部,走進一間大木屋。
桌上鋪著大幅軍事地圖,看起來這是會議室。
顧鴻慶收起地圖,笑道:“我們這裏條件有點簡陋,大家請坐。”
莫映紅提著一壺茶走進來,用搪瓷杯倒上,笑道:“各位貴客,請喝茶。”
顧鴻慶笑道:“我們這沒好茶,這是最普通的老鷹茶,解解渴可以,若是要品的話,就不行了。”
周涵妤喝了口茶,好奇地問道:“老鷹,就是天上那個老鷹嗎?”
顧鴻慶愣了一下,說道:“都這麼叫,具體是哪兩個字,我還真不知道。”
楊子倫笑道:“我知道。”
周涵妤納悶道:“你為什麼知道?”
“我從小喝到大,你說我知不知道?”
“那你說說看。”
“有兩種說法,可以是天上老鷹的鷹,也可以是蔭涼的蔭。”
“為什麼?”
“以前的茶攤,都擺在路邊大樹下的蔭涼地,所以叫老蔭茶。”
“第二種說法是,這茶樹種子殼堅硬,需要老鷹啄食,軟化排出之後,才能發芽,所以叫老鷹茶。”
“那到底是哪一種?”
“兩種都可以,嚴格地說,老鷹茶並不是茶,而是一種叫毛豹皮樟的樹葉。”
“樹葉也可以泡水喝?”
“老百姓沒那麼講究,你知道嗎,平時我們說粗茶淡飯,不成敬意,這粗茶指的就是老鷹茶。”
袁淮明笑道:“楊老板,來來來,我以茶當酒,敬你一下,今天算是學到了。”
晚上,顧鴻慶,吳嘉陵和袁淮明宴請楊子倫一行。
說是宴請,其實就四菜一湯。
一盤紅燒魚,一盤燒豆腐,一盤炒辣椒、還有一大碗鹹菜。
就湯還不錯,酸蘿卜老鴨湯,主食則是一盆蒸好的紅薯。
顧鴻慶笑道:“各位貴客,咱們這條件有限,還真隻有粗茶淡飯,不瞞大家說,這隻鴨子還是臨時找老鄉借的。”
楊子倫納悶道:“借的?難道老鄉不肯賣嗎?”
“那倒不是,老鄉聽說來了貴客,無論如何都不肯收錢,就隻好當借,以後養一隻大鴨子,再給老鄉還迴去。”
“哦,原來如此。”
“對了,這魚是警衛連在小河裏抓的,本想給各位貴客做西湖醋魚的,誰知袁道長堅決不同意。”
“為什麼?”
“他說,如果一條魚被做成了西湖醋魚,那這條魚一定死不瞑目。”
“哈哈哈。”
楊子倫陡然爆笑起來。
周涵妤問道:“楊老板,這是因為西湖醋魚很難吃嗎?”
“沒錯,據說對西湖醋魚最有代表性的評價是,西湖是西湖,醋是醋,魚是魚。”
“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顧鴻慶笑道:“我們今天的主食是紅薯,因為細糧都要留給受傷的戰士,所以對不住了。”
吳嘉陵抱起一壇酒,說道:“我們的酒也不好,就是老白幹,但勝在夠純、夠勁道,來,大家嚐嚐。”
顧鴻慶笑道:“今天,不管什麼陣營、什麼立場,對於紫雲峰來說,遠來的都是客,我敬大家。”
周涵妤喝了一小口老白幹,她頓時吐了吐舌頭,好辣,好衝。
楊子倫仰頭一口把酒喝完,他長長地唿出一口氣。
“果然夠勁道,這酒至少得六十度吧?”
吳嘉陵笑道:“這是頭一鍋的酒,接近七十度。”
“天,這麼高?”
“高才好啊,平時戰士受傷了,就當酒精用。”
“有道理。”
袁淮明笑道:“楊老板,你我一見如故,來,我敬你。”
“豈敢豈敢,袁道長,你是前輩,還是晚輩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