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秋,也就是劉舒楠口中的山門師長,修行數百年,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
事關無缺道兵,這筆交易不能說不大,隻能說天大。
陳硯秋一邊親自接見陸玄樓,一邊讓劉舒楠案中籌備大量的寶錢,有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促成這樁交易。
天驕商會並非一家獨有,而是數座聖地共有,其中魚龍混雜,若是走漏消息,少不得一番競爭,無缺道兵花落誰家,還真沒個定數。
陳硯秋打聲招唿,揮手封鎖空間,讓陶一山驚慌失措,唯有陸玄樓淡然自若。
陳硯秋坐定,打量陸玄樓一番,笑問道:“敢問公子姓名?”
陸玄樓揶揄說道:“一錘子買賣,天驕商會也要尋根問底不成?莫非我有些來曆,前輩便與我做生意,我若沒些背景,前輩便要巧取豪奪?”
“公子說笑了!”
陳硯秋笑道:“無缺道兵固然稀罕,卻也不至於讓一座聖地搭上千年聲譽,做出著不入流的事情來!
陸玄樓點點頭,開門見山說道:“那就請前輩出價吧!”
陳硯秋說道:“天驕商會曾經拍賣過一件道兵,作價一千枚寶錢。”
“道兵有有缺、無缺之分,價值天壤之別,而前輩深的那位老祖真傳,心中有一本生意經啊!”
陸玄樓笑道:“天驕商會,童叟無欺,此刻看來,也不盡然。”
眼見陸玄樓不好唬弄,陳硯秋說道:“無缺道兵的交易,中州從未有先例,這般說話,是教公子心裏有數,方便公子坐地起價。”
陸玄樓問道:“我也不貪心,那就一萬枚寶錢,如何?”
“公子不是貪心,而是貪心十足。
陳硯秋說道:“中州書院、道觀林立,儒聖、道君無數,一年所出,也不過一千張浩然紙、一千柱蘊神香,佛門遠在西漠,香火錢就跟少了!
陸玄樓搖頭笑道:“關起門來,誰知道儒道兩家有多少浩然紙、蘊神香,不說不計其數,也是堆積如山。一座聖地,與儒道兩家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還怕拿不到浩然紙和蘊神香嗎?能拿到多少,那就是本事高低!
“話雖如此,可一萬枚寶錢,還是太多了!
陳硯秋指著陶一山說道:“一位涅盤武夫的全部身價,也不過三十枚寶錢,一萬寶錢,那就是三百三十三個涅盤武夫的家底了!
“江湖野修是泥腿子,仙門強者就是高門弟子,豈能相提並論?一位出身聖地的涅盤強者,家底深厚,最起碼也抵得上三五十個江湖野修。”
陸玄樓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前輩若是覺得貴了,我去別處聞聞就是了。”
“就許你坐地起價,還不許我落地還錢,哪有你這麼生意的?”
陳硯秋說道:“一萬枚寶錢換一件無缺道兵,真要算起來,確實是我天驕商會占了便宜,但一萬枚寶錢,聽著不多,其實真不算少!
“一座聖地,十萬弟子,耗費的寶錢難以計數,那怕與儒道兩家有些關係,可以拿到不少寶錢,也是入不敷出!
陳硯秋笑道:“我堂堂一座巨擎強者,坐鎮天驕商會,拋頭露麵,迎來送往,與人斤斤計較,一待就是二十年,還真是喜歡這行當不成?自家事唯有自己清楚!”
“前輩都這般說話,那我也隻好退讓一步,總不能讓前輩拉下臉麵,跑去儒道兩家借些寶錢!
陸玄樓思索許久,凝聲說道:“兩千張儒家浩然紙,七百柱道門蘊神香,三百枚佛門香火錢,五十枚劍修刻印,劍修刻印的品秩不能低了!
“成交!”
陳硯秋當機立斷,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生怕陸玄樓反悔。
陳硯秋匆匆而去,又匆匆而來,兩千張儒家浩然紙、七百柱道門蘊神香、三百枚佛門香火錢、五十枚劍修刻印,不差分毫。
“前輩有心了!”
陸玄樓拱手而禮,這五十枚劍修刻印,品秩不差,最低也是兩字劍修刻印,殺力不俗,最高的竟是一枚五字劍修刻印,殺力之強,堪比巨擎全力一擊,陸玄樓極為滿意。
“此番是我天驕商會占了便宜,但也不能讓你吃了大虧!
那枚五字劍修刻印,是一位輪迴境強者刻印,陳硯秋極為喜愛,時常把玩,此番占了大便宜,所以忍痛割愛。
在巨擎手中可斬巨擎,在輪迴境大能手中可鎮壓同境,這就是道兵的真正價值,豈是一枚五字劍修刻印可比?
陸玄樓收起寶錢,隨手將猛虎刀丟給陳硯秋,笑道:“天驕商會,童叟無欺,誠不我欺!”
陳硯秋拿著猛虎刀,唯見道韻流轉,殺伐之氣橫生,更是愛不釋手。
“這件無缺道兵道韻流轉,生生不息,堪稱完美,足以媲美半神兵,這筆交易,終究是讓公子吃了大虧。”
陳硯秋說道:“算我天驕商會欠公子人情,公子將來急事,天驕商會必然鼎力相助。”
“錢貨兩訖,人情長久,這才是真正的生意經嘛!”陸玄樓說道:“那前輩就送我幾塊刻字青石吧!”
“劍修刻印,勉強算是珍貴之物,刻字青石就不值一提了。莫說送公子幾塊,就是幾百塊也不成問題!
陳硯秋揮手之間,有侍女托盤而出,送來幾塊精美的刻字青石。
陳硯秋問道:“公子是劍修?”
“練過幾天劍,有些心得,道也沒多大成就,算不得劍修,故而以武夫自居!
陸玄樓雖然修成劍道天命,卻非純粹劍修,且拳腳功夫不俗,說是武夫也合情合理。
“劍修心神沉浸,以劍意刻字,稍稍拿捏不住分寸,就會將自身劍道氣運一並刻於印章之中,從此劍道有缺,前路坎坷!
陳硯秋提醒陸玄樓說道:“公子刻字時,若出了差錯,千萬記得毀掉印章,收迴劍道氣運,免得誤了將來。”
“多謝前輩提醒!”
走出天驕商會,陸玄樓與猛虎刀之間若有若無的聯係被切斷,心中難免失味。
陸玄樓笑道:“陶兄,我失重器,心中難受,陪我醉一場?”
“那必須的!”
陶一山說道:“你有一千個陶一山的家底,也不差那三瓜兩棗了,我也用不著和你客氣,我要喝最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