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宗。
雲風之中,五裏一廊,十裏一閣,廊角飛簷,宮牆院落,鱗鱗之瓦,青色之牆,又有宮柳數株,碧波清水,假石嶙峋,仙鶴飛舞,仙猴爬於樹上,有如神女的仙女經過,也有仙風道骨之老者臥於竹下,一派仙家氣象。
而青鸞宗的那頭老青鸞是真鳳親屬,血非極為不凡,早在兩千年前就已躋身十境巨頭,至於如今,底蘊深不可測,是兩座天下為數不多的絕巔強者之一。
在千年前就的那場兩族大戰中,那頭老青鸞鎮殺無數大妖、天妖,戰功顯赫,於人族有莫大功德,所以三教祖庭遇上那頭老青鸞,也要禮讓三分,不好以規矩咄咄逼人,因此青鸞宗中,不僅有許多妖族修士,而且可以在九州天下自由行走。
飛仙臺青家,一門九輪迴,可謂顯赫。但早些年的時候,全靠那頭老青鸞幫襯,才能在九州天下立穩腳跟,而青家大家長正是憑著那頭老青鸞的一滴本命精血,幾乎是將氣血維係在巔峰狀態,才等到那一線可能,躋身十境巨頭。
…………
青笑笑帶著陸玄樓、青原、不死道人來到青鸞宗山門前,就有負責迎接賓客的長老迎來上來。
青笑笑果然不是個說大話,確實是靠臉行走,出入青鸞宗。
“笑笑家主,老祖宗壽辰,你竟然比青家大家長來的還遲,這怎麼說的過去啊?”
說話之間,那位青鸞宗長老就勾住青笑笑的肩膀,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由此可見,兩人極為熟悉,關係也極為深厚。
青鸞宗、飛仙臺,親如一家,不分你我,這等親密,在整個九州天下都找不出第三家、第四家。
“能來就不錯,我差點就來不了了。”
青笑笑說道:“有人來賀壽,就得有人看門,否則,還不得讓人將青家搬空了。”
青鸞宗長老笑著點頭,青笑笑要來,早就隨青家大家長一起來了。
青鸞宗長老看向陸玄樓等三人,有些麵生,頓時明白青笑笑是他們引路人。
老祖宗壽辰,無數聖地仙門、世族豪閥,都派人來祝賀,三教祖庭也不例外,難免有些山門不大的江湖野修,想進入青鸞宗,在各方大佬年前混個臉熟,求得一份香火情,求來一份機緣。
“這三位是......?”
在青鸞宗長老看來,陸玄樓等人就是那種投機取巧之人,不過能讓青笑笑做引路人,說不定還有些實力,或許有資格見一見老祖宗。
“這位是我青家女婿,這位是青家後輩,這位道友是我家女婿的長輩。”
青笑笑一一介紹,卻不敢道出三人姓名。
一個是劍斬大劍仙的年輕劍修,將來劍道成就之高,或許隻在聞溪之下。一個是黃泉宗少主,此後數百年,極有可能執掌南域牛耳,與三教祖庭爭道。一個是九境巔峰大修士,放眼整個九州天下,都是一等一的強者。
陸玄樓、青原太子、不死道人。
這三個名字,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有足夠的分量。
隻是那一場聲勢浩蕩的天下降魔剛剛過去,雖然南域魔道武夫傾巢而出,去往界關,與妖族血戰,讓九州天下對魔道武夫改觀極多,但是道魔之別,依舊在人心,將來如何,誰也說不準,所以青笑笑不好將拿出來顯擺。
“原來是自家人啊!”
青鸞宗長老不疑有他,笑道:“你且帶他們進去,找個地方坐下,等我忙完了,定要與你一醉方休。”
陸玄樓雖然是來尋青蕪,但既然碰瞧撞上那頭老青鸞的壽辰,自然要送上一位賀禮。
陸玄樓的賀禮雖不厚重,卻也不輕,讓那位青鸞宗長老的笑意很濃了。
這些賀禮不可謂不稀罕,隻是以老祖宗的境界,已經用不到了,到了最後,就得便宜了他們這些後輩。
“讓你破費了!”
走入青鸞宗山門,青笑笑有些愧疚,陸玄樓送了禮,卻沒能留下姓名,白白少了一份香火情。
“不礙事,就當是替青蕪盡孝了。”
青家與青鸞宗多有聯姻,從某種意義來說,那頭老青鸞泉是青蕪娘家人,隻是隔著許多輩分,年代就有些久遠罷了。
武夫修道,閉關破境,動輒三五十載、一兩百年,極少走動,所以有人或許不認識青家大家長,但一定和青笑笑打過交道。
青笑笑甫一出現在會場,就吸引許多目光,連帶著陸玄樓也被認了出來,熱鬧的會場陡然安靜下來。
有人皺眉不已,“他怎麼來了?”
在這會場之中,絕大多數修士都參與過那場聲勢極大的南域廝殺,隻是一眼就認出陸玄樓。
青秀、白圩兩山之間,陸玄樓一劍一殺,幾乎打得那些年輕劍修道心破碎,而後青秀山與大劍仙徐白秋問劍一場,卓然風采,依舊曆曆在目。
“看來瞞不住啊,早知如此,就該在山門處留下姓名。”
陸玄樓輕笑一聲,隨即執禮說道:“諸位,許久不見,陸某有禮了。”
“魔殿閻君,這裏不歡迎你,滾迴你的南域。”
有修士憤然起來,怒罵不已。在南域的那場廝殺中,雙方死傷都不算小,在座之人的親朋好友,難免有人身死道消,其中有些人,甚至是被陸玄樓親手斬殺的。
陸玄樓微微凝眸,注視著那位修士,不裝斯文,不講道理,嗤笑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怎麼如此與我說話?來來來,與我問劍一場。”
那位修士頓時啞口無言,大劍仙徐白秋被他斬了,他豈是陸玄樓的一合之敵?
見那位修士不說話,陸玄樓得寸進尺,譏笑說道:“怎麼?有膽量說話,沒膽氣問劍?孬種一樣的東西,盡知道丟人顯眼。”
“陸殿主,今日是老祖壽辰,不是問劍的時候,你若有心,過了今日,老夫與你切磋切磋。”
青家大家長做起了和事佬,陸玄樓自然要退讓,“前輩說笑了,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我怎敢與你動手呢?”
青家大家長輕輕點頭,露出笑容,道:“既然你認我是長輩,那就安分些。”
“晚輩謹遵前輩之言。”
陸玄樓來是尋青蕪的,沒道理將此地鬧得雞分狗跳,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來者是客,你且落座。”
青家大家長目光掃視全場,泄露一絲氣息,大有威懾之意。
“這裏不是陸玄樓撒野的地方,也不是諸位當家做主的地方,倘若今日有人不識抬舉,壞了老祖壽辰,老夫就要走一遭爾等山門,講講道理。”
青家大家長是十境巨頭,又是青鸞宗半個主人,他已放下話來,那怕眾人滿腹牢騷,不敢多說些閑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