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


    “光明教的聖女？”


    “幸會�！�


    “迴去後，替我給你祖母帶個好。”


    “她的身體，還好嗎？”


    楊盡難將軍，先是朝著那位西方人種的小女孩打量了眼，再打了一聲招唿，然後開始囑咐那位有著黑色頭發(fā)的小女孩了。


    “嘿嘿……”


    “好的……”


    “還好，都還好……”


    “本宮——嗯……”


    “還不能叫本宮，不能叫哦？”


    “我叫，叫李大�！�…”


    “就叫這個破名！”


    說完，臉頰上的表情很生動，氣鼓鼓撇了瞥嘴角，很明顯地在別人麵前表達(dá)著自己的觀感。


    “嘿嘿……”


    旁邊的小女孩笑出聲來，看那個暢快卻不得不有所遮掩的模樣，要不是顧忌麵前的是周天朝赫赫有名的帝國軍將軍，她甚至可能已經(jīng)仰天大笑了，從這個小小的舉動可以看出來，眼前的這兩個小女孩關(guān)係還挺要好的。


    “將軍好……”


    一頭燦爛金發(fā)的小女孩再次向楊盡難問好，在麵對楊盡難的時(shí)候，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在這樣一位威震諸國的帝國軍名將麵前，所有的情緒都會下意識地被震懾住……


    雖說，她好像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沉悶的威壓……


    嗯，聽說這一位將軍，是個脾氣很不錯的……


    對於麵前的小女孩能說一口流利的東方國度的語言，楊盡難並沒有感到奇怪，東西方的交流來往也有不少的年頭了，且還日益頻繁，這個來自西方的小女孩不管是呈現(xiàn)給人的觀感，還是此時(shí)的她跟身邊這一位未來的小公主同行，想來都是可以佐證身份不簡單的。


    這位身份應(yīng)該挺不簡單的小女孩，應(yīng)該不隻是成為了光明教的聖女才顯得不簡單，應(yīng)該她本身的家世就很不簡單。


    要是一般的西方普通人家，會一口流利的東方話還是較為罕見的，可一些貴族和大家族的子弟，那倒是不足為奇。


    “將軍，法路西共和國與天界獅子王的眷顧，鬱金香公爵第三個子女，也是最小的女兒……”


    可卻還沒再繼續(xù)往下說，話被一聲驚詫的高聲調(diào)給打斷了。


    “法，法路西？”


    稍顯高亢的聲音，讓人稍稍皺眉，可這聲音的主人似乎沒有絲毫察覺，依舊懷著激昂的情緒一口氣說下去。


    “法路西，就是那個被西方大賢者預(yù)言，必定會誕生大魔王的國度？”


    “西方世界中，諸國始終小心翼翼提防著的，被稱之為，嗯，被汙蔑為‘惡之花’盛開的地方？”


    “那個始終遊離在光明教會聖光照耀下的法路西？”


    前邊的楊盡難還沒啥反應(yīng)，後邊的梁博卻是有點(diǎn)大驚失色了，明顯有點(diǎn)被震驚到了，好在，後邊像是有點(diǎn)迴過神了，稍微注意了自己的措辭。


    不然，就有點(diǎn)太丟人了，雖然，就這個表現(xiàn)，就很丟人了。


    一驚一乍的，聽見個名字就瞎嚷嚷？


    “哦……”


    “法路西？”


    “鬱金香公爵？”


    “家徽是天界獅子王？”


    “鬱金香？”


    “惡之花呀？”


    反倒是前邊的楊盡難更加有點(diǎn)失禮，後邊的梁博是無意間匆匆脫口而出，沒來得及掩飾自己的真實(shí)想法，而楊盡難確實(shí)不怎麼震驚，卻是氣定神閑地說著對方的忌諱之處，在西方世界，光明教會，有著東方人想象不了的地位。


    崇高的地位……


    至高的地位……


    不能撼動的地位！


    就像，像空氣一樣，完全不可或缺，隻是呢，光明教會，並不像空氣那樣，並不是透明的……


    可惜啊……


    光明教，是要命的。


    “有點(diǎn)奇怪啊……”


    “光明教怎麼會選你為聖女呢？”


    “這實(shí)在不是格裏高的作風(fēng)啊？”


    “他不是一向?qū)δ銈冞@種家世的人有著根深蒂固的討厭嗎？”


    “說偏見，都是客氣的。”


    “嗬嗬，這個人，確實(shí)是個大敵�！�


    “隻是可惜，好像沒有交手的機(jī)會了……”


    楊盡難溫和的臉上，不再是麵無表情了，浮現(xiàn)出疑惑，一點(diǎn)點(diǎn)疑惑，也是真正的疑惑，貨真價(jià)實(shí)的疑惑。


    這個很不客氣，甚至是蘊(yùn)含著敵意的話，讓場麵瞬間沉寂，久久為之無語，兩個小姑娘感覺不自在，不自覺地轉(zhuǎn)動眼眸，在剎那間目光接觸，不由得愣住了，對視了好幾秒，隨即反應(yīng)過來，默契地趕緊錯開視線。


    她們都從對方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濃濃的尷尬。


    尷尬……


    不知作何反應(yīng)好的尷尬。


    “嗬嗬……”


    “那倒是未必……”


    朗朗的笑聲從後頭更遠(yuǎn)的黑暗中傳來，場中的所有人除了楊盡難外，全都驚詫地轉(zhuǎn)過頭望去，搜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


    當(dāng)然，大家都並沒有感到驚慌和害怕。


    即便是在這個很詭異很危險(xiǎn)的地方，大家對這樣的突發(fā)情況，都沒有感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安心，因?yàn)�，楊盡難將軍，這位傳奇將軍正在場中。


    這樣一位人物，站在場中，總是能夠穩(wěn)得住眾人的心緒！


    “你來了？”


    楊盡難動也沒動一下，隻是淡淡地問候了一句。


    唿……


    縱然大家並沒有不安，但此時(shí)還是暗鬆了一口氣，沒有不安，不代表不會有緊張，看楊盡難將軍的反應(yīng)，來人明顯他認(rèn)識啊。


    “未必？”


    “怎麼說？”


    “大局已定�！�


    楊盡難這時(shí)倒是皺起了眉頭，這下好了，話裏透露出來的，是濃濃的疑惑。


    “嗬嗬……”


    “說出來，那多沒意思啊……”


    “有趙公明倒黴的時(shí)候�！�


    來者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楊盡難背後了，就幾步路的距離，還在後邊的梁博的前麵。


    可是，所有的目光，所有循聲望去搜尋的目光，都沒有注意到人是怎麼出現(xiàn)的，完全沒有撲捉到動向，沒有撲捉到行動的軌跡。


    就這樣，就這樣自自然然地出現(xiàn)在了揚(yáng)盡難將軍的身後，也即是他們目光的視野內(nèi)，視野內(nèi)就那麼短短的範(fàn)圍內(nèi)，就在眼前。


    毫無突兀，自自然然，好像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出現(xiàn)在這裏，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之中，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就在他們的麵前！


    “延昭將軍？！”


    有人皺眉。


    怎麼又是這個聲調(diào)？


    驚詫中，帶著不可置信，怎麼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期待？


    有點(diǎn)興奮？


    “他是誰？”


    兩個小女孩，都有同樣的疑問，可有著金黃色頭發(fā)的小女孩畢竟來自外域，某個意義上來說，她在這個地方，在東大陸這個地方，她就是一個客人，要時(shí)時(shí)注意禮貌，有些時(shí)候，不得不要按捺住自己的性子。


    問話的是一頭烏亮黑發(fā)的小姑娘，她實(shí)在好奇，仗著自己的地位特殊，大著膽子很無禮地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詢。


    “嗬嗬……”


    “除了帝國軍裏的一些老人，我已經(jīng)被人遺忘了……”


    “何況是你這個小小的娃娃�！�


    “你的......是你祖母？”


    “她還好嗎？”


    “身體還好嗎？”


    來人正是楊延昭將軍，跟楊盡難一樣，他也一樣是中年人的麵容，但在後邊的梁博知道，這一位，是這兩位，他們的年紀(jì)可是遠(yuǎn)遠(yuǎn)不止他們麵容所表現(xiàn)出來的年紀(jì)。


    從某種意義上，這兩位，都是怪物。


    活出了第二世的人物！


    這兩位都是！


    還有大將軍！


    “我叫楊延昭。”


    “帝國軍的軍人。”


    說完這個話，楊延昭的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小女孩。


    “光明教的氣息？”


    “嗯，很濃烈啊？”


    “是聖女？”


    金色頭發(fā)的小女孩，愣愣地點(diǎn)點(diǎn)頭，頭腦中還在努力搜刮著記憶，想要迴憶起自己是否聽說過這個叫楊延昭的名字。


    隻要是東方大國周王朝的重要人物，特別是周王朝軍方的重要人物，她應(yīng)該都會有個印象。


    應(yīng)該有印象才對，可是，怎麼就是沒有一丁點(diǎn)的印象呢？


    要麼，是這個人不重要，要麼，是她這方麵的問題，有遺漏了……


    “我叫瑪利爾柏拉圖。”


    “也是，光明教會的三大聖女之一�！�


    “嗯，算是最弱的聖女吧。”


    這話一出，那位一頭烏黑亮麗頭發(fā)的小女孩赫然發(fā)現(xiàn)，兩位將軍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的神色，嗯，他們知道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呢？”


    小女孩正疑惑著呢，可霎時(shí)意識到那位叫楊延昭的將軍又將目光看向自己，不由愣了一下，不明其意：


    那你呢？


    我什麼？


    剛在心裏重複完這一句話，猛然反應(yīng)過來，隨即脫口而出：


    “呃，我叫，李大海�！�


    實(shí)在是沒好氣，又要重複一遍。


    楊延昭點(diǎn)點(diǎn)頭，又將目光移開，看向旁邊的金發(fā)小女孩，說道：


    “怪不得，怪不得了……”


    “怪不得格裏高那個家夥，會……”


    “你說的，應(yīng)該不是謙虛，應(yīng)該就是最弱的了�！�


    “要不然，就格裏高那個個性，不會冒這樣的風(fēng)險(xiǎn)。”


    “來自法路西啊，那個在各色各樣的預(yù)言裏，注定要出滅世大魔王的地方。”


    “大魔王，眾惡魔之王啊……”


    “也怪不得別人，誰都得提防你們啊……”


    “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周王朝。”


    金發(fā)小女孩還沒什麼表示，旁邊第一個說出刻薄話語的楊盡難將軍反倒像是不滿起來了：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臉上的溫和依舊，可是，溫和，另外一個角度，也可以說是麵無表情，麵無表情，又可以說是稍顯冷漠。


    “不說？”


    “少說？”


    “那不是我�！�


    “不是我。”


    楊延昭搖搖頭，臉上倒很是動情一些，頗有一些唏噓。


    “哼，不是你，那你是什麼人？”


    楊盡難很難得地冷哼出了一個鼻音，要是熟悉他的就知道了，這可不多見。


    “嗬嗬……”


    “我是什麼人，你不是清楚嗎？”


    “我跟你，是兩輩子的糾纏了……”


    “比苦命鴛鴦還要來得讓人反感，還有比得上這個的糾葛？”


    “我是什麼人，你還沒看清楚？”


    “我這個人，打仗，自問不弱於人……”


    “鬧事，我也最積極。”


    “我這個人，最愛以下犯上！”


    “就專門給你們找不痛快！”


    楊延昭說這個話的時(shí)候，臉上倒是沒有啥凜冽的表情，反倒越發(fā)地和煦。


    隻是說話的口吻麼，在場的誰都聽得出來，他情緒比較大。


    可是，好像，也不像是吐苦水，相反，還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