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可是個大好事。”
“你有疑問?”
西門鎮(zhèn)橫意識到對方肯定不是簡單地吹捧一下,因為犯不著,這家夥確實不弱,準確地說,還很強,雖然行動上有些猥瑣,三個人圍攻一個小姑娘,可考慮到這個小姑娘是世仇,還是一個可以將他們一打三的猛人,這麼點不好的觀感,便很快消散了。
這家夥,不簡單,很不簡單,畢竟是可以喊出“神說要有光”的教士,他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施展出的這個神術(shù),意味著什麼,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但是,這麼些年的特殊經(jīng)曆告訴他,這個是關(guān)鍵,是一個很讓人在意的地方,是一個讓光明教聖女很在意的地方。
“當然,當然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青羊?qū)m的楊仕龍是你們?nèi)齻之中是最特殊那個?”
“這種特殊,可能就隻有我們這些西方教更重神術(shù)的教徒修士才更能察覺得到。”
“楊仕龍,幾乎是不怎麼露麵的。”
“但是,我們卻能夠認定,他幾乎是你們?nèi)齻人中,權(quán)勢最大的。”
“你們?nèi)齻人,各有分工,但是以楊仕龍為職責最重。”
“很多東大陸的人,可能都還在以為,青羊?qū)m的楊仕龍,被排擠了,無所事事。”
西門鎮(zhèn)橫又是很驚訝,這樣的驚訝並不遮掩,很清晰地表現(xiàn)在麵容上,問道:
“你們感覺到楊仕龍的不同來?”
“人人都以為,在九扇門,是崔謅召威權(quán)最重,有府君之稱,而楊仕龍卻事事不出麵,而我呢?”
“更慘,被人稱之為滿身肌肉的打手。”
“你說你們西方教對這個事很敏銳,是為什麼?”
“原因何在?”
“就是因為神術(shù)?”
“楊仕龍的本事,確實很不少,特別是號稱精通所有的神術(shù),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你們對他懷有警惕?”
注意到楊仕龍,自然是威脅性的導(dǎo)致,除了這個外,他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當然會有這個原因。”
“這個號稱精通神術(shù),其實隻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吧?”
“而在這極少的人中,可能也就隻有極少的人會相信吧?”
“至於說警惕,如果他出現(xiàn)在西方大陸,那倒是會這樣慎重考量。”
“我們會注意到他,是因為另外的緣故。”
後邊不說了,確實是有效果,勾起了西門鎮(zhèn)橫滿滿的好奇,不自覺地追問了一句:
“什麼緣故?”
太陽神官也不刻意賣關(guān)子,被人這樣催促,隨即揭開揭開謎底:
“那自然是預(yù)言了!”
“預(yù)言,莫名其妙的預(yù)言!”
“在太陽神教中,關(guān)於東大陸的重大預(yù)言,全都指向青羊?qū)m。”
“想來,所有的西方教的預(yù)言,在涉及到東大陸的重大隱秘與關(guān)聯(lián)中,都會被牽引到青羊?qū)m。”
這下,西門鎮(zhèn)橫是真的好奇了,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當下也不兜圈子,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shù)貑柕溃?br />
“哦……”
“說了什麼?”
“青羊?qū)m在你們的預(yù)言裏,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有沒有提到我?”
嗬嗬……
太陽神官神秘一笑,說道:
“不知道。”
“這是太陽神教的教宗才能知道的重大隱秘。”
“我倒是聽上一任教宗說過一句關(guān)於青羊?qū)m的話,你有興趣知道嗎?”
這還用說?
西門鎮(zhèn)橫當即點頭,臉上絲毫不見失落。
“嗬嗬……”
“上一任教宗曾經(jīng)很疑惑地說過一句很怪異的話……”
“青羊?qū)m,是綿羊還是山羊?”
西門鎮(zhèn)橫當即愕然,呆愣當場,沒想到是這麼個說法,很快迴神過來,笑道:
“哈哈哈……”
“這有什麼難的?”
“我就知道。”
“很簡單。”
“青羊?qū)m有兩位牧羊人,分別照料著兩隻青銅羊,一隻是獨角的綿羊,一隻,是雙角的山羊。”
“牧羊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叫薑忘,女的,薑祛寒。”
“青羊?qū)m不知道有沒有神器,但是這兩隻活的青銅器,就是青羊?qū)m最大的依仗。”
“如果不是靠著這兩宗如此詭異的活寶器,你說憑什麼讓青羊?qū)m執(zhí)掌東大陸道教所有的入世道士?”
“這個威勢,就是道教的大教派武當山,都要避一避青羊?qū)m的風頭。”
“楊仕龍始終想找武當山的麻煩,可是因為武當?shù)谋茏專桃獗茏專寳钍她垷o處下嘴。”
太陽神官雖然遮蔽住容貌,看不到表情,但是卻能夠讓人感受到他情緒上出現(xiàn)了變化,似乎有些驚愕,應(yīng)該是聽到了不曾預(yù)料到的情況。
他低聲呢喃,貌似自言自語,說道:
“薑祛寒?”
“原來以為隻有一個薑忘,沒想到,又多出了一個女的。”
“不會又是一個光明教聖女愛麗絲那樣的吧?”
“牧羊人,這是怎麼一個說法?”
又給好奇上了,西門鎮(zhèn)橫倒是幹脆,倒也不賣關(guān)子吊人胃口,而這究竟是不是青羊?qū)m的隱秘,他倒是不掛心,該掛心的是青羊?qū)m,他倒是無所顧忌、口無遮攔:
“牧羊人,是青羊?qū)m特有的神職人員,所以,他們照料的青銅羊,是他們的侍奉神!”
“從青羊?qū)m的教義上看,那兩隻青銅羊,就是神!”
“青銅羊,青銅獸,也就是神獸!”
“青銅羊,作為神,會青睞於侍奉他們的眷屬,會贈與他們幾位強大的神術(shù)。”
“不過,這個神,不,是這兩個神,是個好脾氣,不用別人對他們稱他為‘祂’。”
“是個好牌氣啊!”
“我都還見過一麵呢。”
“青羊?qū)m,兩隻神獸,再加上一個號稱精通所有神術(shù)的楊仕龍,實力強橫啊……”
“連武當這種大教派都不敢招惹。”
西門鎮(zhèn)橫感歎,抬眼朝宋之恆那裏遠望了一眼,還是糾纏成兩團,僵持膠著的局麵依舊,沒能有多大的緩解,而宋之恆也不大看得見身影,隻能在陰氣雲(yún)海翻滾的間隙,可以依稀撲捉到一個淺淺的影子。
“還有一個問題。”
太陽神官點頭附和著,突然出聲提了個要求。
“你說。”
西門鎮(zhèn)橫對於剛才一開始讓這位太陽神官轉(zhuǎn)移了自己的問題,感到有些抱歉,那樣的作為確實不是他的作風,可是,事關(guān)九扇門的隱秘,他也不好裝什麼“無事不可對人言”,坦率也要分個時候。
所以,在這種心理之下,他對太陽神官的一些好奇,也願意多解答一些。
“那為什麼,那位楊仕龍作為青羊?qū)m的一個掌教,而青羊?qū)m是在道教各個教派裏麵都可以堪稱巨頭的存在,九扇門為什麼願意接納這樣的人作為九扇門的巨頭呢?”
“而且,在我們驚愕的發(fā)現(xiàn)中,還是你們?nèi)齻人中最重要的?”
“這不是失衡了嗎?”
“白虎堂,是九扇門的,鬼門關(guān),也是九扇門的,可是青羊?qū)m,肯定不是九扇門的!”
“這個原因,也是東大陸看不大清你們關(guān)係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成了一個巨大的迷惑性因素。”
“這個跟常理不合。”
西門鎮(zhèn)橫笑了,挺開懷:
“你是說,怕青羊?qū)m架空了九扇門?”
“所以,我們這些人,嗯,我跟崔謅召,就要聯(lián)手排擠楊仕龍?”
“因為楊仕龍的勢力太大了,他一旦坐穩(wěn)位子,就算是不動壞心思,我們都會受到很大的掣肘?”
“哈哈哈……”
“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是這個想法。”
“哈哈哈……”
西門鎮(zhèn)橫樂不可支,太陽神官即便是在麵對麵的極近距離,也難以確定現(xiàn)在這種暢懷的大笑到底是表明了什麼意思?
對於外界的誤解的不屑一顧?
還是一種表達著不屑的偽裝?
就正如所有人的常識推斷,這種情況,匪夷所思,即便是現(xiàn)在這位大人物親口表明了一種蔑視眾人智慧的否定,太陽神官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敢相信。
權(quán)力,不管是在哪個層麵的體現(xiàn),都是不平靜的,哪怕是在以侍奉神為最高使命的宗教。
信仰的虔誠與權(quán)力誘惑的相遇且碰撞,結(jié)果往往令人沮喪。
太陽神官發(fā)現(xiàn)自己不好再多問什麼了,就算問出了事實與真相,他敢相信嗎?
“啊……”
“吼……”
野獸般的狂怒和嘶吼,在仿佛無盡的痛楚中越發(fā)地張揚,不用看,肯定是石像鬼又被光明教聖女重創(chuàng)了。
遠遠地望去,即便以觀戰(zhàn)三人的距離,都可以叫明白地看清楚高大石像鬼此時整個上半身的軀體血肉模糊一片,鮮紅一片,鮮豔的血接觸到空氣之後,迅速變成一種似是凝固般的褐紅色。
這樣的色調(diào),凝固住一切的鮮活,卻又有種勃發(fā)之態(tài),讓人感覺矛盾,但是,總歸讓人不喜歡,他們都離得很遠,隻能單靠視線的捕捉來感知那貌似已然是新生的軀體,可是他們在凝視那凝固般的褐色血肉軀體的時候,不由感到恍惚,腦海裏漣漪點點,仿佛看到的是一片紅褐色的空曠、粗獷而寂寥的大地,一片被鮮紅血液浸染後幹涸的大地……
不禁眉頭緊皺,感到腦子裏有些眩暈……
嗅到了……
眾人不禁吸了吸鼻翼,似乎從鼻端中聞到了一陣悠遠的又似有似無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眾人心裏大驚!
此時在這個地方,觀戰(zhàn)光明教聖女和石像鬼相鬥的人,全部都是高手,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
在心中都有一個不詳?shù)念A(yù)感:事情終於要進入到最無法預(yù)知的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