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對方似乎是動了一下，可以看到比較明顯的動作幅度，似乎是在四下掃視著，尋找著小道士的下落。
“感到吃驚嗎？”
在等了一陣子後，見對方?jīng)]能找出他藏匿起來的身形，知道對方不能在第一時間捕捉自己的動向後，張清燭主動走了出來，話一出，對方立馬有感應(yīng)，目光隨之望了過來。
一個小小的人體輪廓顯現(xiàn)，在黑色調(diào)中，似乎呈現(xiàn)出一種更加深色和厚實的黑。
“嗯？”
“黑化了？”
張清燭是沒想到對方的術(shù)，竟然還有一點後遺癥。
“果然，是將我的術(shù)給施展出來了……”
“還是十分完整地施展出來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
對方應(yīng)該不是說大話來誤導(dǎo)，聽了這個話，張清燭也不禁有點得意。
“你知道貧道是龍虎山的道人？”
張清燭看準(zhǔn)時機，問出了這一句藏在心底的話。
“哦，是這樣嗎？”
“是龍虎山嗎？”
“嗯，是了……”
“雖然，具體的細(xì)節(jié)怎麼也想不通，可大體上，這一句話可以當(dāng)作一個結(jié)論。”
“是龍虎山啊……”
“怪不得，桃井家對龍虎山一直心心念念的，一直都在追尋了龍虎山的遺跡……”
“不相信龍虎山會徹底滅絕！”
“果然，龍虎山?jīng)]有被摧毀。”
“唉，這樣是一個不可能……”
可能是真的很驚訝，稍稍頓了一下後，才又繼續(xù)往下說，而在這個過程中，張清燭並沒有打斷，他正在震驚中，跟他沒有表情的麵容相比，心底裏可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但凡稍稍了解那一位的存在，都不可能認(rèn)為龍虎山在當(dāng)時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不得不信啊……”
“你就是龍虎山的真正傳人！”
“不是以往的那些假冒的道人。”
小道士看著遠(yuǎn)處的那個人的輪廓，隻能感受到那一處黑色調(diào)的濃鬱，成一個人形，並不能真的看見，他沒有感受到對麵情緒上的特別波動，隻是驚訝。
“哦，是氣息？”
張清燭早就有了準(zhǔn)備，此時一聽到桃井這個陰陽師家族對龍虎山有著特別的興趣，盡管非常詫異近乎震驚，可依舊還是能夠沉得住氣，他早就遇到預(yù)想到有一天自己龍虎山道人的身份會被識破，從武當(dāng)山的金頂?shù)膲糁型队爸校陀辛诉@個覺悟，並為此準(zhǔn)備著……
可是很明顯，現(xiàn)在看來，身份的謎底被揭開，帶來的衝擊不是曾經(jīng)預(yù)想的那樣。
武當(dāng)山的道人沒能識破他，反而是一個陰陽師一眼就看破了？
不，不是一個，是一群，是一大家子！
一個陰陽師世家？
這群人，在尋找龍虎山？
這些人，在幹嘛？
有什麼目的？
還有……
他們，是誰？
“你說出這些？”
“你自認(rèn)為，貧道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毫無疑問，就龍虎山與所謂的桃井家，這個所謂的陰陽師三貴子世家，兩者相比，肯定是龍虎山強。
桃井，在龍虎山張姓麵前，說是一隻螞蟻，那可能算是將龍虎山貶低為一隻笨拙的大象了。
龍虎山絕對可以輕鬆碾磨了桃井家！
絕對可以。
相信對方對這個判斷，在理智上，不會有異議。
那合理的解釋就是，死人的嘴巴是最嚴(yán)實的。
就是理由了……
“嗬嗬……”
“倒不是……”
“就小道長你這一手，我就不會，怎麼敢小覷……”
“我自感能夠自保就很不錯了……”
“哦？”
小道士自然是不會輕易就相信，這個對手，可能真的跟他自己所說的，天資不次於桃井純一，這個話再延伸一下，那就是實力也不亞於桃井純一。
桃井純一作為一個陰陽師，卻可以召喚出忍者，而這個桃井不二，剛才也顯示出了這一手，張清燭有理由做出上述的判斷，不僅僅是出於一個料敵以寬的原則。
“哦……”
這一下，張清燭是真的有幾分明悟了。
“我就是一個私生子，桃井家跟我的關(guān)係不大……”
“不過，我也確實想跟道長你交個手。”
說完，張清燭感應(yīng)中遠(yuǎn)處的那個人影立馬又消失了，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這個地方也有點好處，就是地方狹窄，不至於一下子完全就放空，對於敵人位置的估計，隻需衡量一點：距離的遠(yuǎn)近。
他一下子消失了對桃井不二的感知，立馬就感應(yīng)起過道裏相對離自己較近的地方，並沒有異樣的氣息。
嗯，應(yīng)該是沒有氣息。
對於忍者的特性，他自己親身交過手，不僅僅是紙上談兵，忍者的淩厲與敏捷，給他極大的震撼，直到現(xiàn)在還心有餘悸，因為那是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的。
在那樣的極為迅速的變招中，判斷錯了一點，就是被開膛破肚的下場。
往外邊走了？
他第一時間沒想到是這樣，還以為對方會仗著忍者的敏捷身手迅速逼近自己，依靠刁鑽而淩厲的暗殺手段向自己衝刺。
可是，沒有。
“啊？”
“你不會是要逃吧？”
“不像啊……”
“是要施法了嗎？”
“好像，桃井純一十分擅長封印術(shù)，你不會是也要施展封印術(shù)吧？”
張清燭的感覺，桃井不二對桃井純一還挺關(guān)注的，想來也是，他們的出身乍眼看過去，都是被桃井家族所排斥，並非正統(tǒng)，可是差別很大啊，真正的並非正統(tǒng)是眼前的這位桃井不二，這是個私生子。
如果說桃井純一是個不被家族待見的未承認(rèn)的成員，那麼，一個私生子，那在哪都是一個恥辱。
特別是大家族，都是些要體麵的，極看重體麵。
“嗬嗬……”
“不是！”
對方的影跡消失了，可是此時卻不遮掩發(fā)出聲音，這讓小道士有些不解。
“你很在意桃井純一？”
“桃井純一跟貧道交過手，你執(zhí)意跟貧道交手，就是為了從側(cè)麵掂量一下桃井純一的分量？”
“那對貧道來說，也不是個壞事，貧道差點吃了桃井純一的大虧……”
“你姓桃井，那也差不多了……”
張清燭自然想繼續(xù)聊下去，可是，就剛才的聲響，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近處沒有異樣的氣息，而更遠(yuǎn)處，他難以清楚感知。
“是的，總有點在意。”
“桃井家為了應(yīng)對禦手洗的三兄妹，這才能讓我迴歸桃井這個大家庭，而桃井純一，卻是不需要被允許。”
“他的迴歸，是家族裏求著他的，自然讓我心裏有些不好受。”
張清燭自然樂得繼續(xù)交談：
“嗯？”
“是這個原因？”
“感覺，不是很像啊？”
“你不像很在意桃井家的人吧？”
“你在言語上就很不以為意，貧道不認(rèn)為你在心底裏會將桃井家當(dāng)一迴事。”
“你關(guān)注桃井純一，除了所謂的嫉妒，能不能這樣說？除了這一點可能有一點點關(guān)係之外，應(yīng)該還有著別的緣故吧？”
“哦……”
張清燭小道士說著說著，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禁就是一個愕然，隨後拉長了調(diào)。
“是因為，桃井純一的天賦？”
“月讀命？”
“月讀命啊……”
最後一句，又是拉長了調(diào)，貌似頗為感慨。
其實，張清燭心裏隻是有著一個感覺而已，模糊的感覺，隻是覺得應(yīng)該就是給你這三個字有關(guān)了，可具體是個什麼內(nèi)涵，當(dāng)然是一頭霧水。
他的這番作態(tài)，無非就是想詐他一詐。
“哦……”
對方當(dāng)即發(fā)出了一聲感慨，看樣子，應(yīng)該是很在意的。
被說中了？
可是接下來的好一陣子，都沒有後續(xù)了，可張清燭也不急，並不催促。
靜靜地等著……
“原來……”
果然，張清燭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嘴角微微翹起。
“原來，你跟桃井純一交手，竟然讓桃井純一施展出了月讀命？”
“果然不愧是龍虎山的高道……”
嗬嗬，這一迴，就不是高足了，位階高了，成高道了。
嗯，還可以，感覺不壞。
張清燭當(dāng)然不會滿足於這樣的答案，追問道：
“什麼是月讀命？”
“是命運嗎？”
終於，可能是嚐試了足夠長的時間，而對方說的話也不少，又或者是對方在這個話題下情緒在一瞬間過於激動了一點，他終於撲捉到了一點點異樣的氣息。
嗬嗬，這個桃井不二……
桃井家的人，這個家族的基因，就是喜歡耍些小手段？
這個貨，竟然又站迴了之前消失掉的位置，來給他玩一出燈下黑？
“嗯，你不是交過手麼？”
“你親身體驗過，你應(yīng)該可以感知到的啊？”
這個語氣的詫異，幾乎是撲麵而來。可張清燭卻不為所動，一點不露怯，好整以暇說道：
“糊裏糊塗地開始，又是糊裏糊塗地結(jié)束。”
“完全就是一頭霧水。”
“不過，桃井純一倒是跟你一樣，很驚奇，還不惜誇誇對手……”
“嗬嗬，跟你一樣，你們桃井家風(fēng)度都不錯啊……”
“不愧是貴族啊……”
張清燭陰陽怪氣地小小地諷刺了一下桃井不二的出身。
“嗬嗬……”
對方迴以輕笑，明顯是不在意，這迴倒是小道士不爽了，枉作小人。
“不過，桃井純一的風(fēng)度是不錯，卻不是很厚道……”
“不厚道啊……”
“不像道友你這樣坦率啊……”
“居然不叫破貧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