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上將！”
“張天謬一方，巨龍一方，道人一方……”
“那兩位女子是一方……”
“那黑暗血脈的是一方……”
“還有，剛才有位無上體魄至高戰體已經進入了這裏……”
“進入了白虎觀……”
“白虎觀就顯現了……”
仿佛是宣讀神諭般的口吻，赤飛霄的語氣中充滿了迷離，帶著一點點神聖，還有一點點壓抑著的興奮和期待。
“這是六方？”
“爭五個位置？”
“那就還好？”
聽到不是十存一，仿若蠱蟲相噬那般，劉羽西就覺得還好，還可以……
六方爭五個位置，那其實還挺寬鬆的，隻是淘汰一個。
“無上體魄？”
“至高戰體？”
劉羽西不知道這是什麼，可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玄乎，讓人發自內心的好奇……
還有點驚悚，原因，他身處其中。
頭頂上的赤飛霄隨著劉羽西的問話轉動身體，看向了某一個方位，那是之前赤飛霄張望一陣時最後望過去的方向。
“我們是一方？”
劉羽西的心隨之抽動了一下，現在他們也在這一片區域，身上也被繚繞起的霧氣遮掩，這就是一個標誌。
好在，這個法陣是赤飛霄發動的，不管怎麼樣，總還是有點主動，要是被動應對，就他現在狀況，很難有信心跟張天謬打照麵。
而其餘那幾方，應該也不比張天謬差太多……
隻是……
劉羽西手中緊了緊，感受到掌中包裹的硬物，憑空增添幾分勇氣，眼角餘光掃向頭頂上方的赤飛霄，那一抹紅豔豔，總是能讓他心安。
“是也不是……”
“唉……”
赤飛霄似有滿腔的感慨，最後都盡數化作了一聲喟歎。
嗯？
這是怎麼了？
劉羽西疑惑再起，想了想還是按下不表，接過話頭追問：
“是，又不是？”
在他的感覺中，赤飛霄無疑是對這個地方挺熟悉的，盡管在到這裏之前，它其實也沒能跟白虎觀聯係起來，可又在某個瞬間，猛然醒悟到這就是白虎觀──他們要尋找的東西在白虎觀。
但他自己還是從旁有個觀察，漫長的歲月過去，赤飛霄所熟悉的白虎觀，跟眼下的這個白虎觀，應當是沒有多大的相似之處……
但應該也不會陌生……
因為，白虎觀，如果不是那個白虎觀，它就不會到到現在還是叫白虎觀。
白虎觀必定有核心的功用和獨特的價值，隻有這樣才會一直保留到今天……
當然如果從“人”的角度來看，其實也沒能保存得多好……
因為不在人類社會之中……
也算是遺失在曆史的角落，淹沒在時間長河之中了……
“白虎觀，是諸多法統論道的地方……”
“就是爭一個高低……”
“說總是不讓人服氣的……”
唉……
劉羽西心裏歎氣，事情總是不免進展到這個地步，看來從古至今，有些東西是從來不變的……
“隻能打服氣……”
“成王敗寇，最後輸的那一個，隻能是自認低一等�！�
劉羽西不會自認自己的法統低一等，他能認的，隻有是也隻能是──他自己這個人要低一等。
這個結論當然讓人沮喪，可麵對的是張天謬這樣的人，那也隻能承認。
確實比不過……
沒法不承認……
故而他沮喪之餘，他也不見太沮喪。
“說不是……”
“那是現在白虎觀還沒有完全現世，還沒能完全束縛觀中之人……”
“不過，不比鬥，是不可能有得自白虎觀的賞賜的……”
“如果那件東西被白虎觀所得，那就很麻煩了……”
就是赤飛霄此時的語氣也不免帶點沉重。
“賞賜？”
“誰賞賜？”
劉羽西悚然而驚，當即心頭劇跳幾下，這白虎觀還有主人？
那會是誰？
不過，就是神仙中的人物，那怕也是隻能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茍延殘喘……
威能早就不及全盛時期的一二了吧？
劉羽西拚命往好的方向想，可心中總還是沉甸甸，眉頭緊皺，難以舒展。
“不是你想的那樣……”
“所謂的賞賜，自然是來源於人間帝王……”
“凡是需要借用白虎之力的帝王，都會在這座道觀祭奠天地，祭拜各方鬼神……”
“既然是祭奠和祭拜，獻祭的貢品自然不能少……”
哦哦哦……
劉羽西拚命點頭，心裏慶幸，這是最好的狀況，比他預想中的各種好結局，都還要好……
“不過，漫長的歲月過去……”
嗯？
劉羽西心頭一跳，不明白赤飛霄為什麼這麼說，這是一個轉折嗎？
“白虎觀轉輾被諸多人間帝王供奉……”
“白虎觀本來就是一隻大白虎……”
劉羽西點頭，這是赤飛霄說過的，他也沒忘……
“而幾乎所有的帝王，都會想將這股幾乎可以說是浩瀚的天地偉力掌控在手中……”
“這是一個本能……”
“就像是每一個帝王另一個本能一樣，是那樣堅定……”
“每一個帝王的真正信仰隻有一個──長生不死！”
劉羽西也不反對，隻能點頭，力有不足者，自然不會付諸行動，但每一個帝王，肯定都會在腦海裏暢想一番。
“而現在這個時代……”
“唉……”
“最後掌控白虎觀的帝王，嗯，他是皇帝……”
“就是你心中那位敬愛的太祖皇帝陛下……”
啊……
劉羽西張嘴就想叫出來，但臨到嘴邊又被他死死強忍住，緊閉嘴巴，嘴唇緊緊抿住。
他聽得出來，赤飛霄語氣有嘲諷，淡淡的嘲諷……
他很想反駁，他要反駁……
“我要糾正你一點……”
“我們的習慣……”
“也是整個天朝所有世家的傳統，我們一般不會稱之為陛下……”
“當然，道理好像也能這麼說……”
“也能稱唿為陛下？”
劉羽西一下子心亂如麻，不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但很複雜，如波瀾滾蕩，起起伏伏……
“哼……”
上麵傳來一聲冷哼，鼻孔出氣，多有蔑視。
劉羽西聽了也隻是搖搖頭，他當然不會糾纏於自己的車軲轆話，也不在於赤飛霄慣常的倨傲。
他現在腦子嗡嗡響，他沒法想什麼，也不願意去想什麼……
他隻能聽赤飛霄說下去，他靜靜等待……
“你好像知道了關鍵之處？”
其實這是無來由的，他覺得赤飛霄突然提起太祖皇帝，那當然是把握到了一些關鍵的環節，讓它確認這個地方有皇帝的痕跡，深刻的痕跡，已經到了一點都不能忽視的程度。
他知道，赤飛霄其實是有些忌憚皇帝的。
在跟他打交道的過程中，赤飛霄一直都對皇帝有一些不以為然，是刻意的不以為然……
就其本性，赤飛霄的脾性，自然是倨傲的，這種倨傲到了讓人感到不適的程度，但這個家夥，畢竟是有數的大人物，就憑它還能在這個時代存活，漫長的歲月過去，滄海桑田，人世間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而它還能於現在存活……
存活至今……
在今天蘇醒過來……
這必然是大人物，以前是，現在也是。
就這樣的人物，再有倨傲，也不可能刻意去表達自己的輕蔑……
由此可見，周天朝的太祖皇帝是給赤飛霄帶來了一些壓力……
它感到壓力，從而有點本能地想要將這樣一號人物給壓下去……
但恐怕難以如願，這一點就是赤飛霄也會認識到……
如果現在還心有不甘，認識不到，那以後總會認識到這一點的……
現在貿貿然提起皇帝，那當然不是故意去蔑視，而是迴避不了……
迴避不了了……
“你有時候，有些敏銳……”
劉羽西感覺到，好像有目光從遠遠的地方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其實那就是赤飛霄，就在頭頂上的赤飛霄。
“你的弱點，是實力太差了……”
劉羽西翻了一下白眼，不過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他倒是感覺放鬆了一些……
“那位趙姓皇帝，在這裏留下了一個人……”
“可是，這麼可能呢？”
嗯？
劉羽西愕然，微微一頓首，不是很明了赤飛霄說的這個話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不可能？”
其實他自己也對此感到驚駭，但他連白虎觀意味著什麼都不甚清楚，他此時的驚駭其實是沒有內容的，也就是感到一下子的驚駭。
驚駭過後，理智自然迴歸，情緒難以長久掌控他的心智。
“這裏是諸法統論道的地方……”
“這裏每一個法統都以白虎之力承載著，才得以與時間共存，留待永世……”
“在這樣的白虎之力的縱橫激蕩下，白虎之力與各式各樣最強大傳承的結合……”
“在這樣的地方，就是真正的神仙……”
“掌控著權柄秩序的神，逍遙自在不受束縛的仙，都很難在這樣至兇至惡的力量攻伐下，堅持很長的一段時間……”
“而現在還有一個人在……”
赤飛霄不解，很不解，可能還帶著點迷茫，可於劉羽西而言，這就是極大的振奮！
這是一個可以證明太祖皇帝威能的又一個例證！
活生生的例證！
果然，皇帝雖則不能成神，但除此之外，就是神也不能比擬！
皇帝是偉大的！
太祖皇帝是偉大的！
周天朝的太祖皇帝是至高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