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自己打？”
“能打得了嗎？”
如果這個是激將法，很明顯，效果是不明顯的，劉羽西被這一番斥責或者挑撥，做不到波瀾不驚，可說到了要怒發衝冠的地步，似乎也很遠……
此時的劉羽西還有著探究赤飛霄本意初衷的心思，並沒有完全沉浸在情緒之中，還有著冷靜。
“哼哼……”
“你認為你打得過你記憶中的劉雁北？”
赤飛霄不假思索給出了迴應，這個話似乎表明，赤飛霄之前的那一番話，如果不能說是訓斥的話，那就是單純的一個嘲弄了……
它是習慣了這樣的說話方式了……
“應該很難……”
腦海中的劉羽西不乏遺憾，雖說他能夠很坦然地麵對這樣的實力對比，可總歸還是有點遺憾，哪一個少年郎沒有仗劍千裏走天涯的夢想呢？
而沒有遠超於其他人的藝業，是走不遠的……
而他連自己弟弟都沒能打過……
走不出自家的庭院……
不能不說是遺憾……
“當家主不需要上陣殺敵……”
赤飛霄對於劉羽西實力相對較弱倒不是很介懷，但總歸還是有點念想……
跟劉羽西一樣，也是有點遺憾……
說著，劉羽西身影一閃，身形暴動，急速向著再度撲上來的身影撲去，彼此再度糾纏在一起，當即抬手，一拳轟過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拳腳相交，肢體的碰撞，爆發出金石交擊的尖銳轟鳴。
而後在這種轟鳴聲的持續中，一聲巨大的虎嘯蓋過了所有：
“吼……”
一隻大白虎居高臨下將劉羽西顯得嬌小玲瓏的身子壓在底下，而此時，劉羽西的手掌輕輕擺在碩大虎頭的王字上……
隨後就是一頓，那唿嘯而過衝擊耳膜的咆哮霎時停頓，巨大的老虎也為之一暗，化為虛影，再而悄無聲息融於虛空之中……
“這隻是一個虛影……”
“但白虎之力很真實，可以順著風凝聚起一個虛影，繼而化為實體……”
“但畢竟不是真身，難以長久……”
說著，在極遠處，在視野的盡頭，一個虛影閃現，一隻大老虎盤踞半空，再而身影一閃，化為了體型更小的人體輪廓。
“咻……”
“咻咻……”
“咻咻咻……”
那個身影剛浮現，圍攏在周圍的飛劍如飛蛾撲火，當即激射向前，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這個時候，有了足夠的時間拔出背負在後的兩把長劍，雙手持劍，一左一右，平攤在肩頭兩側，身體轉動，兩把長劍隨之轉動，轉成一個大圓。
那飛撲而來的飛劍，頓時就果真如飛蛾撲火一般，在長劍與短劍的交鋒中，在碰撞出的火花電閃中，簇簇而下……
而這個時候，在身體旋轉幾周，剛剛將激射而來的飛劍逼退少許的時候，一道劍光閃現，頓時，劉雁北的動作出現了少許的僵硬，手上的動作稍稍偏移，輪轉的劍拳出現了一個破口，像是出現一個網眼，魚兒遊了進來……
一尾魚遊了進來……
搖頭晃腦，近乎笨拙，可這樣慢悠悠的動作，劉雁北卻沒能來得及將之揮劍打下來……
映照在劉羽西眼簾中的身影頓時一暗，看不到後續……
“吼……”
一聲震天動地咆哮炸起，聲波滾滾而來，光是衝擊而過的聲波，當即將還圍攏在外邊如魚群一樣的飛劍給又削了一層，如群蜂墜地，簇簇而下……
聲波經此波折到達劉羽西的耳邊，已經減弱許多，可就寒風撲麵的刀割感，耳膜被衝擊，有些許嗡嗡的耳鳴迴蕩……
這就是白虎之力？
他感到，這不單單是聲量高的緣故，還有可能，是這聲音可以觸碰到內裏的靈魂，對靈魂有震懾的作用，要不然，就他現在實力和模樣，不至於被聲音大給嚇唬住……
“為什麼躲不開呢？”
劉羽西見到那一幕，自然好奇，且看著，映照在眼簾內，似乎那柄飛劍並不快……
不是很快……
怎麼就躲不開呢？
毫無疑問，剛才那飛過去，慢悠悠地鑽入網眼的飛劍，正是赤飛霄隨意伸出兩指捏住的飛劍，如遊魚般向著伸出的兩指靠近……
被手掌的兩指捏住，再輕輕一甩，看著很漫不經心，一剎那眼前的電光閃過，但即刻熄滅，再也找不到蹤影……
但根據出手的方位，去目測小劍的飛行軌跡，但並無任何痕跡，毫無發現……
而後轉移目光，全場掃視，才在劉雁北那個模糊的身影的左側，稍稍偏上的方位，看到有劍光迸射，在這柄劍靠近劉雁北的雙劍範圍，繼而慢悠悠地遊過去，鑽入網眼的時候……
劉羽西才確定這就是那柄被赤飛霄扔出去的飛劍……
“因為這就是飛刀……”
“在那一剎那，是鎖定的人的靈魂……”
“躲不開的……”
“不過，也是白虎之力兇悍，隻是稍稍出現了一點點的停頓……”
赤飛霄看著那白虎之力勃發繼而造成視野暗淡的遠處，慢慢評估著狀況，一邊跟腦海裏的劉羽西交談。
“嗯？”
“你不是說過，剛說，飛刀有自己的問題，就是扔不準麼？”
劉羽西覺得這應該另有說法。
“我是說過……”
“剛才就是我扔準了，氣機被鎖定了……”
“如果是你丟出去的，自然是打不中……”
“而我扔的就不一樣……”
赤飛霄說著，又是一樣的動作，伸出手用兩指捏住遊過來的一把小劍，而後手腕一抖，輕輕就扔了出去……
劍光迸射，隨即又立馬消失不見……
“砰！”
跟剛才的那一擊不同，這一次扔的飛劍，很快就有了動靜傳出來，被打掉了……
先是看到火花劇烈閃了一下，而後聲音傳來，普普通通的兵器相交的聲音。
看來就是被劉雁北用劍打掉磕飛了……
“嗯？”
“先前的那一劍，沒打中？”
劉羽西頓時感覺到赤飛霄有些凝重，他倒不是認為赤飛霄恐慌了，而是覺得事情出乎意料，而這個事在它的判斷中是不可能出意外的，以致讓它有些不解，繼而有了點慎重。
這個時候，那層因虎嘯的咆哮而圍攏在劉雁北周圍的黑氣有所消散，看到了一個略顯清晰的身影，劉羽西通過自己的身體，通過雙眼看到在那個人體輪廓的嘴裏邊咬著一柄小劍！
原來是這樣……
可以說，這樣的結局，赤飛霄並沒有說錯……
確實是躲不開……
劉雁北也沒有受創！
他咬住了飛劍。
而那柄扔出去的飛劍，確實命中了目標。
“你能打中幾次？”
劉羽西頓時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了。
如果命中率驚人的話，就看赤飛霄這個輕鬆寫意全然不當一迴事的模樣，那麼赤飛霄就憑著這一手，可能就有資格挑戰大將軍任本赤了。
隻要離得夠遠，就是帝國軍的大將軍，那也可以捋一捋虎須。
“極耗心神……”
“幸虧這裏是白虎觀，有白虎之力可以揮霍……”
“隻要是道統和傳承足夠強大，那白虎之力就願意承載起這門道統……”
“所以說，某種程度，在白虎觀這個地方，可能就是一個稚嫩的孩童，也能跟一個快要一腳踏進墳墓的老家夥角力……”
“當然了，這就是一說……”
“不過，白虎觀這個地方特殊，可能還真的存在過這種情況……”
“當然，不是孩童，也不是快要死的老人……”
赤飛霄話鋒一轉，似乎另有深意。
“你的意思是？”
劉羽西有點明悟，但又不是很真切，差一點點就可以抓到赤飛霄的思路。
“就是那個張天謬……”
“就是那個任本赤……”
“也可以說，是那個趙公明！”
看著視野盡頭的那個幾乎披頭散發的身影，看到露出了獠牙，正夾著正掙紮跳躍擺動的飛劍，那個人影煥然一變，成了那個看到的，印象中貌似溫和，但又好似帶著點輕佻，在輕佻中帶著點倨傲的身影……
軍服隨意披在身上，兩隻大袖子隨著寒風吹拂向後抖動，像披風迎風飄揚……
那個人，不管擺出什麼樣的姿態，臉上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總是讓人感覺，他是能夠一拳轟過來的！
張天謬？
張天謬！
“嗯？”
“明公？”
劉羽西聽赤飛霄的解釋，起初恍然，並為之感到興奮，激動莫名，想著張天謬這個完全“稚嫩”的人，這個同齡人，而對手是成名已久、威震四海的帝國軍大將軍……
他就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
他並不覺得荒繆……
但是在聽到還有一個人選且是趙公明的時候，劉羽西還是忍不住有些詫異……
他並非是故意擺出這個姿態而好讓赤飛霄說下去的……
“你似乎對明公的評價不好？”
劉羽西迅速迴顧赤飛霄自於他的身體內蘇醒以來，對周天朝的各大人物的點評，似乎好話不多……
幾乎就沒有……
“我對趙方天的評價也不怎麼好……”
果然，幾乎就沒有好話……
不過，赤飛霄是驕傲的，是倨傲的，它此時的評價是──不怎麼好……
它倒是不至於自欺欺人！
對太祖皇帝，它的評價還是沾著點好！
隻是不像旁人那般，無限度的好……
這個旁人，自然就是他了……
但也是很多人……
許許多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