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孫啟傑提出了一種退一步的提議，但實際上則是他早就和蕭塬商量好了，通過這種看似各退一步的辦法，讓南蠻忽略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危害。


    果然，就和他們事先預計的一樣，南蠻方麵在見到他們後退一步之後，便也同意了這件事。


    雖然南蠻王並沒有表態說同意，但至少在孫浩軒和孫啟傑說起這事的時候，他並沒有直接反對。


    見到第一個謀劃已經成功，孫啟傑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而談起了剛才李長風提起的銅礦的事情。


    不過南蠻那邊對於銅礦的事情有反對也有讚同，讚同的人並非是想要將南蠻的銅礦出賣給大夏，而是希望和大夏共同開發，並且通過交易的方式，將開發的銅賣給大夏，而不是直接賠償給大夏。


    孫啟傑和李長風自然不會同意，所以雙方你來我往，談了好半天，都沒有決定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蕭塬突然話鋒一轉，對著南蠻王說道：“陛下，既然關於銅礦的事情，咱們現在還談不攏，那麼我希望貴方能開放部分邊境市場，促進兩地商貿往來！如此一來，既能帶動經濟發展，又能增進兩國友誼，如何？畢竟從剛才的商談中，貴方也應該是希望我們雙方互通有無的吧？”


    他這話也得到了不少南蠻大臣的讚同，他們認為雖然和大夏的貿易中，南蠻可能會吃虧，但是現在南蠻明顯處於下風，那麼從大夏那邊學習更多的經驗，以及引進更多的商品，對南蠻來說，並非是什麼壞事，隻要掌握好度，那麼對於南蠻來說，比閉關鎖國是更好的策略。


    更何況就算他們不開通這個市場，那些民間的走私者也依舊在做這種事，還不如由官方牽頭來做，這樣也更容易掌控。


    這場談判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雖然尚未達成最終協議，但蕭塬成功地將話題從單一的領土爭議轉移到更廣泛的合作領域，從而掌握了更多的主動權。


    除了關於貿易的話題之外，他還稍稍提及了一下自己的第二個謀劃，也就是他做出的“人才虹吸計劃”！


    本來在開戰之前，他就已經在水師那邊埋了個釘子，答應了南蠻，會幫他們培養造船廠的工匠，而現在……就是他實施第二環的時候了，他簡單的提及了一下技術移民赦免條款，並且故意說的相當的籠統，還用了一些南蠻聽不懂的詞匯，給他們解釋的時候，就簡單的說成了幫他們培養工匠。


    反正他現在就隨意的提一嘴，等到時候正式簽訂條約的時候，再將這個條約加進去，到時候對方看到之後，也不會說什麼。


    而等到他們的工匠真的去了大夏，想要學習的時候，就是蕭塬圖窮匕見的時候，將這些工匠直接策反，從而削弱南蠻的工業能力。


    就這樣，談判一直持續到中午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當南蠻王宣布暫時休會，下午再繼續之後，蕭塬等人返迴驛館，準備進一步完善策略。


    而南蠻內部則陷入激烈的爭論，兩派勢力為了各自的利益展開了新一輪博弈。


    迴到驛館後，蕭塬立即召集隨行人員召開會議，總結上午談判的成果，並為下午的會談製定更詳細的計劃。


    “諸位！”蕭塬率先開口，道：“上午的談判基本達到了我們的預期目標，我們不光成功的拿到了承認那些義軍的承諾，還將話題從曲文郡的歸屬問題轉移到了貿易和技術合作上！不過，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需要進一步鞏固優勢！”


    孫啟傑點頭附和道：“沒錯，尤其是關於技術移民赦免條款，雖然表麵上看似無害，但一旦正式實施，必將對南蠻的工業基礎造成致命打擊！不過，我建議在下午的談判中不要過多糾纏於此，而是重點推動邊境市場的開放！”


    他對於蕭塬的這個計劃，一開始是不明白的，還是蕭塬仔細的給他述說了這樣做的好處，以及對南蠻可能造成的影響，甚至工業對於一個國家能造成的影響之後，他就對這件事非常的上心。


    甚至他覺得這件事比扶持那個什麼南蠻義軍更重要！


    一旁的李長風也補充道：“沒錯，關於銅礦開發的問題，我們可以適當讓步，允許他們以共同開發的形式進行合作，將這個當做誘餌，讓他們以為我們的重點在貿易商！”


    裴邵聞言，忍不住笑道：“老蕭，你這招真是高明啊！既讓他們覺得占了便宜，又悄無聲息地挖了他們的牆角，等到那些工匠到了咱們那邊，再策反他們，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嘖嘖嘖……怪不得他們都說，你們這些學文的家夥，心都是髒的！”


    聽到這話，蕭塬三人都不由得笑出聲來，同時蕭塬也朝著李長風躬身一禮，道：“此前大殿之上，隻是假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李長風就上前扶著他的手臂，說道：“蕭兄弟這麼說就見外了！這次我跟著你出來，你沒有對我有偏見，就已經讓在下萬分感激了，當初的事情，也都是誤會！虎弟，過來給蕭兄弟道歉！”


    當初的事情之後，雖然雙方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對於這件事，李家上下其實都有些怪李虎的，尤其是看著跟在蕭塬身後的人都吃的滿嘴流油的時候。


    哪怕來南蠻之前，他們也開始和蕭家合作，但是這個遲了好幾年的道歉，一直沒有人提及。


    本來蕭塬也不在意，畢竟他當初也沒有吃虧，但是現在李長風叫來了李虎，還當著孫啟傑、彭飛等人麵讓他道歉，這意味著什麼，蕭塬自然明白，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去京都，啥都不懂的少年了。


    而且當初就是孫啟傑作的說客，希望調解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惜被當初的李長風給拒絕了。


    “對不起，侯爺！”李虎也是相當的光棍，直接對著蕭塬就單膝跪地，道：“當初是李虎不懂事，得罪了侯爺，還請侯爺大人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