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腳步驟然停住,匕首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和猶豫,顯然玄的話擊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疑慮。
“師尊……”空低聲喃喃道:“您真是厲害呢!看穿了我的弱點,知道我現在要依靠德安侯,所以對於他的計劃不敢有絲毫的破壞!”
玄冷笑了一聲,盡管身體仍被某種力量束縛著,但他的語氣卻依舊冷靜而犀利,“你以為蕭塬是什麼善類?他不過是在下一盤更大的棋罷了!你以為他會真心放過我?不,他隻是想利用我罷了,不過不得不說,這也的確是他給我的一線生機,現在曲文郡還在大夏手中,南蠻的力量也無法明目張膽的在這邊行動,所以我還是有活命的機會!”
空緩緩收迴匕首,眉頭緊鎖,似乎在權衡玄的話是否可信,但他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而是繼續盯著玄,問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您為何還要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怕我為了以防萬一真的先殺了你?”
玄嗤笑一聲,眼中透出幾分譏諷,“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被感情左右的人,現在德安侯蕭塬對於你來說,堪比當初昭平長公主與對於我,所以你也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你若是真的會動手,早就已經動手了!”
對於自己的弟子,玄可以說看的非常準。
空沉默了片刻,終於撤迴了匕首,退後一步說道:“你贏了!”
他頓了頓,目光複雜地看向玄:“我不會殺您……希望您真的能逃脫,南蠻的人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
玄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很好,空,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既然如此,那就記住我剛才的話——不要輕易相信那些大人物,尤其是像蕭塬這樣的人,他們永遠不會把你們當成真正的自己人,而隻會當作棋子。”
空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處。
待空徹底離開後,玄的身體才逐漸恢複了行動能力,他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低聲自語道:“空啊空,你終究還是太嫩了……不過也好,希望你能在大夏真正的立足吧!”
片刻之後,他迅速調整狀態,朝著密林更深的地方奔去。
第二天一早,蕭塬帶著莫平、秦羽等人,直接來到古鬆城外。
現在大夏的部隊,除了正在海域遊弋的南海水師之外,所有人都已經匯聚到了古鬆城外,所以莫平和秦羽自然也就來到了這裏,之前接應蕭塬的就是莫平。
不一會,古鬆城的城門就被打開,一隊南蠻士卒走了過來,見到蕭塬等人,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讓蠻鬆出來見我!”蕭塬也懶得和對方廢話,直接開口說道:“我隻等一炷香的時間,時間過了,他還沒來,我就會離開!”
那一隊南蠻士卒麵麵相覷,不明白這些大夏人是什麼意思。
為首的小隊長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不知道閣下是誰?我們就算要去匯報,也需要知道閣下的名號吧?”
“德安侯……蕭塬!”蕭塬一臉平淡的迴道。
但是此話一出,那隊南蠻士卒的臉色卻是紛紛變了,現在整個南蠻怕是就沒有不知道德安侯蕭塬大名的人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威名甚至比身為鐵娘子的昭平長公主更大,不少地方都能用他的名聲來止小兒夜啼。
很快,蠻鬆就帶著人過來,尤其是在見到蕭塬和莫平三人之後,蠻鬆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問道:“不知道德安侯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顯然是想要邀請蕭塬進城去,不過蕭塬並沒有動,而是輕聲說道:“不知道蠻將軍可收到你們王上的命令?大夏和南蠻的戰鬥已經結束,我們已經簽署了和談條約!”
蠻鬆一臉古怪的看著蕭塬,他的確收到了消息,而且是兩份,一份是南蠻王的正式命令,另一份則是巫神殿那邊的命令,讓他不要輕易放大夏的人撤離,大巫正在趕來的路上。
所以他的表情略顯尷尬,但很快恢複了鎮定,他微微躬身,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道:“德安侯說得不錯,王上的確已經下達了停戰的旨意,我等自然遵從!不過……巫神殿那邊似乎還有一些疑慮,他們希望能在大夏軍隊撤離之前,確認一些細節!”
蕭塬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今日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哦?願聞其詳!”見到蕭塬沒有進城的意思,蠻鬆也沒有繼續邀請,而是微笑著說道。
“我和巫神殿有過約定,他們要一個叫做玄的人,本來我是打算將人直接送過來的,但是昨晚在他抵達了軍營之後,卻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看守的士卒全部弄的暈死過去!雖然我們也已經派人去尋找了,但畢竟是和巫神殿的交易,所以特意來通知你們一聲!”蕭塬點低頭,迴道。
聽到蕭塬的話,蠻鬆眉頭緊皺,這種事巫神殿沒有和他細說,所以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這個人是巫神殿要的,應該也是巫神殿讓他看住大夏人的原因。
所以聽完蕭塬的話,蠻鬆就知道要怎麼做了,對著身邊的副將吩咐道:“去,派人立刻去周圍搜索,務必要將此人抓住!”
說完,他又看向了蕭塬,問道:“不知道可有那人的畫像?”
“沒有!”蕭塬搖搖頭,說道:“不過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人去製作,畢竟這事也算是我們的失誤,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說!”
“多謝!”蠻鬆點點頭,說道。
對於蕭塬如此配合,他其實並沒有多想,現在他要做的是一邊尋找那個人,一邊聯係巫神殿那邊,不搞清楚情況,他這邊也不敢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