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秦國的法則。”蒙毅進一步說, “由於諸位初歸大秦未久,尚不熟悉法令且受到貴權階層誤導 ** ,所以十公子才再給你們一次重新劃分地產的機會, 但是如果有任何人繼續私有買賣土地,請別指望法規寬恕。“
蒙毅掃視全場,
他其實對此舉有他的保留意見,
但是圍觀人群卻看不出來,對於朝廷再次劃撥土地的行為都異常激動,
至於稱自個兒秦人這一點,並未在任何人的顧慮中,
畢竟得到實惠才是關鍵
“一個月後,農作物將逐漸豐收。為了不耽誤接下來的秋收,並且盡快將土地分配下去,因此官府將會在秋收之前陸續公示土地分配的情況,如有不滿可以到最近的官員那裏提出訴訟。”
“屆時,自會有專人進行處理。”
“你們是否有所反對?”
隨著蒙毅的話語在四周輕輕迴響,每個人都感到如同重錘擊打心頭般震耳發聵,不由得精神煥發。
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人呆立當場。
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官府如此寬宏大度地把這些富饒的土地分給我們?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人群中迅速有一個百姓急切地提問:
“官員,您說的是當真的嗎?”
“舉報那些貴族的劣行就可以獲領土地,而抓獲其後代亦然?”
蒙毅嚴肅地道:
“這都是有我們大秦的十位公子親自確認的,絕無虛假。而這些規定皆來源於十位公子的手稿,怎麼可能存在 ** 呢?”
“隻是……”,
蒙毅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繼而慢慢地說道,“今次行動僅針對這些貴族們。如若隨便牽連其他人的話,那麼,這種做法朝廷是不會認可和接受的。”
下麵的人都被前一句的鼓舞人心的消息震撼著,幾乎聽不清後麵的講話。
一旦聽見蒙毅所說的屬實的消息,他們都難以控製他們的喜悅之情,有些人甚至激動到失去意識。
自從他們在家鄉,每一個家庭都有遭受過權貴家族後輩的各種幹擾與欺負,在這裏的一些貴族長期霸占別人的耕地,橫衝直撞,淩駕法律,人們也嚐試上訴過但是由於當時官員與權責勾結,這些請求無果。
現在有人願意為這些人 ** 證明,
他們感覺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隨著第一人的跪下,很快便有一大批群眾一同跪下了, 神色充滿感激。
目睹這一幕,
即便是蒙毅的眼神亦有微妙的變化,隨後他說:
“此乃陛下之功,乃是十公子智慧的體現。不需要拜我這個傳遞信息的小角色。事情既然定了,你們盡快迴家去將這些年貴族的不當行為記錄清楚,並送到官方機關審查,不要擔心官方會有作弊。如果有違規的行為, 遵紀守法的力量會教導他們的嚴肅性和重要性的!”
話畢,他離開了高座,朝著遠方前進。
人群默默地跟隨其背影移動著,直到最後人們的唿喚變得更為一致——高喊“皇上聖明!十公子仁慈! \"。
在一個旅店之中,張良麵如土色。
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的事物,心中久久不能釋懷,似乎已過去了很長時間,在門外的人潮漸漸散盡時,他仍在呆望著,還未走出那個思緒的世界。
“子房,子房。”
此時旁邊,一個朋友輕聲的唿喚著他。
他才從思考狀態蘇醒過來。麵容依舊顯得毫無血色,並且渾身戰栗,臉上寫滿著悲慟的神情。
“好友,這局勢已經被打破了呀!被打破了呀!”
“我們真是低估了這個人—秦青了,他的本意並不是僅僅處理本地的貴族,而是想要全麵地摧毀這種特權係統,並且試圖挖空我們生存的根據之地啊!”
“這手段可真是夠陰險!”
他怎能夠不明白目前的嚴峻形勢呢?
自從秦青的計劃一出以後,其顯然意圖在於激發 ** 分子們對上流階層的強烈憤怒情緒,並憑借平民之力將其連同一切根深蒂固的關係一掃而光。秦青不隻是要通過武力方式施壓,還要從根本上徹底粉碎舊式貴族勢力的影響。這種舉動遠遠超過了任何的預計值;雖然張良心自認為自己是個善於籌策的人,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這個人不走平常的路徑,他選擇了另一種路線:那就是與低層人民共享收益並激發他們去破壞原有的社會等級體製,並使大眾逐漸滋生出對於這些貴族階級的仇恨心理。隨著時間的推演, 長此以往, 這類群體在眾人的眼中將愈見貶低。或許不久便會遭人唾罵、排斥和攻擊。
此時此刻,
張良感受到絲絲寒意從心中漫上。
關於此人,他已難以理解其思維。他不明了其動機及目標,他更是揣測不透這人的每個決定背後究竟隱含的意義與目的,盡管其所有的作為貌似都遵循某些合理性和預見性,但卻在最終呈現的結果上表現出一種不可預見的特殊之處。
這使得像他這種善於計算的人產生了極大的困擾甚至是恐怖的不適。
很早之前他已無這般經曆。
從最初涉足到這塊地區他即感受到事態
張良道:
“楚地已失。”
“如今隻要秦廷恪守承諾,楚地必將與秦國徹底融合,甚至比韓魏更加深遠。楚地貴族將再無翻身之日。”
“他們已經被秦長青徹底 ** 了!”
何瑊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憤然道:“既然已然知曉秦人的意圖,為何不能設法阻止?我們怎能袖手旁觀,看著楚地就此淪喪?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三代之治被拋棄?”
“秦人對楚地的掌控力遠不止如此!”
“我們尚有機會!”
“項氏仍在,楚地的地方官僚也未必肯順從。我們可以聯係他們,共同抵禦,或許能逆轉乾坤。”
“子房兄,我們還沒有徹底敗北!”
張良看向何瑊,搖頭道:
“沒指望了。”
“何兄,你仍未悟透嗎?”
“秦長青此舉贏得楚地民心,失去了根基,我們再難抗衡秦廷。”
“至於項氏和地方官僚,已是無力迴天。”
“雖然他們仍有所餘力,但你忽視了一個細節。”
“如今楚地的實際兵力遠不止一萬,而是五六萬甚至更多,這樣的龐大軍力,豈是我們能夠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