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娥隨後就到了,憔悴了許多,輕輕叫我一聲“哥”,然後坐在我的對麵,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哥,我的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就是照顧幹媽,也是我一步一步將幹媽的生活質量一點點地提高,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享受了幾年的悠閑時光。這一點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哥,可能我做了一些無法原諒的事情,你能不能看在我照顧幹媽多年的份上原諒我。”
江月娥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眶也略略紅潤,顯然是哭過,而且哭過很長的時間。我不露聲色地問道:
“你說說看,做了些什麼?看看我能不能原諒你。”
江月娥再次沉默,她在掙紮,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
“當時我從我學校畢業之後,並沒有找到心儀的工作,碰了無數次壁,一次從人才市場出來,一個人叫住了我,他告訴我隻要我去龍淵麵試護理的工作,除了龍淵原本發給我的工資,他另外還給我一份工資而且十分豐厚,我被他這個奇怪的要求吸引了,那時候的我太需要錢了,所以我去了,沒有想到異常的順利,我很快就入職照顧一個老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要我監視這個老人的一舉一動,並且定期向他匯報。這個老人你應該猜到就是幹媽。開始我並沒有意識到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一個老人的生活起居而已,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而且還能拿到雙份工資,何樂而不為,直到你的出現,這份工作開始變得不簡單了。”
我點點頭,說:
“所以你在青島那次短暫的失蹤,並不是因為你迷路了,而是你去接頭了。另外在s城我媽媽的葬禮前,你和外婆去見外公那次,你借著去幫外公送的信機會,也是去接頭了。”
江月娥點點頭,說:
“後來我也慢慢弄清楚了,自從花慧琴離開龍淵之後,他們需要一個人來監視著幹媽,監視著龍淵,他們開始隻要求我提供幹媽的起居信息,後來慢慢讓我滲透到龍淵內部,掌握龍淵的運營情況,自從你們母子相認後,他們多次要求我破壞龍淵的法人更換和產權的交接,起初我不明白是為什麼,後來才意識到,他們可能是你的敵人,或者說是你的仇人,他們不希望你通過龍淵重新站起來。”
“所以你和吳子琴的手機被監聽、散布江東來的一些負麵信息都是你的手筆,在找到外公外婆之後,我突然要去c城,脫離了你的視線,是你把我的行蹤告訴了他們,成功地在高鐵上在我的飲料裏下毒,致使在去戒毒所途中被他們綁到了中緬邊境,差一點就死在了那裏。”
江月娥微微向後蜷縮,聲音有一些顫抖:
“我沒有想到他們會那麼惡毒,你失蹤之後,外婆曾經派人去高家找過你,也散布出很多人在c城、全國找你。但是你就像泥牛入海,一點音訊都沒有。
看著幹媽整天為了你擔驚受怕,其實我一直很後悔,所以想盡千方百計去寬慰幹媽,幹媽就認了我做幹女兒,她常說心心念念的兒子相識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事情,她人生中最遺憾的事情是沒有陪伴你長大,沒有一點一點地看著你長大。”
我點點頭,問道:
“你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嗎?”
江月娥搖搖頭,沒有開口。
我冷冷地說:
“既然你做了,錯了,現在去麵對還來得及,去自首吧,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過錯,去交待清楚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江月娥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站起來,似乎準備離開,我叫住她問道:
“福伯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