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快叫禦醫過來看看老爺”


    “快去呀”


    鬱桂平對著還在那裏呆愣的小斯大吼著，他自己也感覺胸悶，他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心裏害怕，所以大聲吼著，也許這樣能減輕一些心裏壓力。


    “哦…～，哦…～”


    小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他也嚇壞了，看到老爺就那樣直直的倒了下去，是不是老爺死了？小斯忐忑不安的往後院跑去。


    在西院盡頭的小院裏，悠悠背對著院門口，坐在藤椅上，悠閑的喝著茶。


    “小姐，有禦醫來府裏查瘟疫的事，讓各院的人都呆在各自的院落裏，不許外出走動，等待禦醫檢查”


    “還有老爺剛才病倒了，好像挺嚴重的”


    秋菊從院門外走了進來，站在悠悠身邊稟報著。


    跟秋菊從前院一起迴來的還有此時站在院門外的幾個城防營的官兵，一等秋菊進院後，就把院門給關上了。


    不過悠悠這小院的門關跟沒關差不多，自從昨天萬婆子把那破爛不堪的院門劈爛後，悠悠就沒讓修繕院門，隻是把那爛了的院門橫著放在院門口，就算是院門了，小院裏的一切外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嗯”悠悠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秋菊見小姐這樣，就知道小姐又開始不舒服了，她沒敢離開，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盯著小姐。


    跟寧靜小院寧靜不同的八寶閣就熱鬧了，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因為八寶閣裏的丫鬟婆子常在楊氏的主院走動，跟李嬤嬤常接觸，這會兒聽說李嬤嬤是天花死的，個個都像是快死的人似的在那裏嚎喪。


    “翠綠，現在母親那裏我們沒法去看看，也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我好怕呀”


    鬱清雪在二樓的繡房裏趴在貴妃椅上哭著，翠綠在旁邊安慰著她。


    “小姐，別怕，大夫人肯定沒事的，她心善如菩薩，佛祖一定會保佑她的”


    “真的”


    翠綠看著眼前滿臉淚水的大小姐，點了點頭。


    別看翠綠強自鎮定的勸說著，其實她自己心裏也忐忑。


    她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跟主院的那些嬤嬤們接觸得更多，現在那些嬤嬤們都死了，她也怕自己被傳染了。


    “翠綠，你想辦法出去，看看母親怎麼樣了”


    “大小姐，院門口被城防營的人把守著，不讓出去，就算是出了這裏，也沒辦法進夫人的院子，那裏是禦醫重點檢查的地方，沒人能進去的”


    翠綠才不想去主院呢，那裏可是疫區，她又不傻，都這時候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在東院的西廂房裏，張姨娘緊緊的抱著鬱清妍，娘倆坐在床榻上，緊張兮兮的。


    屋子裏還有兩個丫鬟也相互緊抱著，縮在屋子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自從東院傳出李嬤嬤和那些婆子們死後，張姨娘就讓丫鬟們關閉了房門，她怕大夫人楊氏把李嬤嬤的死賴在她娘倆的頭上。


    自從姑母張雲梅離府後，那楊氏就處處找她娘倆的茬，清妍還被楊氏禁足，說是要好好教清研禮儀，怕清妍出去丟京兆尹府的臉麵。


    可憐清妍隻短短的兩天時間，人就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清瘦，這會兒就隻見兩大眼珠子在那裏轉動了，要是擱晚上看見，跟鬼沒啥區別。


    “啪，啪，啪”門上傳來拍門的聲音，把房間裏的四個人嚇了一大跳。


    “誰…～？誰…～呀”


    半晌後還是張姨娘抖抖嗖嗖的問著，那兩個小丫鬟被嚇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快開門，禦醫檢查，不配合者，格殺勿論”門外傳來了一個似地獄裏惡煞的聲音。


    “官爺，我們沒病，真沒病…～真沒病…～”張姨娘平時倚仗姑母跟鬱睿奇，在鬱府無法無天，可這一聽到官差那似吃人的語氣，也怕得語無倫次起來。


    “有沒有病不是你們說了算，再不開門，我們就直接殺進去了”


    “啊…～，啊”


    “啊…～”


    “噗通”


    鬱清妍沒見過這陣仗，原本她就懦弱膽小，這兩天又被楊氏那些人折磨，精神已經高度緊張了，這下子又聽到格殺勿論，一下子就崩潰了。


    鬱清妍一股腦從張姨娘的懷裏掙紮出來，嘴裏高聲尖叫著，就要往門口衝去。


    張姨娘眼急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剛下地的鬱清妍，慣性使然的跟鬱清妍一起倒在了地上。


    “啊…～”


    “啊…～”


    “妍兒…～，妍兒呀…～，你這是怎麼了”


    鬱清妍高舉雙手，嘴裏尖叫著要往門口去，被張姨娘抱著動彈不得後，就在張姨娘的身上亂抓著，瘋態盡顯。


    張姨娘則死死的抱著鬱清妍，在那裏哭著喊著已經魔怔了的鬱清妍。


    “快開門，再不開門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顯然外麵的官差已經不耐煩了，嗬斥的聲音比之前大了不少。


    “吱呀”


    門打開了，是小丫鬟打開的，原本在門外的官差正要用腳踹門，這門一開，官差沒及時收迴腳，就直直的朝小丫鬟踹了去。


    那丫鬟小，隻有十二三歲，個子不高，身子又單薄，這一腳把她直踹飛了出去，“嘭”撞到了屋子的牆上，“噗通”小丫鬟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翻了個白眼後，暈了過去。


    “啊…～”


    啊…～


    噗通


    噗通屋子裏其它三個女人見到這悲慘的一幕，都高聲尖叫，然後白眼一翻，全都暈厥了過去。


    看著屋裏暈厥的女人們，官差們也懵圈了，一個個的都定格在門口，半天都沒迴神。


    最後還是那個禦醫先迴了神，他快步走進屋子，在那小丫鬟身邊蹲下，把了一下脈，然後看了一眼還保持著踹人後動作的那個官差，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官差太用力，還是那小丫鬟被撞得太重，反正就是那小丫鬟已經領了盒飯了，去閻王那裏混個臉熟去了。


    官差見自己無意間殺了人，一下子就焉吧了，低頭蹲在了門邊，同事也同情的看著他。


    禦醫沒再看其它人，轉身去看張姨娘跟鬱清妍，見兩人還抱著，沒法診治，就招手讓門外的官差進來幫忙把這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