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藤潤麒就一遞狀紙遞到禦史臺,禦史臺雖震撼,但還是接了。
不是禦史臺裏麵的禦史們膽大,而是前幾天宮裏的人傳話來,說隻要有人敢遞狀紙,就讓他們接。
到此時,整個錦王通敵案翻案就正式開始拉開了序幕。
禦史臺貼出告示,說隻要有錦王案的狀紙,禦史臺都接。
一時間,各路牽扯進錦王案件裏的人員都分分跳出來遞交了狀紙,禦史臺立刻就熱鬧非凡了起來。
接連幾天,禦史們都忙碌著接狀紙,也許是案子太大,那狀紙似雪花般的湧來,讓禦史們應接不暇,整日整夜的忙碌著。
錦王案翻案這事太大了,讓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當年錦王案有多震動,如今的京城就有多熱鬧。
朝堂前與朝堂後的牽連也開始暗流湧動起來。
昌平候府大書房裏,剛剛解禁放出來沒幾天的太子一個用力,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了地麵。
“父皇他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當初為了解救被囚禁的舅父,母後答應以軟禁我兩年來交換舅父,我這一關可就是兩年吶”
“這兩年裏,我與世隔絕,好不容易熬到了頭”
“這才出來幾天,父皇就又要舅父入宮,美其名是去做宇文琢錦案子的案理,誰知道是不是又是軟禁”
太子氣籲籲的吼完後,就睜大了眼睛看向穩坐在首位上喝茶的昌平候。
太子不希望自己再次變成籌碼,這兩年的軟禁讓他看清楚了很多事跟人。
“外公,你倒是給了話呀,再不聲不響的,舅父跟我就又有麻煩了”
“太子,你還是快迴宮裏去,別插手這事,好好的呆在東宮,別出來就是對你舅父最大的幫助了”
昌平候知道這是皇帝給他的警告,警告他離太子遠點。
雖昌平候咽不下這口氣,但他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他在錦王翻案這風口浪尖上,他還是讓太子迴皇宮,這樣也許會對眼下的困境好些。
“什麼?…~”
“我還得迴東宮做縮頭烏龜?”
“外公,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迴事?為什麼我跟舅父就隻有被軟禁的份?”
太子感覺自己很冤,兩年前,父皇以他不知被誰惦記為由,關了他禁閉,美其名曰是保護他,實際上就是軟禁了他,不讓他接觸外界的一切,就連他的母後袁皇後也見不到太子。
太子就這樣被遺棄在了東宮裏兩年,半月前,西南前線大勝,要班師迴朝了,皇帝才把太子解禁。
可能是怕梁國使臣知道了,有話題來說虞國的不是,堂堂一國太子,竟被軟禁在東宮,老皇帝考慮再三,還是解禁了太子。
其實這也是昌平候的一個計謀,他讓梁國太子來談和,就是想給老皇帝壓力,讓他放了太子,這樣他才有機會再在朝堂上立足。
太子等了半天也沒見昌平候出聲,火氣也就慢慢的消退了,他從小就有點兒怕外公,外公這人心狠手辣,做事嚴厲,太子沒敢對昌平候怎樣,隻有自己氣唿唿的甩袖走人了。
看著遠去的太子,昌平候慢慢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啪”的一聲,茶杯在昌平候的手中粉碎了。
這時,管家老袁手端托盤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托盤上端著的是一小碗鮮血。
“候爺,該喝藥了”
老袁把托盤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的把那碗血端到昌平候麵前。
“候爺,喝了這碗後,你就不用再喝藥了”
老袁看著昌平候喝下了那碗血,安心的微笑了起來。
“老袁,謝了”
昌平候把空碗遞給了老袁,看著這個比親人還親的仆人,昌平候滿眼的感激。
“候爺,別折煞老奴了”
“老奴也是在盡份內之事而已”
老袁把手中的碗放進托盤,微笑著端起就想離開了。
“老袁,既然用不上藥引了,那後院裏的人你就處理了吧”
“還有,找人去宮裏,把那個苗翠翠和那個苗雨都給我作了,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軟肋”
昌平候喝了血後,感覺人有點兒累,就閉上眼睛,想要休息會兒。
“候爺放心,後院的人我親自去處理,至於那個苗翠翠,我立刻酌人去,不會讓她活著說出你的秘密”
“嗯,去吧,你辦事,我放心”
“是”
老袁見昌平候想休息了,就端著托盤躬身,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大書房,在門邊時,給了門口小斯一個似刀的眼神。
“好好當差,要是再有差池,可別怪我不念舊情”
“是”
小斯被老袁盯得雙腿顫抖,他知道老袁是個狠人。
前天跟他一起長大的小斯張元,正在當差時,因尿急,見昌平候又休息了,心想沒啥事,就離開了一小會兒。
就是這一小會兒的空隙,讓昌平候遇刺了,幸好老袁當時有急事要稟報碰上了,及時出手,才沒讓刺客得手。
老袁警告了小斯後就去了大書房的後院,來到了一個小廂房裏。
小廂房裏什麼家具都沒有,空蕩蕩的,隻有東牆角落裏放置了一些稻草,在稻草上平躺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很白,白得很不自然,像鬼似的,兩眼眶深凹了下去,嘴唇也沒一絲血色,像死屍一樣躺在稻草上。
老袁慢慢的走近那女人,眼神複雜的看著。
“康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的兒子已迴家了,你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那似死屍的女人聽到老袁說到她兒子時,身體輕抖了一下,然後又像死屍一樣躺著,一動也不動。
老袁見女人不理他,心裏還是有點兒生氣,不過,想想他們這麼多年的情份,也就不打算為難那女人了。
“康娘,還記得當初你來候府時,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那時的你真的很美”
老袁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來,微抬頭望著窗外,迴想著他與康娘的相識,相知,相戀,直到老袁實在是找不到陰年陰月陰時的女孩時,他想到了康娘。
他知道康娘的時辰八字是陰年陰月陰時,不過康娘當時已是他的外室了,還剛給他生了個兒子。
昌平候府被悠悠擺了一道,正在浪尖上,皇帝又看得緊,跟本沒辦法抽出人手去尋找符合條件的女孩,沒辦法,老袁一狠心,就把康娘關進了這小相房裏給候爺做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