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波斯哥薩克指揮權後，劉宣第一時間連線莫妮卡，一來是感謝，畢竟沒有她自己的任務不可能如此順利，二來也是公權私用。
“視頻接通了？看來我們的新任指揮官終於舍得聯係後勤主管了？”
全息投影裏的莫妮卡正在擦拭佩劍，銀色軍裝領口解開了兩顆紐扣，露出了一點春意。
“啊？啊！那個……”
費了半天勁，劉宣才集中注意力，這時注意到莫妮卡背後掛著鑲金邊的庫魯傑夫斯基家族掛毯，那上麵用真金線繡著帝國雙頭鷹。
“親愛的，你背後那幅掛毯上的徽標。”劉宣轉著原子筆，“能不能不要掛出來，畢竟這是超合眾國。”
本來想等著劉宣表揚自己，結果聽到這麼一句話，猝不及防的莫妮卡劇烈咳嗽起來，劍刃差點削掉自己一縷金發。她生氣的轉身扯下掛毯，動作快得帶出殘影：
“拜托小宣！這就是個仿製品！別太敏感嘛。”
劉宣在電子屏上調出拍賣會記錄，慢悠悠地念道：“十七世紀波斯織造局出品，銷魯魯送給海蘭德大公五十歲壽辰賀禮……”
“夠了！“莫妮卡漲紅著臉把掛毯團成球踢到鏡頭外，“說正事！波斯哥薩克軍團的花名冊已經傳到你終端了，不過…”她翡翠色的眼睛突然瞇成危險的弧度，“聽說你今早拒絕了軍團長的就職典禮？“
“在沒搞清楚這支軍隊到底效忠誰之前……”劉宣點開加密文件，紅色警告標誌不斷閃爍，“係統顯示軍團七成軍官都姓庫魯傑夫斯基？“
“哎呀，被發現了。”
莫妮卡忽然換上甜膩的撒嬌聲線，指尖繞著發梢打轉，“畢竟是我們家養的小寵物嘛~從曾祖父那輩開始，庫魯傑夫斯基家每年投喂的軍費就夠買下半個克裏米亞...“
劉宣的電子筆在空中僵住，七年前那個彌漫著伏特加與鐵鏽味的黃昏突然撞進腦海。那是他們確定關係後的第一個夏天，莫妮卡說要帶他看“真正的哥薩克“。
軍用吉普駛出莫斯科時，劉宣還以為莫妮卡家隻是尋常的帝國鄉村別墅。直到擋風玻璃外出現第一塊界碑——那被歲月侵蝕的花崗巖上，庫魯傑夫斯基家族的雙頭鷹徽章依然清晰可辨。
“歡迎來到帝國最大的私人領地。“莫妮卡把長靴架在儀表臺上，槍套磕碰著車窗，“從這裏到第聶伯河，每粒沙子都刻著家族名字。”
吉普碾過龜裂的柏油路，成群的烏鴉從向日葵田驚起。劉宣看著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界碑，忽然注意到地平線上的異樣——原本應該出現邊防哨卡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木製或磚製了望塔，塔頂飄著五顏六色的軍旗。
“停車！”莫妮卡突然拍打車門。不明就裏的劉宣隻能跟著莫妮卡一同下車。
“請問這裏是哪裏？”滿麵春風的莫妮卡故意詢問道。
三個正在修補籬笆的老人慌忙跪倒，沾滿泥土的手掌按在胸前。劉宣至今記得陽光穿透揚塵，在莫妮卡金發上織出的光暈，她拋出的硬幣在空中劃出銀弧，落地時竟深深嵌進夯土路麵。
“老爺小姐，這裏是哥薩克軍團保留地，也是庫魯傑夫斯基家族的私人領地，我們都是農奴。”
“哈哈，答的好，這些都是你們的啦……”聽到這個迴答莫妮卡異常開心，隨手甩出一把金幣，落在地上，滾作一團。
“啊聖喬治在上...”最年長的農夫顫抖著去撿硬幣，渾濁的眼睛突然瞪大，“這紋章您…您難道是？”
莫妮卡的笑聲驚飛了籬笆上的雲雀。她隨手扯開衣領，掏出掛在脖子上一枚十字架，這是一枚古老的家族紋章——振翅欲飛的雙頭鷹浸著暗金，那是用隕鐵與龍血淬煉的永生印記。
“天啊，大小姐，聖父聖母在上，祝您身體健康！”老人們以額觸地的悶響讓劉宣脊椎發涼。直到吉普重新啟動，後視鏡裏依然能看到蜷縮在地上的灰影，仿佛被無形鎖鏈禁錮在原地的石像。
汽車整整走了一天路，終於在傍晚停在了某處城鎮。兩人跳下車一天的行程真是累人。
“要趕快找個旅店？”舒展了一下筋骨，劉宣說道。
“為什麼要找旅店？這裏還是哥薩克保留地啊？”
“還是？可我們都開了整整一天啦？”莫妮卡這話讓劉宣無比震驚。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向他們，等來人走近，莫妮卡高興的迎了上去，“卡津別克叔叔。”
被叫做卡津別克的人熱情地伸出手，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歡迎來到這裏！”他的聲音洪亮。
眾人隨著卡津別克走進本地最好的鄉村別墅，圍坐在一起吃飯。
卡津別克開始給劉宣科普這裏的情況：“你們現在所在的這接近10萬平方公裏的地方啊，都是庫魯傑夫斯基家族的哥薩克保留地。”
聽到這話，劉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轉頭看向莫妮卡，莫妮卡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劉宣的眼神中滿是震驚，仿佛在說：“我真是娶了個大土豪啊。”
“小宣……”莫妮卡輕輕拍了下他的手，小聲說：“我之前和你說過啊，奈何你不相信啊？”
……
“指揮官閣下？“莫妮卡的聲音把劉宣拉迴現實。全息投影裏的金發女孩正在把玩一柄鑲嵌藍寶石的匕首，刀柄上纏著的金絲在晨光中流淌，“需要我提醒嗎？你剛才盯著空氣發呆的樣子，足夠軍事法庭判你二十次瀆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