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洞窟中。


    周皓柳玉林寒三人都盤膝坐在地上，麵對著前方那塊巨型太乙精金礦石。


    在元力裹挾下，一縷縷白色金氣被三人吸納進體內。


    “唿~~~成了。”周皓身上白芒一閃，睜開了眼睛。


    紫府空間元海之上，五行金位的那座晶瑩小島，如今仿佛化作一整塊太乙精金。


    太乙金氣凝聚成的白色猛虎雄踞在精金小島上，與火位神雀，水位神龜三足鼎立。


    隻是剛栽種成的太乙金氣煞脈尚是下位九品，相比已達上位三品的寒煞地火來說，差距頗遠。


    那頭金氣白虎生出後剛想張嘴咆哮，就在神雀神龜的虎視眈眈下，縮迴精金小島，不敢再冒頭了。


    “三種煞氣了，距離集滿五行五種煞氣，又近一步。”周皓臉上露出喜色，看向不遠處的柳玉和林寒師兄兩人。


    他們還在不時吸納金氣，將其煉化入體內，柳玉眉頭緊蹙，似在忍受著難言的痛楚。


    太乙金氣鋒銳無比，吸入體內後經脈猶如有無數小刀在切割，周皓是有先前兩次栽種寒煞地火的經驗，身體是完美的萬象之軀，神魂又遠遠強過元神道人，方才會如此之快，幾個時辰便栽種成功。


    正常萬象真人第一次栽種煞脈，耗費個兩三日都屬正常。


    “玉蟬，玉蟬師妹。”周皓看向靠坐在一旁，像是正在發呆的清冷少女。


    按說雲雨嬋與自己一同拜入宗門，但進入內門的時間比自己要早，應該稱她一聲師姐才對。


    可看著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女，那聲師姐周皓喊不出來，索性就稱唿師妹了。


    他們同一批西院的外門弟子，柳玉年齡最小隻有十六歲，雲雨嬋十七，周皓十九，按年齡稱唿一聲師妹也沒錯。


    雲雨嬋轉頭看向周皓。


    “玉蟬師妹。”周皓問道，“你不栽種金氣煞脈？”


    “不了。”雲雨嬋搖頭，“我修煉的乃是寒性功法，日後想栽種一條寒煞脈。”


    世間自然之力形成的煞氣脈雖是天地奇珍，可對資質、功法也有極為苛刻的要求。


    能同時孕養地火、寒煞等多種煞氣的資質和功法很罕見，真正妖孽之輩，在選擇栽種煞氣上，也不會因為煞氣脈難得，便肆意吸納栽種。


    雲雨嬋顯然對自己未來之路早有規劃，太乙金氣雖好，但不符她的要求，那也隻能舍棄。


    “我倒是知道一條玄陰寒煞脈，等迴到夏族大世界，玉蟬師妹想栽種，我帶你前去。”周皓微笑道。


    說起來，所有外門弟子中，雲雨嬋幾乎從不與人交流，唯有離開玄龜島感受到周皓神識時，兩人有過短暫交談。


    自己跨入內門，雲雨嬋也親自過來道賀，當時虯鬢客還與周皓感歎，稱他麵子真大，連這位清冷仙子都來了。


    “玄陰寒煞脈？”雲雨嬋麵上動容，顯然頗為心動，對周皓微微點頭，“那就謝謝長生師兄了。”


    “小事而已。”周皓微笑道。


    尚在萬象境界，便能領悟一絲大道真意，又是轉世仙人之身，雲雨嬋未來就算礙於門規無法成為真傳，可返虛地仙境界還是極為簡單的。


    如此有潛力的同門師妹，自己用不上的一條寒煞脈，拿來加深彼此關係，自是穩賺不賠。


    至於用玄陰寒煞脈和其他萬象真人交易，因為牽扯紅塵仙府所在的隱秘，不是相熟之人，或是如雲雨嬋這樣的同門，周皓是不會向外透露的。


    “對了。”周皓看向雲雨嬋，“霓裳師姐說玉蟬師妹也悟出‘大道真意’，不知師妹領悟的是哪一條大道？”


    先前在避魔神梭閑聊的一個時辰，周皓已得知林寒師兄悟出的乃是與劍道同樣極為擅長攻伐的‘刀道’，栽種太乙金氣煞脈也是為了修煉一門刀道秘術。


    而雲雨嬋一路上並未怎麼開口，眼見馬上便要去碎片小世界廝殺了，周皓想了解清楚，到時也方便配合。


    “時光。”雲雨嬋輕聲道。


    “時光？”周皓一驚。


    好家夥。


    時光大道，也可以喚作‘時間大道’，其領悟難度比領悟‘乾坤（空間）大道’尚要難上數倍。


    修仙者隻要掌握了一條完整道，便能掌控一方天地。


    就算先前對乾坤大道並無什麼領悟，掌控一方天地時間久了，對空間的感悟越加清晰，自然而然就能悟出空間挪移，乾坤大道入門了。


    時光大道卻不同。


    在散仙地仙中，也唯有在‘時光一道’有極高天賦者才能悟出一絲玄奧入門。


    當然，到了天仙那等境界，除了掌控天地外，甚至可以令時光迴朔，看到過往發生之事，領悟一絲‘時光大道’真意便算不得什麼了。


    可在萬象境界就能悟出一絲‘時光真意’，即便周皓尚不知雲雨嬋領悟的到底是哪種時光玄妙，也足以使他動容了。


    “不過是跨入萬象境界後，迴憶起一些前世記憶片段，令我掌握些許時光奧妙。”雲雨嬋柔聲道，“相比長生師兄，從頭參悟，修行不過數年，便能悟出大道真意，這才是真正的絕世妖孽。”


    “能領悟時光大道，玉蟬師妹前世定是位極強的仙人。”周皓讚歎。


    “我前世乃是一玉蟬妖仙，尚未到渡劫之時，便死於與人族仙人的廝殺中。”雲雨嬋眼中浮現一抹痛苦，“若能選擇，我情願沒有前世記憶，也好過會因為此世為人，時刻置身痛苦之中。”


    說著，雲雨嬋看向周皓，“長生師兄可會因我前世非人族之仙而輕視？”


    “怎會。”周皓搖頭，“即是前世，六道輪迴前喝過孟婆湯，種種因果都應過去。我隻認你這一世是我同門的玉蟬師妹，可不會認你為前世的玉蟬妖仙。”


    雲雨嬋定定看著周皓，許久後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笑容。


    關於前世，她從未對玄天宗內其他同門說過，今日不知為何會向周皓道出。


    或許是那份孤獨，讓她需要有一人能聆聽自己的心中痛楚吧。


    周皓看著展露笑意的雲雨嬋，也是終於明白為何她會如此清冷，遊離於眾位同門之外了。


    “前世為妖仙，死於人族仙人之手，這一世生而為人，還不斷記起前世記憶碎片。”周皓暗自歎息，“都羨慕轉世仙人有前世修道經驗，今世進境神速，可誰又能明白他們承受兩世記憶的痛苦呢？”


    想想自己，幸好兩世都為人族，若是這一世讓自己重生為妖，麵對人妖兩族抹不去的族群對立，怕是也會與雲雨嬋這般，內心糾結無比。


    嘩~~~


    一道紫色雷電閃過，顯露出霓裳師姐的身影出來。


    “長生師弟已經栽種成功了？”霓裳師姐驚訝地看著周皓。


    “嗯。”周皓點頭，“師姐，沒發生什麼事吧？”


    之前遠處有一股法力波動，霓裳師姐前去探查，周皓才有此問。


    “沒事，幾位東宇京洲的萬象真人在圍殺一頭萬象修羅。我遠遠看了一眼，便沒再理會。”霓裳師姐搖頭，“此處頗為隱秘，地表的太乙精金礦脈能將我們這裏輕微的法力波動遮掩，還有我布下的封禁法陣，除非用神識特意探查，否則輕易發現不了此處。”


    周皓點頭。


    會來北修顱洲這裏磨礪闖蕩的，除了他們玄天宗弟子外，玄天界本土生靈中建立的小型宗門、部族也會有修士前來。


    偶爾碰上廝殺鬥法，在北修顱洲也很正常。


    “林寒師兄他們估計還要兩日功夫才能栽種成，我這有一塊‘萬年庚金’，便算是給師弟成功栽種金氣煞脈的道賀禮物了。”霓裳師姐翻手拿出一青色雷木匣。


    “還未幫到師姐，便先得了一條金煞氣脈，怎能再收師姐禮物。”周皓擺手道。


    “不止是長生師弟，林寒師兄和柳玉師弟也都有一份。”霓裳師姐將青色雷木匣塞到周皓手中，“你們實力越強，此行我們成功的把握便越大，師弟不用和我客氣，收下就是。”


    “既然如此，那師弟就先謝過師姐了。”周皓打開青色雷木匣。


    雷木匣內裝著的正是一塊約有三尺長、一尺寬、一尺厚泛著一絲黑色寒光的鐵塊。


    當這黑色鐵塊一露出來，銳利的寒芒令周圍氣溫下降了幾度，甚至比那條金氣煞脈蘊含的精金之氣都有濃鬱數分。


    ‘萬年庚金’乃是天地金行之物的奇珍，這麼大一塊用來煉器的話，足以煉製一枚天階飛劍的劍胚了。


    其中蘊含的精金之氣，更是孕養體內金煞的寶物，比用元力孕養快多了。


    周皓將萬年庚金取出，開始借助其中的精金之氣孕育自己紫府內的金煞。


    兩天時間，足以將下九品的金煞孕養至中位品階了。


    “玉蟬師妹，你不吸納金氣煞脈，師姐也給你準備了一份‘萬年寒冰’，日後等你找到寒煞栽種，便可用這寒冰孕養寒煞。”霓裳仙子又遞給雲雨嬋一件青色雷木匣。


    “謝謝師姐。”雲雨嬋微微點頭，將雷木匣收起，隨即閉上眼睛。


    霓裳仙子看眾人都各自修煉，自己也走到一旁盤膝坐下，在腦海中推演著進入碎片小世界後可能發生的種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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