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收到了芬特爾裏發出消息的緣故,夜深在午餐後與雨曦又隻簡單的沿街走迴寢室聊了幾句,也沒再去別的地方多做調查,而是提前返迴了寢室。
他走進大門就看見芬特爾裏趴在正對著門口的桌臺上,身邊攤著那張其展開拍下發出過的報紙。見到司徒夜深迴來,芬特爾裏整個人從趴著的桌上一個激靈彈跳起,晶藍色的眸子裏看著夜深滿滿都是感動。
“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夜深!”
“少裝可憐,不過是兩個小時。”
夜深沒去看他那雙滿是委屈的眼睛,走到臺桌邊伸手拿起了那張攤開的舊報紙,他翻轉了報紙兩麵最後又把目光落迴那篇文章再掃了一遍,接著又看向儲物櫃上堆疊的那些書。
有些書還沒有到租借時限,因此他也沒有返還,包括當初夾著這張報紙的書也仍舊堆放在那裏,他走到儲物櫃上在書堆前停留片刻,從中抽出了那本看起來同樣有些老舊的書。
那本書的書名是文化解密學,夜深把整本書翻來覆去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也沒有看到特別之處,這本書裏本就涉及很多世界各地的文化特色分析,其中也包括語言在內,所以最開始即使是發現了那張報紙他也沒有感到特別奇怪。
因為資料性的書籍他借閱的比購買的要多,過去借過的書裏也不時會有上一任借閱的人留下的書簽或者字條,甚至有些還會夾雜幾張被主人遺忘了的記錄或者報告,正因為如此他並未將那張報紙放在心上,隻是僅僅憑借那特殊的字符分辨出了那是鄰國特維國的文字,以為是哪一任借閱者查閱資料時夾在裏麵不小心遺留的東西。
他本是說有空再借著翻譯軟件看看上麵的內容的,但是不知何時就被他遺忘了又和這疊書放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芬特爾裏今天發現,在還書前他都不會再注意到這東西。
“檢查得怎麼樣?有什麼結果或者迴想起什麼了嗎?”
芬特爾裏見夜深已經在儲物櫃翻動那本書好一會,不由湊了過來一手搭上了夜深的肩頭,目光也投向了他手裏的書。
“書應該沒有問題。”夜深做出結論,將那本書遞至了芬特爾裏的手裏,自己則拿著手中的報紙開始迴憶借書當天的事。
“這本書應該是在魔法學院的圖書館借的。”芬特爾裏把那本書翻到最後一頁,看見了書本末頁的印章,印章上寫著“維塞斯魔法學院”的圖書館名字,還標注了該書的入庫日期。
“要不要去找一找這本書的借閱記錄?”芬特爾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夜深,“畢竟還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這本書真的隻是出於巧合被你借到,裏麵的報紙是被遺忘的...”
“那篇文章沒有報道署名,內容又這麼涉及機密,你覺得這是誰都能弄到的東西嗎?”
夜深瞥了他一眼,從衣兜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屏幕和投射設備,一道半透明的投射屏出現在兩人麵前。
“我在迴來之前查過這張報紙的出處,結果卻是特維國根本沒有這版報紙。”夜深將翻閱過的資料頁麵放出來,手指劃過投射屏上的一張圖片。
芬特爾裏目光落到那張圖片上,圖上的報紙與他們手裏這份十分相像,除了那篇奇怪的文章以外都一模一樣,但是那版報紙是三年前特維國正常發行的版本,而他們手裏的這張更像是不知為何目的製造出的仿製品。
“總覺得像拿到了什麼被詛咒的特殊報紙一樣令人不快。”芬特爾裏說,又看向那張報紙,“如果隻是為了把這篇文章的信息傳達給我們為什麼特意要采用三年前的版式?”
“這版報紙本身就是三年前的東西,也許最開始被製造出的目的不是為了我們。”
夜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身走迴臺桌前,從放置工具的櫃架上取出了一把美工刀。
“三年前的戰爭還有別的內幕,這是一種提醒。”
他將那片特殊的文章報道從報紙上裁了下來,然後將剩下的報紙折疊起來放迴了那本發現它的書裏。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在借走這本書的那天,去登記借書的時候遇上了一個行為奇怪的人。”
夜深垂眼關合那本書籍,迴憶著說:“圖書館的借書登記電子設備是公共用品,要使用的人一般是排隊刷用自己的身份證明,但是她一直在那幾臺機器附近徘徊,卻沒有要使用的意思。”
“不過有人過去借書的時候,她有時會上前詢問對方某些事情,問完了就會若有所思地離開。”
“我借走這批書之前,把書放入機器掃描的時候,她也曾上來問過我幾句話。”
芬特爾裏精神一振:“她問了什麼?”
“她問我機器有沒有故障,有沒有卡住什麼東西,以及我有沒有看見過她丟失的東西。”
夜深一邊迴憶著那天的情景一邊露出了幾分疑慮的表情,接著說:“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迴答,她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人叫她的聲音一般走了,我當時就覺得古怪,但是沒有深究,直接離開了圖書館。”
“聽著好邪門。”芬特爾裏聳了聳肩,“那女人有問題....可是又是怎麼把這張紙放進書裏的?難道真的隻是巧合的存在於書裏?並不是針對給我們,我們隻是恰好發現?”
夜深聽著芬特爾裏的話搖了搖頭,迴頭看他:“雖然大部分人可能看不懂,但是我們學校選學過他國語言的的也不在少數,這種東西落在任何人手裏總部都會提前知道,更不用說從這張報紙出現到現在有三年的跨度。”
“所以我更傾向於這種東西是在最近,在有誰知曉某些事情的狀況下有意塞到我們這裏的。”夜深說著微微一頓,又說,“到底是誰遞出來的東西我們之後再查,明天我會把這本書放迴圖書館,告知對方我們已經拿到了消息。”
“把這樣的東西還迴去,對方肯定會確認某些事情,我們可以借助這個機會找到線索。”
“確實是個辦法。”芬特爾裏點點頭,這樣的做法比貿然去查閱借書記錄更加隱蔽,不會太快的打草驚蛇,以及提前暴露己方的目的。
解決了眼下糾結的問題,夜深將那把美工刀放置在從報紙上切割下來的紙上,迴頭看著似乎是鬆了口氣的芬特爾裏不由輕笑起來,話語裏帶上了幾分玩味的語氣。
“既然這張報紙最開始可能就是想要你先能看懂,那麼想必你也收到了那份來自被稱為生命禁區海域的邀請函了吧?”
芬特爾裏猛抬頭,看著夜深那雙有著不達眼底笑意的眼睛,心裏莫名有些發涼。
夜深卻沒有在乎他眼裏閃過的那一絲警惕,隻是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側身在他耳邊低語:
“普爾其斯州,特維國,風王...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東西也是和你很有緣啊...我說得沒錯吧,芬特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