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午飯飯點還有半小時的時候,芬特爾裏終於決定要提前出門,他打著電話點餐預定了學校周邊商家的桌位,而經過午餐的一番折騰之後,大約在將近午時一點,兩人才終於前往了學院的圖書館。
他們去圖書館的時候正巧遇上了人少的時段,還未畢業的學生們在這個時點,大部分都還在校食堂吃午餐或是返迴宿舍午休,此時的圖書館空空蕩蕩,他們刷卡走進圖書館的時候,隻望見了幾個零散的學生坐在角落裏翻閱書籍。
“看來這次也沒有奇怪的女人在這裏出現張望!
芬特爾裏跟在夜深身後低聲說著,目光掃視過圖書館內的一圈,確認在借書的自動操作儀器附近沒有看到奇怪的女人時長唿了一口氣。
他們在普爾其斯州之前來過圖書館一次,上一次來既是為了歸還那本最開始夾有報紙的書,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別的線索,所以他之前也曾留意過這個圖書館裏是否有夜深所說的那個古怪的女人出現。
不知為何芬特爾裏總覺得那個古怪的女人是和夾在書頁裏的報紙有關的,而他自從聽過司徒夜深對那個女人的描述之後心裏就有些介懷,總覺得那女人聽起來不太像是正常人,反倒更像是什麼有著精神疾病的患者或是虛無哀怨的厲鬼。
他本身也不太希望這麼快就和那樣古怪的女人撞見麵,畢竟他關於報紙信息的猜測要是屬實,那麼自己很可能也是被盯上的一個,在那份報紙遞到他們手裏目的還不明確,風王的事情還未完全解決的情況下,他可不願意牽扯進更多的麻煩。
“以她的狀態或許本身就不太可能在圖書館裏待上太久!
夜深對於沒有看到那個古怪女人並不意外,就衝她不停的在圖書館詢問來人的這點來看,很可能就會被注意到的有心人提上一嘴,然後就被工作人員注意到或者趕出去,至於在此之後她去了哪裏,上次來的時候沒有急著調查,這次倒是有些時間了。
“我們先去確認那本書裏的東西看看!
夜深低聲說著,帶著芬特爾裏向著圖書館堆放整齊的書櫃架群中走,因為學校周邊不遠本身有很多公用大型圖書館或是書店的緣故,首都魔法學院的學校圖書館規格並不大,不用走幾分鍾就能從一頭穿到另外一頭,而夜深上次歸還圖書的書架位置,就在圖書館內的最裏端。
兩人停在上次歸還圖書的書架麵前的時候,一眼就望見了置於書架上層那本顯眼的書,很顯然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它並沒有被借走,還放在原處,但是那本書周邊的書被抽走了很多,書本身也有被動過的痕跡。
夜深留意了一眼電子書架上的書標記錄,借書的次數確實沒有增長,他伸手取出那本書來,直接翻到了書本的最後一頁。
之前被他夾在書末頁的那張被裁過的報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貼滿了報紙碎塊的白紙,那些被剪下來的報紙碎塊之上每張都留有幾個特維國語言的字符,報紙碎塊被人貼成了旋轉的螺紋。
“搞什麼,居然還很像刑事案件或者諜戰片的隱秘信件.....”
芬特爾裏伸過頭去目光掃了那張白紙一眼,下一秒眉頭就皺了起來,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夜深伸手不動神色的抽出了那張字條,單手擰折好推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裏。
接著他把那本書放了迴去,又在書架麵前停留了一會,祥裝打量的抽出了其他幾本書翻看片刻,之後才抬頭向芬特爾裏示意離開。
他做的這一切都卡在監控的死角裏,刻意沒有暴露太多的異常。既然對方透露出這樣信息的時候多少有些藏掖,那麼在沒有徹底理解對方的用意之前,他也會保持基本的秘密性。
芬特爾裏見他這副模樣,識趣的也沒再開口多說,抬眼偷掃了那本書一眼,伸手揉了揉後脖頸歎氣跟著夜深走出了書架群堆放區。
直到兩人若無其事的走出學院圖書館,邁過綠化小樹林角落的時候,夜深才停下腳步從袖中抽出了那張紙遞給芬特爾裏。
芬特爾裏接過紙條展開,又重新讀了一遍上麵刻印的文字。
“上麵寫著‘普爾其斯探索隊有內鬼’.....這是多久前的消息?又是在指哪支隊伍?”
芬特爾裏其實從在圖書館裏瞟到這張紙條的時候心裏就有這個疑問,這句話實在是能解讀太多東西,所謂的普爾其斯探索隊也能做兩種解讀,或許是在指三年前那隻下海的探索小隊,又或許是在指他們不久前出航的那隻特別行動小組。
“倒著讀呢,能不能讀通?”
夜深沒急著思考答複芬特爾裏的問題,反倒是目光仍舊落在那張紙上,他覺得對方會把報紙貼字設計成螺旋型或許是別有用意的,特維國的語言文字很像一種古老語種裏的字母,他們的語言是由一個個字母組合成詞的,換而言之同樣的一串字符有時候不同的排序方法會有不同的意思。
芬特爾裏聞言一愣,麵色一凝重新把目光落在那張紙張上,逆時針將拚合的字念了出來。
“竊權者...計劃?”
這串字符倒著來看恰好也能成詞,而且明顯也不像是什麼亂碼,反倒是一個有意為之的特殊計劃名詞。
說到竊權者,夜深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是曾經在廢舊碼頭從風王的殘識裏聽到的“偷竊權柄”,他不知曉兩者是否存在關聯,但是這樣的聯想為他提供了一種思考的可能性。
“還真是謎語人玩到底!
芬特爾裏攥著那張紙長唿出一口氣來,這張紙不管以什麼順序去閱讀,看起來透露出的信息似乎都很重要,可是你說他重要吧,似乎又有那麼一些沒頭沒腦,在信息儲備不夠充足的情況下,難以猜測其真正的意義。
“拿走了那份報紙並留下這份消息,至少說明目前對方是確實想要避開什麼耳目與我們交流!币股顏K不急著像無頭蒼蠅亂撞一樣對那兩條信息做出猜想,隻是重新接過了芬特爾裏手中的那張白紙。
在再次翻查確認上麵不再遺留有價值的東西之後,他指尖輕輕搓撚紙張的邊角,一小團火花在紙張邊緣片刻擦冒而出,開始沿著紙張伸延燃燒,白紙似乎刻意采用的是很好燃燒消散的材料,一張白紙很快就在夜深手中燒成了灰燼被吹卷過的風塵消抹。
“目前為止看起來內容比較像是對我們的提醒,不留下筆跡,沒有書籍抽借證明,不留附指紋和魔質氣息,顯然對方很不願意我們現在就知曉‘他’的身份!
“那我們還需不需要繼續查?”
芬特爾裏看著夜深眨眨眼睛。
夜深則垂眸看著自己指尖最後一點火團燃燒殆盡留下的塵埃,忽而輕笑一聲。
“...我改變了主意,或許我們可以再等待一次後續,沒準某種意義上能和暗地裏的那位做個共同利益下的盟友!
他直覺告訴他,這個通知他消息的存在很可能還會出現,對方知道的東西不少,但是好像有些忌憚總部的上級,不然也不會采取這麼迂迴的方式和他們兩人接觸。
朋友多總比敵人多好,一時的朋友也比開局全是敵人要強。
芬特爾裏聽到夜深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說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原來直接已經被劃歸為盟友綁上賊船了嗎。
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心情頗為複雜,和司徒夜深做盟友某種意義上是他賺了,可是他不想上賊船,可惜這艘賊船先被綁上船好像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