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就以為是雲瑞受了傷了,趕忙往上一闖,把雲瑞肩頭這人給搭下來,這時候一看,這血都是雲瑞肩上這人的,看這樣啊, 肩胛骨被人給打碎了,右膀子這麼耷拉著,這前胸的衣物,不斷地往外滲血,顯見著受傷不輕,整個人也已經昏迷不醒,就嘴角和鼻腔也都是滴滴答答往外淌血。
眾人一看,全都是容顏更變,眼睛瞪的老大。
雲瑞喘息了一陣,接過房書安遞過來的手巾板,狠狠擦了一陣,這才開口,就把方才夜探開寶寺,怎樣偶遇這人也正好夜探開寶寺,結果這位被人家發現,大雄寶殿之外好一場兇殺惡鬥,終究此人寡不敵眾,眼見得他就要喪生於金剛和尚,我這才不得已出手相助,可惜晚了一步,也不知道這人,還能不能救得活?
大家夥就問吶,說那,這,這,你就這,這是哪一位呀?
誒,沒等雲瑞說話,房書安就認出來了,老房驚的一跳腳:噫嗯~我,我娘哎,老叔,你救這人,他莫不是金剛門伽羅和尚的師弟,獨行僧龍修和尚吧?
雲瑞臉色鐵青,點了點頭:書安,你猜對了。
眾人聞聽,又是一驚,就在方才不久還想著說這龍修和尚指定已經兇多吉少了,沒想到這不到兩個時辰的光景,被雲瑞給扛著就來在了開封府。
誒,可房書安挺高興,馬上命人傳開封府的醫官,說是開封府的,其實也就是兼職,就這麼大半夜這麼個時候,楞把這大夫由打被窩裏頭給掏出來,連拽帶請給請到了開封府。
這大夫一看,嘶~啊呀,這人傷的可不輕啊,順著這心口窩到肩胛骨摸了半晌:各位差官老爺,這我不敢保證啊,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來來來,馬上燒上一鍋熱水。
人家大夫把藥箱打開了,跌打損傷內外兩科的丸散膏丹,小刀子小剪子小瓶子小鑷子不一而足,誒去搶救獨行僧這些都不必細說。
雲瑞一看,安排妥當,馬上跟蔣平就說:四大爺,眼下開寶寺可躺著好幾具血淋淋的屍體,咱們正好以此為名, 闖進開寶寺,把這夥兇僧立拘鎖帶,同時在整個寺院挖地三尺,找尋罪證。要說實在找不著,就以持械鬥毆為名,治他們的罪。
四爺一搖頭:孩兒啊,你想的簡單,你有一告,人家還有一訴呢,人家就說自己奉了皇王聖旨,屯住開寶寺,結果夜半之時,有歹人突然行兇,反咬一口,還得說咱們開封府維護治安不利,是不是呢?
嘶,對呀,雲瑞皺著眉點了點頭:不過四大爺,正好趁此機會,把他們帶迴府衙問個話,同時趁此機會,搜查開寶寺,這總可以吧?
嗯,沒錯~小的們啊,來啊,麻溜點的, 帶好了兵刃,就說附近的居民聞聽打鬥之聲,前來報案,咱們這就出發。
說走就走~唿啦超~為了打這夥兇僧一個措手不及,老少英雄各擎火把,在夜半之時騎快馬,嘩嘩嘩~~嘩嘩嘩~呃呃兒~嘩嘩~籲~~噠噠噠噠~~噠噠~~·半炷香工夫,來在開寶寺,蔣四爺一擺手:來啊,把這座寺院,給我圍起來。
嘩嘩嘩~·老少辦差官那都是久在公門,有經驗,欻拉人群一分, 把這開寶寺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中有個軍兵,跨步上前,啪啪啪一砸門:開門,喂,開寶寺裏頭的和尚,快快開門。
叫了三聲,沒等裏邊有人答言呢,蔣四爺欻拉一擺手,這些個軍兵如狼似虎,啊咣當~一腳踹開大門,嘩啊~就闖進去了,就這玩意兵貴神速,軍兵弟兄一邊推進,一邊就占據天王殿,大雄寶殿,隻要見著了人,立馬繳械,乖乖原地蹲下,沒有命令,你稍微動晃一下,咣咣就是兩腳。
時間不大,占據整個開寶寺,金剛門這三十來個兇僧,全都被集中於大雄寶殿之外的廣場之上,這陣啊,這燈球火把亮子油鬆,照的如同白晝一般,蔣四爺撚著狗油胡撩眼皮一掃,都不用細看,就見鮮血滿地,這兒一片,那一片,五具血淋淋的死屍,一拉溜整整齊齊擺在當院。
四爺一皺眉:我說,你們哪個是負責人,出來說話。
其中一個和尚,臉色鐵青,怒目橫眉,來在蔣平近前,打稽首頌法號:阿彌陀佛,嘶,貧僧法號血禪,敢問,您,就是開封府的蔣四老爺麼?
蔣平是滿臉的瞧不起:哦,你是領頭的,不說你們領頭的,叫金剛和尚嗎?
彌陀佛,四老爺,您來的正好,我們當家的,呃~也就是我們金剛師兄,就在今夜晚間,遭了賊人的毒手,身受重傷,眼下昏睡不醒。小僧不才,這才奓著膽子前來迴話。
啊~這麼迴事,如此說來,地上這死屍,都是你們金剛門的弟子嘍?
呃,正是~呃,我,貧僧,這個~
嘿嘿嘿~蔣四爺一樂:我說血禪和尚,四老爺我這麼隨口一說,你呢隨口一答,這叫有口無心,是不是呢,看來爾等,果然是金剛門的弟子,前者在公堂之上因何隱瞞不報啊?爾等可知,這就犯下了以小犯上,欺罔不報之罪,哼哼哼~
就見這血禪和尚臉色唰白,額頭上冷汗直流~
蔣四爺也懶得跟他答話:來啊,把這夥金剛門的弟子,全都給我帶迴開封府,明兒一早相爺要升堂問話~帶迴去。
嗻~是~眾辦差官往上一闖,連推帶搡把剩下這二十來個和尚, 連同榻上躺著的金剛和尚,一股腦都給帶迴了開封府。
與此同時,剩下這些軍兵,就開始搜查開寶寺,要看看有沒有這夥兇僧的罪證,可不出四爺所料,搜遍了開寶寺犄角旮旯,什麼沒有,就有關這夥兇僧來曆的片言隻字,什麼罪證之類,什麼都沒搜出來,就隻有一些隨身的兵刃。
嘶~蔣四爺聽完了匯報,點了點頭:嗯,看來呀,人家確實這叫有備而來。罷了,書安,明兒一早把那什麼,對了伽羅和尚給接到開封府,一來讓他親眼指證,看看這夥人,究竟是不是他們金剛門的叛逆,再一個不找著他師弟龍修和尚了嗎,咱們也算功德一件。
噫嗯,是了~房書安點頭答應。
簡短節說,轉過天來天光剛亮,蔣四爺親自帶著人,不能說提審吧,就是聞訊這些個金剛門的和尚,可問來問去問去問來,這夥人全都是久供不離原詞,說的都一個樣,我們這夥出家人,浪跡天涯弘揚正法,雖然我們金剛師兄遭了歹人的暗算,這也叫該著有此一劫,自古正邪不兩立,我們要弘揚正法,那邪魔外道自然不能無動於衷,金剛師兄就算命喪京城,這也是護法有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蔣平就問,你們昨兒晚上還說是金剛門弟子呢?
誒,四老爺您好大的忘性,我們說的是金剛師兄,可不是什麼金剛門的弟子。還請蔣四老爺盡快緝拿兇犯,以正視聽,說出家人生死隨緣,但是一日賊人在逃,無辜百姓也遭了橫禍,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嘿嘿~蔣平還給氣樂了,心說話罷了啊,待會啊我先讓伽羅和尚認上一認,到時候自見分曉。
誒,又過了一陣,有人駕著車,就把伽羅和尚接到了開封府,在蔣平的授意之下,伽羅和尚隔著窗戶縫,睜一目眇一目往裏頭這麼一看, 嘶,哎吆~他看的可清清楚楚。看罷了多時,伽羅和尚衝著蔣平和房書安等人一點頭:四老爺,房老爺,阿彌陀佛,一點沒錯,這夥人,就是我們金剛門的叛逆,就是他們。
四爺點了點頭,讓房書安伽羅和尚帶下去,麵見龍修和尚,免得龍修傷勢過重,師兄弟倆沒機會見麵,那伽羅和尚一聽,說他師弟龍修當真被開封府這幫官老爺給找著了,他是千恩萬謝,又一聽龍修師弟果然身受重傷,伽羅和尚滿臉沉痛之色:房老爺,麻煩您,請帶我觀瞧。
嗯~別急,咱們這就去。
簡短節說,在開封府寅賓館一間廂房裏頭,伽羅和尚終於見著了師弟龍修和尚,瞪大了眼睛仔細一看:哎吆,阿彌陀佛,我的好師弟,你~你傷的好重啊。
這陣啊,龍修和尚仍然是昏睡沉沉,氣若遊絲一般。房書安輕輕歎了口氣:我說大師傅,您也別難過,你們哥倆原本一對活不了,這也是佛爺保佑吧,雖然各有帶傷,但是呢命算保住了,你師弟吉人天相,我估摸著不成問題。那你們哥倆嘮,我另有公務,就先忙去了。
房老爺,您忙,阿彌陀佛。
耳聽得房書安嘴裏頭哼著楊柳枝的小調,一陣腳步聲響,走遠了。
可這時候啊,就在這廂房裏頭,這伽羅和尚,原本滿臉沉痛之色,到了這陣,欻拉~臉色一變,是滿臉的獰笑之色:哼哼哼,龍修,想不到你這個金剛門的叛逆,啊你果然跑到東京城來了,我跟金剛師兄等人,奉了門長之命,千裏迢迢追拿於你,可前者在汴河之上你我交手,我這條命,好懸沒交代你的手上,事到如今,怎麼著,你再大的能耐,終究是難逃一死,哈哈哈哈。
伽羅和尚得意半晌,一伸手,他把一旁邊的一個枕頭給抄起來了,說他打算幹嘛,誒他就想趁著龍修昏迷不醒,活活給他捂死,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誰也查不出來什麼,哈哈哈哈。
可龍修和尚就不知道,那房書安是出去了,但是與此同時,就在這廂房的窗戶縫外頭,早就埋伏著一個人,這位呀,隔著窗戶縫,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盯著伽羅和尚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