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蛇影門大弟子陸輕嬋,此人設下毒計陷害夏侯仁,這時候徐良出麵,要求當眾驗屍,查明真相。
徐良嘴上說著話,同時呢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他這雙招子時時刻刻都緊盯著陸輕嬋,老西兒看的清楚,陸輕嬋一聽這個話,臉上的驚訝之情是一掃而過,唰啦~與此同時,那黑虎門的祖橫川也是眼珠直轉,顯見著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到了現在,就連一旁的無影人也看出毛病來了,他知道夏侯仁雖是自己的對手,但是此人絕不可能下手暗害冷千秋。看來毛病就出在這個陸輕嬋的身上,可這女子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無影人察言觀色,嘶~嗯?他就瞧見,陸輕嬋似乎總是有意無意之間,看向一旁的祖橫川,哦?難道一說這倆人有什麼關係不成,一閃念間,無影人忽然就意識到,哦~祖橫川勾結陸輕嬋,欲圖篡奪蛇影門的位子,好手段啊~
無影人雖然覺著陸輕嬋手段毒辣,但是能借此鏟除冷千秋,倒也不錯,他是挺滿意,當時一聽徐良要剖腹驗屍,無影人一琢磨這要查出真兇,陸輕嬋不就完了嗎,我掌控蛇影門的計劃不就落空了麼?所以無影人趕忙一擺手:呃,我說三將軍,過了這般許久,那毒藥進了肚腹之中,怕是早就化為了血水,就算當真剖腹驗屍,也未必能查出個結果,還連累的冷門長死後也不得安生,老朽以為,此事,不妨就此擱置。有什麼事,等英雄會結束之後,再做計較。
無影人就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祖橫川一聽,也跟著打溜須:啊呀夏侯掌門言之有理,眼下英雄會正在緊要關頭,不如~
再看那陸輕嬋呢,方才還哭哭啼啼,咋咋唿唿,到了現在她也不敢言語了。
那麼在場中人,誰也不是傻子,這些個綠林人一看,哎吆~這裏頭有文章,夏侯仁謙謙君子斷然不能幹出這種事,多半呀就是這女弟子下的手啊。人群之中頓時是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可誰也沒想到,這時候蔣平蹦出來了:誒誒誒,我說各位,無影人,祖橫川,你們都說的什麼話,人命關天,這可叫人命官司,我等身為開封府的官人,理當當場辦案。怎麼叫先行擱置,萬萬不行。
蔣平啊,身量不高,名望不小,再加上這套官話一撩出來,這幫綠林人無形之中就覺著有些個怵頭,誒,沒想到,三位裁判官之中,魔山老母和陳摶老祖也都點頭答應,認為這個事,理當有個結果。於荷幹脆就沒說話。
同時,蛇影門中的多數弟子,也都讚同,要求剖腹驗屍,為老門長討個公道。這時候再看,陸輕嬋和祖橫川,額頭上那冷汗就下來了,嘴皮子哆嗦,一言不發。
那麼按著大宋刑律,剖腹驗屍須當呈報開封府或者刑部,如果死者是女性或者官員,則必須呈報中書門下。同時必須由仵作,死者家屬同時在場,驗完了還得縫合屍體,寫好驗屍文書交三司,家屬以及負責的衙門。
但是呢,今兒這叫特事特辦,蔣四爺一聲令下,開封府官人全都移步來在冷千秋近前,蔣四爺低下身看罷了多時:嗯,冷門長七竅流血,死狀可疑,今日我們開封府當眾剖驗,查明究竟。
白眉徐良親自操刀,老西兒先是衝著冷千秋一躬掃地:呃冷門長,晚輩徐良得罪了。
說完了,老西兒先是命人打水淨手之後,以濕抹布擦淨屍體,而後由打哽嗓咽喉到胸部腹部,寸寸探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唿吸,隻聽得刀鋒切入肌肉的聲響,徐良還真就不含糊,一邊開刀,一邊介紹,肝髒顏色如常,腹中五髒,無腐斑,無毒凝,肝如熟栗,胃如空囊,血色如常,嘶,看著不像是中毒之狀。
眾人也正百思不解,誒,這時候啊,南國神醫許雲丹露了麵了,蔣四爺一看:哎喲我說許大夫,您可來的正好,誒我問問,有沒有什麼毒藥,能讓人查不出中毒之狀呢?
許雲丹冷笑一聲:四老爺,此等毒藥,所在多有。鐵葉寒,化骨青,引魂沙皆是此等劇毒。
誒,那您看看這個,冷門長疑似中毒,但是驗屍如常,這,這個怎麼解釋?
許雲丹也不言語,往前一湊,跟徐良倆人一對,一個下刀,一個驗毒,看罷了多時,許雲丹是眉頭緊鎖,好怪異的下毒手法,可看著看著呀,許雲丹一抬頭,目光就落在了旁邊的一隻茶盞上頭,哦?難道這陸輕嬋竟有此等手段?
許雲丹就想伸出手去,取過那隻茶盞仔細看看,可沒等她動手呢,誰也沒料到那陸輕嬋 突然暴起,啊欻拉往前一閃,就想去搶那隻茶盞,可她快,那小劍魔更快,劍魔就在旁邊,啪啊一抬手,用掌中驚雪刃的劍鞘,順著陸輕嬋的腋下肋扇,啪啪啪~連打幾大要穴。陸輕嬋當時被定住身形,動不了了。
還把許雲丹給嚇了一跳,但是由此可見,這茶盞必有文章,許雲丹取過之後,又命人燒了一些熱水,往這茶盞的底兒上一灑,在眾目睽睽之下,頓時就見這杯底兒現出烏花點點,也就是黑色的花紋。
嘶~啊呀,眾人一看,全都是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意思?
許雲丹麵沉似水:各位英雄,此物名為花露盞,常用於盛放返魂花露,返魂花露實為劇毒,僅需一滴,便可令人氣絕如睡,死後屍體柔軟不僵,麵色紅潤如睡,絕難查出。今日冷門長七竅出血,可能跟方才比武受傷有關。但是死因,正是返魂花露。
啊呀~眾人聽得是連連驚歎,萬也沒料到,一樁毒殺案,屍體上查不出罪證,反倒是通過一隻茶盞發現了端倪,要不是有這位許大夫在這兒,想破了腦袋也查不出究竟啊。
人群之中,那無影人聽的是蒼眉緊鎖,他身邊南疆第一毒古冥皇,這老家夥更是膽戰心驚,上迴在麒麟山下他就發覺,這一女子絕非尋常,這迴再一看,高~太高了,啊呀有此人在場,我怎麼辦?我這滿身能耐怎樣施展呢?古冥皇啊真就有些怵頭。
咱們再說徐良,徐良忍著惡臭,開膛破肚看了半晌,始終也沒看到裏頭有峨眉丹藥的影子,這前前後後也就不到一個時辰,那丹藥就沒了?嘶,嗯?老西兒眼珠一轉 ,他就想到,能不能冷門長壓根就沒吃這個丹藥,而是被陸輕嬋給換成了返魂花露?那要沒吃的話,這丹藥哪兒去了?
一念及此,徐良馬上斷定,峨眉的內傷丹藥指不定啊,還在陸輕嬋的身上,怎麼辦,搜身。
要想搜身可也不容易,北宋刑律有規定,是又得請示又得批準,可那年頭說哪個能真正依律辦事,不多。但是對女子進行搜身,必須由女伇或者中年婦女才行,還必須搭設屏風遮蔽視線,否則就犯了失禮罪。
簡短節說,小弟兄們七手八腳取來了帳子,四麵一圍,就由許雲丹親自搜身,魔山老母也進了帳子,親自見證。
帳外頭所有的人,都焦急等待,誒,果然不出徐良所料,許雲丹真就從陸輕嬋的身上搜出了夏侯仁派人送去的丹藥。
這一下啊真相大白,夏侯仁沉冤得雪,誰也沒料到,陸輕嬋平日裏那是慈悲為本善念為懷,跟個出家人相似。今兒能欺師滅祖,造下此等的孽事,蔣四爺有心當場過堂,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幹,什麼人指使你的,你那什麼花露之毒哪兒來的。
可無影人再次出麵,說英雄會事大,你們這檔子事大可迴在東京之後,從容辦理,要麼就按著三刑架的規矩,當場處決。三位評審官也一致同意。蔣四爺一琢磨,別介,我還是把她押迴東京,再慢慢審問。
簡短節說,就這麼一場風波,由徐良和許雲丹聯手擺平,好些個綠林人是一陣的喝彩,蛇影門弟子流著淚兒把老門長抬迴去,不必細說。
接下來擂臺繼續,祖橫川撇著嘴接茬登臺,會頭泰山門長季元鬆,可這一迴啊,因為他心事重重,心裏頭記掛陸輕嬋,他知道開封府殺人不眨眼,我那妹子落在這幫人手中還能有個好麼,嘶~啊呀這可怎麼辦呢,可臺上打著仗呢,腦子裏一溜號,被季元鬆手起一掌使了個絕的叫泰嶽壓頂,猛拍祖橫川的頂梁門。
祖橫川嚇的大叫一聲,欻拉往後一閃,可他剛躲過去這一下,季元鬆的掌法是接踵而來,老劍客往前一跨步,化掌為肘,啪啊~一記衝天頂心肘,實實惠惠就給祖橫川磕在前胸,哢嚓~這一下肋扇都給打折了,祖橫川站立不穩,跌落英雄擂。跟頭一陣那羅判官似的,被網子給接住,又被嘍兵給勾上來。
誒還不錯,祖橫川受傷不輕,但是無有性命之憂,被幾個人攙著下臺去了。
啊呀~夏侯仁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季元鬆勝了一陣,泰山門曆來跟上三門之間彼此切磋技藝,關係不錯。誒沒想到這季元鬆真就不白給,戰敗祖橫川之後,一口氣又打了兩陣,一次使的拳腳,一次似的是泰山劍法,是連中三元,最後老劍客衝著臺下一抱拳,坐上八十一門英雄席。
書不贅言,這風雷穀英雄會來了上萬之眾,咱不能一一細說,就說這場英雄擂打出去半個多月,誒到了五月初三這一日,無影人預留的八十一門英雄席位,剩下的位子可就不多了,與此同時,敢說登臺比武的高人,也不多了。而且開封府和上三門群雄就發現,說無影人刻意要借此機會,清洗八十一門,這個呀,證據不足。就目前來說,八十一門英雄席的座上客,最多也就隻有三成,可能跟無影人有關。所以老少英雄就決定,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可就在這一日,擂臺才剛一開場, 有一人率先登上擂臺,可臺下眾人一看,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