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看著杵在原地,一臉暴怒看著自己的靈裔,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
先前剛剛出來,他便感受到了所在位置,那股怪異而強大的力量。
不過並非是他自身感受到的,準確的說是他腳下的白骨地,又或者按照靈裔的話來說,是叫做白骨臺。
起初進入黑曜石石柱的範圍時,陳洛並未感受到有任何的問題。
直到那白骨臺忽然發威,將他自黑色液體之中釋放了出來。
接著,原本被陳洛認為毫無用處的白骨臺,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忽然開始吸收起了那股奇怪的力量。
而陳洛作為白骨臺的煉化者,自然也感受到了那力量。
怎麼說呢,這是陳洛從未感受到過的力量。
強大、神秘、詭異……
他試著從白骨臺之中去吸收、掌握那股力量,卻發現在那股力量麵前,自身便如同站在大象前打得螞蟻一般,渺小無比。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陳洛皺著眉頭,同時看向白骨臺的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好奇之色。
看來這白骨臺確實並非無用之物。
而且從先前靈裔的口吻中看來,似乎還認得這白骨臺。
“說不定能從靈裔口中得到些什麼線索!
陳洛看向靈裔,並不打算逃跑。
畢竟靈裔的隻能在那十米左右的範圍內活動,離開那個區域之後,他便無法在對自己出手了。
還不等陳洛提問,靈裔便率先開口了。
“小子,把白骨臺借我用用如何?”
聽到這話,陳洛不由得一愣,有些驚訝的看向靈裔。
媽的!這家夥臉皮的厚度都快趕上自己了!
明明前一秒還在打算折磨死他,結果現在竟然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過來找自己來借法寶?
你是真好意思開口!
“我憑什麼要借你。”
陳洛說著,對靈裔完全沒有任何的好感。
甚至就算有好感,他也不會借。
因為對於眼前的靈裔,陳洛沒有絲毫的了解,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
萬一自己把白骨臺借他了,結果下一秒他直接把白骨臺給煉化了,那自己豈不是虧大方了!
眼見陳洛似乎並不打算借給自己,靈裔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喜。
但緊接著,便冷哼一聲。
“小子,你可知道我為何會出現在這些秘境之中?為何要煉化秘境之中的領土?為何要……”
“和我有關係嗎?”
陳洛直接開口打斷了靈裔,滿臉一副關我屁事的模樣。
靈裔咬著牙關,有些惱火的看了陳洛一眼。
“和你有什麼關係?當然有關係了!”
“我在這秘境之中所做的一切,為的,可是整個天下!”
“若沒有我們,許再過百萬年,這天下就將徹底消亡,世界徹底步入泯滅!”
“與你何幹?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靈裔大聲說著,目光灼灼的瞪著陳洛,語氣中帶著斥責之意,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哦,關我屁事?”
陳洛再次迴答道,還是一樣的答案。
而麵對陳洛的迴答,靈裔明顯愣了一下,似乎對於陳洛的這番迴答有些意外。
“你不相信我?”靈裔近乎下意識的問道。
畢竟換了其他人來,恐怕也很難相信。
眼前這個以折磨他人道心,使人道心崩潰的家夥,會是一個“救世之人”。
他原本以為在自己的這番說辭之後,陳洛會幡然醒悟,自覺大錯。
又或者讓其陷入沉思之中,一時無言。
再不濟,便是不相信他所言,覺得他是在胡言亂語,誆騙自己。
不過靈裔並不擔心自己會被懷疑,因為他有不少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確實是在行“救治天下”的大事!
而到時候,他隻需要在拿出些許證據,讓陳洛相信,陳洛便會無地自容的將白骨臺獻出來給他用,為這番大業添火加柴。
陳洛若是在不信,他便幹脆在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出來。
他並不擔心自證,他有太多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
而這數千萬年來,他也確實是在為保護這個世界而奮鬥。
雖說折磨他人,玩弄他人到道心崩碎,這些行為看起來卻是與魔道無異,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也不像是個保護天下的聖人所為。
可這也並非是他所願。
從上古時期開始,他與無數同道窺見了天地的泯滅,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與同道們一起,開始了救世的計劃。
但同道們為了使計劃能夠萬無一失,以眾人之力,注於他一人之身。
讓他能夠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之中不死不滅,一直執行著拯救天下的計劃。
但這是一個孤獨且漫長的計劃,他已經不知道在時間長河之中渡過了幾千萬年。
一點一點的煉化那些失去了秘境之心的秘境世界,將那些世界的力量積蓄在自己的手中,為將來救世做好準備。
可這個計劃始終都隻由他一人執行,無人陪伴,無人訴說。
初萬年時,他還會在已經煉化的秘境之中,與進來的人談話,訴說自己的不易。
可到了後來,他已無力在與人訴說這一切。
因為訴說毫無意義,隻是徒增自己的痛苦,甚至讓他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但他不想,不想讓無數同道的死顯得那麼不值,可又始終無法忍受孤獨。
於是在長久的孤獨與掙紮之中,他的心態發生了一些扭曲的變化。
他開始以折磨他人,使他人的道心崩潰為樂。
尤其是那些心誌堅定之人,也就是所謂的道心純粹。
當他看到那些人的道心崩潰的瞬間,對自己所堅守事物崩潰的瞬間,讓他隱隱約約能夠有一絲解脫和痛快的感覺。
他將自己完全代入那些道心崩碎的弟子之中。
當他們在自己的種種安排之下,走向背棄道心的道路,做出違背本心的行為,道心崩碎的那一刻,他便會情不自禁的開始流淚。
便好像看到了自己不再為救世的計劃而痛苦且孤獨的活著一般,讓他感到放鬆。
他有時候也曾經幻想過,有人能夠出來,使他的道心徹底崩碎,不再為這救世而活。
但他的道心太穩,即使已過了千萬年,仍舊在堅持著,也將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