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洛的一番怒吼下,百姓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紛紛跑迴到了家中,喊上家裏的人,然後盡可能的帶上幾件值錢的物件。
陳洛坐在城池門口,看著早已經燒到了頭的那一炷香,和不遠處姍姍來遲的十數個拎著大包小包的百姓,隻覺得一陣頭疼。
“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殺兩個人。”
陳洛半吐槽似的說道。
現在殺人顯然已經沒有作用了,畢竟人都已經各迴各家去了,他就算殺兩個人,威懾力也沒辦法那麼快傳開。
無奈之下,陳洛隻得帶著弟子們繼續等待。
至於所謂的炸城池什麼的,自然都是陳洛編出來的謊話。
畢竟要是真把城池給炸了,光是在四周布置大陣,就要耗費不少材料和時間。
至於到時候怎麼和幸存的百姓們解釋,其實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洛已經和法天商量好了,他們做完一切之後,會給法天發信號。
到時候法天隻需要假裝趕迴來,並且在他們炸城池之前阻止了他們就行了。
不知又過了幾炷香的時間,城門口處終於聚集了數萬名百姓,粗略估計一下,大概有個五六萬人。
但陳洛看了一眼後,卻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雖說這裏是邊境城池,人口並不算多。
可陳洛之前和法天聊的時候,對方告訴過他,這裏的人口起碼有十萬左右。
也就是說,起碼還有至少一半左右的人沒有出來。
“你們先把這些百姓帶到城外的聚集點去,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把剩下的百姓找出來。”
弟子們點了點頭,便按照陳洛的吩咐,開始將這批率先出來的百姓帶了過去。
而陳洛則是帶著弟子們朝著城池之中走去。
對於他們來說,找人顯然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他們的人數實在不多,城內的百姓又實在是不少。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這些還留在城內的百姓,都沒有要故意躲藏的意思。
他們大多分為三種人,一種是還在幹活,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
另一種是還在不斷收拾家當,想把家裏這些值錢東西都帶走的。
至於剩下的最後一種,則是聽說陳洛他們要把城池給炸了之後,死活不願意走的。
嘴裏還嚷嚷著,說自己一家幾代都生活在這裏,自己哪裏也不去,就算死,也要死在這裏。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陳洛隻覺得頭疼,頭疼於自己不是真正的魔道。
如果是萬魔宗的修士來處理,恐怕會直接把這些不聽話的人全殺了。
甚至可能會直接不管城裏的百姓,在附近布置個大陣就直接連著城池一起炸了。
可偏偏陳洛現在是個正道,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
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基層的公務員,在給拆遷區的百姓們做思想工作一般。
尤其是那些死活不願意走的,頗有一種勸說釘子戶的感覺。
但好在陳洛不是真的公務員,這些人也不是真的釘子戶。
有人不聽話的話,陳洛也不用真的苦口婆心的去勸說,直接打兩巴掌,把對方打怕了,對方就走了。
至於那些決心比較堅定的,直接打暈讓人幫忙抬著走就好了。
原本陳洛以為這件事會處理得很輕鬆,頂多半個時辰就能處理好。
但很快,陳洛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光是從城池裏,把每一戶平民找出來,就花費了他們不少的時間。
最後一直到太陽下山,陳洛才把城池裏的百姓紛紛從裏麵趕了出來,趕到了城外不遠處的一個聚集點。
這個聚集點是臨時搭建的,幾乎沒有什麼設施,隻有用木樁連起來的高大圍牆,足以容納十來萬人。
對於修仙者們來說,修建這樣一個龐大的容納點,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等到把最後一個人趕進聚集點,陳洛等人站在半空之中,從乾坤袋之中掏出了磨製混合好的藥粉。
“按照之前的分區來撒。”
“記得要撒到每一個角落,不要錯漏了任何一個人。”
陳洛提醒著,便開始將藥粉朝著下方的人群散去。
此時已經是黃昏,落下的夕陽照在散落的藥粉上,顯現出一種金綠色的光芒。
藥粉落到下方的百姓身上,他們並不知道這些藥粉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可在藥粉落在他們身上的瞬間,他們感受到一種詭異的感覺從體內某處生出。
就好像是身體的某塊肉裏,生出了一隻小蟲子,小蟲子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裏不斷的鑽來鑽去。
“他們在撒什麼!我身上好像癢!”
“不行!我撓不到!我皮都撓破了!”
“好癢!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底下的百姓不斷的喊著,而隨著接觸藥粉的時間變長,他們體內毒蠱逐漸被徹底激活。
原本的瘙癢,開始傳遍全身,甚至化做一股劇烈的刺痛感。
“啊!!!”
“殺了我!誰來殺了我!我受不了了!!”
“先人們!求你們別折磨我們了!我們不敢了!!”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那些身中毒蠱的百姓感受著體內的痛苦,不斷的大喊,不斷的哀求。
而沒有中蠱的百姓,則被團團包圍在其中,眼睜睜看著身旁的親友用指甲抓破自己的皮膚,血肉橫流,可除了哭泣和喊叫卻是毫無辦法。
空中的七聖仙門弟子們看著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開始有些動搖起來。
除了陳洛和幾個化神期的長老,以及極少數的幾個弟子之外,似乎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眼前的這一幕。
他們本以為這會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他們把藥粉撒下去,藥粉激發毒蠱,然後百姓們就死了。
在他們的想象中,這似乎隻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情。
看現在,現在他們發現自己錯了。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所想的根本不一樣!
“嗚嗚……”
一陣哽咽聲忽然傳來,陳洛聽到身旁有弟子哭出了聲。
陳洛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沒有去理會。
倒不是說他能夠同情這個弟子的感受,隻是單純的覺得不關自己的事。
可能在有些人眼裏,會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
陳洛不一樣,別人不管是哭還是笑,隻要沒打擾到他,他就不會理會。
他隻在乎他自己,所以從不關心別人,也從不對別人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