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
毒仙峰,趙曼的房間內。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趙曼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放著一株盆栽。
那是一朵通體漆黑的小花,一根花枝,兩三片葉子,以及五六片花瓣。
而在花瓣之上,是一顆顆微小的黑色凝聚物,看起來有些像是凝聚在上麵的水珠。
趙曼正用手指小心的將小花上的黑色凝聚取下來,然後放入桌子上的一個小瓷瓶之中。
秦牧則是坐在趙曼的對麵,沉思一陣後,開口道。
“趙曼,我們叛逃萬魔宗,加入七聖仙門吧。”
此話一出,坐在對麵的趙曼忽然一愣,一顆黑色的凝聚物在他手中破碎,化做黑色的液體順著她的手指流向桌麵。
“呲~”
液體落在桌麵上的瞬間,桌麵便被腐蝕穿了,黑色的液體又落到地板上,將地板腐蝕。
而趙曼接觸到黑色液體的手指,則仍舊保持著原樣,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隻是此時的趙曼已經來不及在去想這些,連忙跑到房間門口,左顧右盼了一番。
確定沒人後,才“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接著跑到秦牧麵前。
“你瘋了嗎?敢說這些話?”
“要是讓別人聽到了,報到宗主那裏,你知道我們會是怎樣的下場嗎?”
秦牧低著頭,也不敢多說什麼。
而在一陣指責後,趙曼最初意外和震驚的心情慢慢平複了下來。
這時她不由得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秦牧會突然說出叛逃萬魔宗,加入七聖仙門的話?
如果秦牧很早就有這樣的想法,那趙曼倒是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的。
可問題是,她和秦牧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卻從來沒有在生活中發現過秦牧想要加入七聖仙門的傾向。
也就是說,秦牧提出叛逃出萬魔宗,加入七聖仙門的話,很有可能並非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有人告訴他,並且說服了他的。
“誰讓你這麼說的?”
幾乎是片刻的時間,趙曼就已經猜到了這一切。
而對此,秦牧倒是也沒有什麼意外的,畢竟他和趙曼相處得久了,也知道對方是不是聰明人。
並且,陳洛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提醒過他這一切了。
秦牧也沒有多想,從懷中掏出了那封陳洛寫給他的信,遞給了趙曼。
趙曼看著那信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伸出手接了下來,然後仔細的看了一下上麵的內容。
一開始,當趙曼意識到寫這封信的人是陳洛時,是有些意外和震驚的。
但在看完信的內容,以及那隱隱約約還能看出塗改痕跡的地方,趙曼臉上意外和震驚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奈。
“這,倒還真是隻有他能寫出來的東西。”
趙曼給出了自己對這封信的評價,算是肯定了這封信出自陳洛之手的可能性。
不過相比起信的內容和真實性,還有一件事情,是趙曼更加關心的。
那就是,這封信,是誰給秦牧的?
總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吧,一定是有什麼人將其交給了秦牧。
於是趙曼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秦牧。
“誰給你的?”
“一個長老。”
秦牧老老實實的迴答道。
而聽到這個答案,趙曼立刻想起了那天她離開血殺峰時,看到的那個說是來拜訪秦牧的長老。
“是那天我們碰到的那個長老?”
秦牧點了點頭,“是他。”
“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我。”
趙曼開口道,接著秦牧便將陳洛來拜訪他,並且將信交給他的事情,全部告訴趙曼。
而趙曼在聽完這一切後,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聽著秦牧的講述,她越來越覺得,這個所謂的“陳牧”長老,似乎很有問題。
“你確定,他不是陳洛?”
趙曼忍不住問道。
因為從秦牧的描述裏來看,這個所謂的陳牧長老,實在是太可疑了,簡直就跟陳洛從一個模子裏出來的一樣。
當然,光光是一些行為,可能還不足以讓趙曼這麼懷疑。
畢竟有道德的人各有各的亮點,無恥的人則都是相似的。
但“陳牧”在講述關於陳洛的那段信息時,各種誇陳洛,說陳洛多麼多麼厲害的這一段,這實在是有點過於南蚌了。
而秦牧則是無比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把神識探入過他的體內,氣息完全不一樣。”
“他不可能是陳洛。”
聽到秦牧的答複,趙曼略微思索一陣後,又開口問道。
“可如果,如果他動用了什麼特殊手段,把自己的氣息掩蓋了呢?”
此話一出,秦牧忽然愣住了。
趙曼看著秦牧的表情,也是有些無奈。
果然,需要動腦子的事情,是不能指望秦牧的。
“可,如果他是陳洛。”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秦牧忍不住問道。
在他看來,陳洛完全可以把真相告訴自己,沒必要藏著掖著。
所以對於陳洛隱瞞自己身份的事情,秦牧是有些無法理解的。
而秦牧無法理解,但趙曼卻是已經猜到陳洛這麼做的原因了。
這丫怕死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估計是擔心把身份告訴他們後,會被他們告密,到時候被萬魔宗抓起來。
畢竟現在陳洛可是七聖仙門的弟子,而七聖仙門和萬魔宗,本就是水火不容,更別提萬魔宗大敗之後。
就算陳洛是婁輕語的弟子,恐怕也很難保證安全。
畢竟趙曼可是聽說,婁輕語在萬魔宗襲擊七聖仙門之後,便一直留在七聖仙門內,導致魔截宗主不敢實行任何襲擊計劃。
如果之前魔截和萬魔宗還能夠看在婁輕語的麵子上,不動陳洛。
那現在,看在婁輕語的麵子上,就能把陳洛碎屍萬段。
當然,這些趙曼都不在乎。
她更在乎的,是陳洛為什麼要迴萬魔宗?
到萬魔宗,對陳洛來說絕對是一件危險重重的事情。
他又為什麼要把全他們一起叛逃到七聖仙門?
這些是趙曼無法理解的。
在她看來,越是這種時候,以陳洛的性格,難道不應該是越茍著嗎?
畢竟,在陳洛眼裏,還有什麼能比他自己的小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