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酒樓一層大廳木門打開。
門口的麻福被一股無形力量陡然拽進了大廳。
“呃,見,見過前輩!
抬眼間。
麻福就看到了坐在椅上的左橋。
心下一抖,連忙結巴著拱手施禮。
“怎麼了?”
薑洛的話讓麻福迴過神來。
“洛哥兒,剛才我聽幾個內門弟子說,闕雲門的幾個礦場被人毀了。
那,那-----”
“快說,平時挺橫的一個人怎麼變墨跡了?”
見麻福一臉糾結,薑洛不由喝問。
“貍媽死了!”
“嗯!”
薑洛雙眼一凝。
麻福不由全身汗毛豎立,仿佛置身於屍山血海中。
不遠處左橋眼神一閃,側目看來。
殺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薑洛緩緩坐在椅子上,拿過冷月輕輕剮蹭著斧刃,“麻福,詳細說說,礦場怎麼迴事?”
聲音恢複平靜。
隻是其中的冷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麻福冷靜了下來。
“唉!”
歎息一聲。
“就是今天下午時候,幾隊神秘人闖進了闕雲門的三大礦場,他們搗毀了采礦工具。
將礦工和護衛的手臂全部砸斷。
當時貍媽就在其中一個礦場,我問過迴來的一名護衛。
貍媽因為氣不過,就罵了那武者的領頭之人。
結果,對方就,就---”
“蒼海幫的人?”
薑洛始終看著手上戰斧,低聲問道。
“應該是的,可當時迴到礦場的鄭執事說,與他動手的人不像是蒼海幫的武技!
“這麼說,礦場裏上千人,就死了貍媽一個人?”
薑洛霍然抬頭。
目光看向麻福。
“嗯!”麻福連忙點頭。
唿!
薑洛深唿一口氣,“那闕雲門什麼態度?”
麻福搖頭,“洛哥兒,這個就不清楚了,我也沒打聽到,不過,好像宗門內也沒什麼大的動靜。”
薑洛沉默。
片刻之後,起身拍拍麻福肩膀。
“麻福,多謝了,我薑洛欠你一個人情!
“洛哥兒,你這就太見外了,那我迴去了,以後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麻福說著客套話,轉身離開酒樓。
“小子,你好像很在意這個貍媽?”
左橋好奇問道。
“我重傷昏迷,是貍媽救了我,前輩,我出去一趟。”薑洛背起戰斧,轉身朝門外走去。
“小子,這件事很明顯是蒼海幫的人做的,你現在去就是找死。”
左橋起身,嗬斥一句。
隻要清楚蒼海幫與闕雲門恩怨的人,都清楚背後一定是曹態州和曹嵐。
“誰殺了貍媽,我就打死他!
薑洛沉聲迴應。
“口氣不小,蒼海幫可是有好幾個先天高手!
左橋被氣樂了。
“放心,我有辦法!”
說話間。
薑洛已經推開酒樓大門,走入夜色之中。
左橋看著薑洛背影消失。
不由喟歎一聲:“這個家夥,怎麼拗起來跟瘋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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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鐵林城靠近闕雲門最好的地段。
一片精致的連片小型四合院,是闕雲門內執事與內外門弟子專屬的私有住宅區。
嘎吱。
一座小院傳來開門聲。
“夫人,我迴來了!
闕雲門執事鄭鐵橋帶著一絲疲倦,摸黑走入庭院。
就在這時。
鄭鐵橋陡然身形停頓。
轉身緩緩看向小院一角的樹下。
他的夫人,赫然綁在樹幹上,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來,口中塞著大團布塊。
唰!
“夫人,怎麼迴事?”
鄭鐵橋喝問一句。
“!”女人癱軟在鄭鐵橋懷中,“快去救孩子,那個叫薑洛把咱們孩子帶走了。
說是讓你去城東外十裏。
鐵橋,你一定要救救咱們的孩子!
鄭鐵橋雙拳閃過靈氣,眼中怒火騰騰,“薑洛,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兔崽子。
敢傷我孩子,就算有歸劍宗做後臺。
我也要將你斬殺!
話落。
鄭鐵橋一步閃身進入臥室,拎著長槍朝城外掠去。
片刻後。
城東十裏外。
大片稻田貍一棵孤零零大樹。
鄭鐵橋見到了綁在樹上的兩個孩子。
大樹陰影下。
一個高大身影緩緩踏前兩步,走到了月光下。
正是薑洛。
噌!
戰斧懸在了兩個孩童頭頂。
“鄭執事,我今天隻想問一些東西,希望你不要做出不愉快的事情。”
薑洛眼眸抬起,看向對方。
鄭鐵橋強忍著怒火,看到兩個孩子安然無恙後,噌,長槍杵地。
“薑洛,你想如何?”
沙沙沙---
薑洛身影踏前兩步,戰斧離開了小兒頭頂一尺。
目光灼灼,看向鄭執事的右臂。
“鄭執事,在礦場,是誰打傷了你?”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薑洛,你太放肆了,誰給你的膽子,敢在鐵林城綁架我兒?”
鄭鐵橋捏著嗓子怒斥一句。
噌。
長槍一抖指向薑洛。
就在這時。
異變陡生。
嗡!
樹冠上。
一道人影迅如流星,一縷刀芒映月,朝薑洛右手斬去。
薑洛不避不閃。
冷月斧麵一轉,拍蒼蠅般隨意一揮。
當!
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在寂靜的夜中蕩開。
刀芒炸開,化為漫天靈氣光點,如同一蓬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絢麗無比。
噗!
那道身影炮彈般砸入十丈外稻田中。
“鄭執事,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薑洛嗤笑一聲。
呲!
鄭鐵橋前衝的身體陡然停下。
一臉駭然看著薑洛。
“你,你,你怎麼能擋下外罡--”
剛剛鄭鐵橋看的分明。
那一刀隻因為怕誤傷到他的兒子,並沒有使出外罡境的全力,但也絕不是一個煉體武者能擋下的。
薑洛卻如此輕鬆就擊敗了外罡武者。
鄭鐵橋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但此刻的薑洛,讓他不敢在輕視了。
這時。
稻田中被擊飛的壯漢閃身與鄭鐵橋並肩站立。
薑洛認識此人。
是一名闕雲門內的執事。
兩人用驚疑的目光看向月影下的薑洛。
“鄭兄,若我猜的不錯,他是煉體極境!
壯漢沉聲。
“煉體極境?”
鄭鐵橋臉色凝重,看著樹上綁著的孩子,片刻後,握槍的雙手終於放鬆。
他不敢拿兒子的命打賭了。
“薑洛,你想幹什麼?”
終於。
鄭鐵橋開始正視雙方的關係。
薑洛將鄭鐵橋的反應盡收眼底,緩緩摩挲著戰斧,“闕雲門在鐵林城經營數百年。
我想,你們一定知道襲擊礦場的人吧?”
“唉!”
鄭鐵橋神色變化片刻片刻後,長歎一聲,“我知道你是為了貍媽的事情,薑洛。
這件事於你,沒有任何意義。”
薑洛眼眉一挑,“怎麼說?”
鄭鐵橋目光複雜看著薑洛,“想要查出是誰動的手很簡單,但是。
這背後是其實是蒼海幫與闕雲門之間的爭鬥。
現在。
宗門上下已經決定要接受曹態州的提議了。
你這樣做,隻會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
薑洛眼神一凝,嗤笑一聲:“蘇長興這麼快就投降了?”
“不降又能如何?”
鄭鐵橋苦笑,“現在的生意減去九成,宗門弟子的已經被曹嵐打怕了。
連闕雲門最重要的幾個礦場也毀了。
人心浮動。
就算蒼海幫不動手,闕雲門也堅持不了多久。
一個曹嵐,一個太炎宗。
就能壓死闕雲門!
薑洛沉默片刻。
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是誰動的手?想好再說,敢說個不字,就沒人給你送終了!
薑洛的戰斧緩緩舉起。
放在了鄭鐵橋孩子的頭頂之上。
鄭鐵橋連忙擺手,“是叫簡浪與簡海的武者,手下有幾十個外罡境,數百名煉體境武者。
我就是被簡浪打傷的。
薑洛,礦場本來不用死人的。
隻是貍媽性格烈,痛罵對方無恥。
結果那簡浪兄弟惱羞成怒,把貍媽殺了!
連珠炮般的話說出。
鄭鐵橋沒有絲毫遲疑,抖出礦場的事。
“嗬嗬嗬!”
薑洛低笑起來。
一股濃到實質的殺意在彌漫,“你這個保護礦場的人沒死,一個廚子死了,好,真好!
鄭鐵橋聞言,沉默以對。
“這個簡浪躲在什麼地方?”
“鐵林城西,五百裏外的雙月峰,不過,我不清楚這群人還在不在。”
沙沙沙----
薑洛背起戰斧。
邁步朝鐵林城走去。
鄭鐵橋見狀,鬆下一口氣,剛要邁步。
“闕雲門有沒有人說給貍媽討個公道?”
忽然。
薑洛轉身問道。
鄭鐵橋搖頭,“貍媽是蠻族人,她隻是伺候了大小姐十幾年,門主說,不值得!
“不值得?”
薑洛低喃一句,“那蘇家大小姐呢?”
“大小姐說,貍媽是個蠢貨,本來有活命的機會,卻偏偏要自己找死。”
鄭鐵橋知無不言。
“嗬嗬!”
薑洛則是帶著冷笑。
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