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聞得此言,也明白了麵前老者不是凡人,不過照常迴應道:
“世事變遷,如江河之不息,生存之道,亦須與時俱進,時移世易,豈能固步自封乎?
閣下心中思慮的南嶺變化中的產生衝突,看到的那麼必然就隻有。
心之所見,乃世理所存也。
吾望之,此非災禍,乃萬民安樂前提也。”
南嶺老人心中當然明白,此變實為善舉,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不然大乾也不會有如此多的百姓支持,而那些反對的,隻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罷了。
此時聽得王陽明的話語,半瞇雙眼,沉默不語。
麵前這讀書人的意思,就是因為他隻看見了兩個勢力的衝突。
而王陽明看見的是這次改革的必然性,以及改革之後百姓的安居樂業。
所以南嶺老人望見了衝突,對此憂愁無比。
而王陽明對這件事並無憂慮,反而是期待。
“心之所見,乃世理所存。”南嶺老人凝視著這位未滿而立之年的讀書人。
其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浩然正氣,不過很淡,淡的若不是他靠的如此之近。
同時覺得此人不斐,仔細探查,絕對感知不出來。
難怪說若是聖人出世,必有異象,什麼紫氣東來、金光普照、檀香彌漫、鳳凰棲息。
或許就是天地大道的共鳴吧,就是不知道此人知曉不知曉現在的狀態。
於是,他收起了視對方為晚輩的心態,轉而以同輩的心思相待。
他南嶺老人活了四百年,看透了南嶺變化,也看了大乾起起落落。
也遊曆過了大乾兩京十三州,遍讀各書院之聖人言語,隻為為南嶺百姓尋得一條出路。
天人?仙人?或許能夠束縛這些生靈的,就隻剩下了他們的心吧。
“望先生能踐行所學。”南嶺老人躬身行禮,欲言又止,最終選擇沉默。
而後就閉眼沉思,決定不再出手。
若是當王陽明是一個值得提點的晚輩,那麼若是出現危險,他會出手庇護一二。
比如突然出現的一些毒蟲、一些咒蠱。
就在前幾日,就有咒法而下,想要將此處百姓全部化為膿水,自己出手屏蔽了天機。
但若是將王陽明當為同輩,那自然不可能再次庇護了。
既王陽明想要證明自己想法是正確的,那麼其中遇到劫難和成長都應該是能夠解決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自己出手,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這或許就是他的考驗,也是他成聖的契機。
前麵的出手,就當是現在待在這裏的房租吧。
若他真的能夠達到那一步,或許自己能夠見證曆史。
要知道,大乾從來沒有出過文道聖人。
就算是大周,也不過是前麵一千年出過三名文道聖人。
如今到了現在已有千年,文道聖人出現到底如何,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王陽明拜別南嶺老人之後,又處理營地之中的各種事情,開始準備將遷移到交趾城中。
交趾城或許未必安全,但是現在他們待在這裏,更是危險。
又一日後,一名探子匆匆歸來,傳來緊急消息。
有人正率領上百名蠱王穀弟子,朝他們營地逼近。
這驛站,位於一條道路的中間,周圍都是密林。
密林也不是不能走,但是行動肯定是不夠方便的。
而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並沒有遮蓋行蹤,就這樣進發而來。
營地之中的大都是都是南嶺的人,探子一眼就認出了那帶頭之人。
是蠱王穀的長老,人稱金長老。
此人善用金蠶蠱,殺人無形,且行事極為謹慎,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王陽明得知此消息後,又詳細詢問了金長老的一些事跡。
心中明白不能讓此人順利到達營地,否則對營地中的所有人來說都將是一場災難。
“讓治安隊的人隨我來。”王陽明手持一柄劍,對傳話的人說道。
他現在的修為是先天,對比這金長老當然差了不少,隻能想想其他辦法了。
一聲令下,四五十人迅速聚集起來,跟隨王陽明朝著金長老的百人隊伍迎去。
很快,兩撥人就在狹路相逢、劍拔弩張。
金長老看著麵前持劍的書生以及他身後的四五十人,心中不禁感到驚訝。
他不過是聽得了有逃跑的居民聚集在一起,不願意貢獻他們的生命貢獻到大業之中。
本以為是手到擒來,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敢自己撞上來。
盯著麵前毫無懼色的這讀書人,眉頭緊皺,原本幹瘦的臉上露出了幾絲疑惑之色。
這些人為何敢自己迎上來,難道不怕死嗎?或是有什麼手段有恃無恐?
想到這裏,金長老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要知道這大山深處,神秘強者可不知道多少。
要知道自己聽了小道消息,咒王穀的穀主對這地方下了一咒術。
可是這些人卻沒有任何傷害,這才讓自己前來。
自己都不敢偷襲,怕死的不明不白的,大搖大擺反而可能有商量的餘地。
現在麵對如此之人,他怎能不小心謹慎?
若不謹慎行事,丟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命可隻有一條。
“閣下並非南嶺人士吧?幾位穀主有令,要求南嶺所有百姓聚集起來共同抵抗大乾的入侵。
這是穀主的命令,還請閣下不要不識時務。否則一旦得罪了幾位穀主那後果可是生不如死啊。”
金長老沉聲說道,試圖以幾位無上大宗師的穀主命令來壓製王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