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全部結(jié)束了,書院開始繼續(xù)照常上課。對於女子部這邊有人作弊的事很快就傳揚(yáng)開了,眾人都議論紛紛。
且說書院對於作弊一事的處理有些頭疼。由於紙條上的字跡並不是那位童小姐的,問其同夥,卻一直得不到迴答,那位小姐怎麼問都隻是一直哭,一個勁的說是被人冤枉的,有人陷害她,所以最後便隻得作罷了。不過眾人的疑問卻更多了起來——究竟那紙條是同夥給她的,還是真的被人陷害,或者幹脆是有人扔錯了地方。因為此事不好查證,書院也不想鬧大,說不定會牽出其他不好得罪的人來,便以證據(jù)不足為由,平息了此事。隻是那位小姐也被家人接迴了家去,沒有再迴來上課。
明珠得知這一消息時,正在上樂舞課。身著五彩舞衣,梳著飛仙髻的樂姬在前麵領(lǐng)舞,隻見她輕輕一甩長長的水袖,一扭柔軟的腰肢,旋了個圈,迴眸時,麵上帶著盈盈的笑意,細(xì)長的眼睛黑白分明,顧盼自如,自有一番動人的韻致。眾小姐們學(xué)著她的樣子,伴隨著琵琶的曲調(diào),反複練習(xí)著同一個動作。
“起舞時,舞者的神態(tài)也很重要,要與動作相合……”女夫子在一旁指點著。
“你聽說了嗎?童小姐作弊的事最後不了了之了。”有人按捺不住,小聲將書院的意思說了一遍。
“弄錯了?難道那紙條還能有假?”
“那你說誰會是她的同夥?”
“這個不好說。我看辛小姐那日交卷時顯得很匆忙,還打翻了我桌上的墨硯,我見她平日她和童小姐也很親密。還有宋小姐,也很可疑,最近她和童小姐離得很近……”
“嘻嘻,你這麼說不會是因為上次她倆得罪你的事吧?你放心,誰都知道你沒錯,錯的是她們。”
“我看也是。”
“我沒有!”
……
女夫子輕咳了兩聲,嚴(yán)肅的道:“不要小看樂舞課,雖說貴女們不能以色侍奉夫君,但是女子的‘德、言、容、功’一樣都不可缺少。女子的‘容’也包括優(yōu)美的形態(tài)、舉止、談吐,學(xué)習(xí)樂舞之後,不但能夠讓身體變得柔韌,亦能使一舉一動都變得柔美輕盈,對女子大有裨益。”
眾小姐們這才安靜了下去。
這件事隻是個開頭,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流言漸漸開始變得更加厲害起來,甚至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這一日,又是樂舞課過後,換完舞服,明珠和明欣剛走入講堂,便看到幾個人真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
“……據(jù)說那字跡和高小姐的很像,甚至一模一樣呢。”
“你說的是哪位高小姐?咱們班上可有兩位呢。”
“是那位小一些的,似乎在家裏排行在五。”
“就是那個長得一臉聰明相,近來總被夫子誇獎的那個?”
“就是她!”
“哇,沒想到原來是她!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還以為她得多優(yōu)秀呢。”
明欣的麵色突然間變得煞白,她猛的一迴頭,朝一個方向看去,目光死死盯住一個人。
明珠心下一沉,連忙將她按住,然後起身走到議論之人的麵前,很客氣的道:“請問,幾位小姐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
那幾位小姐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被所議之人的姐姐給聽到了,麵上都有些不好看。其中一個有些心虛的道:“我們也都隻是聽別人說的,其他班的人也都在打聽高家五小姐是誰呢。”
明珠的心忽的一沉,原來那些都不過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議論,說了也沒人相信。怎麼到了明欣這裏卻宣揚(yáng)到處都是呢?
“流言止於智者,我看大家還是不要這樣在背後亂說別人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忽然說道,付瑩珠走到了明珠跟前,麵帶歉意的衝她點了點頭。
她又轉(zhuǎn)過身望向了明欣,隔著三四張桌椅,義正言辭的道:“高小姐,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這些話我們都不會當(dāng)真的,您千萬別生氣。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絕對相信高小姐是做不出這樣的事來的。”
她說得情真意切,若不是明欣每次跟明珠提起她時都滿懷戒備之意,甚至連她都要信了。
“用不著你假好心!”明欣忽然大喊了一聲,轉(zhuǎn)身便衝出了講堂。
付瑩珠有些手足無措的看了看明欣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明珠,麵上有些訕訕的,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多管閑事,反而惹得高小姐生氣了。
立刻有幾位小姐道:“哎呀,瑩珠隻是擔(dān)心她而已,她怎麼這樣呀?”
“就是,真真是不識好歹。”
“瑩珠,你就是太好心了才會這樣。”
明珠看了她一眼,忙道:“舍妹平日並不是這樣的,她人雖小,卻是心地良善之人,隻是不太明白應(yīng)該如何接受別人的好意,性情有些別扭而已。她想必是一時聽了傳言,心情不好,才會一時失態(tài)的。唉,就因為她這個不管不顧的性子,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付小姐心地善良,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計較才是。她一時言語不周,得罪了付小姐,我這個做姐姐的先在這裏替她賠不是了。”
說著,她深深福了福身,麵上帶著十足的歉疚之色。
眾人一見她說得這樣嚴(yán)重,也都不好再說什麼了。
付瑩珠稍微愣了一下,笑道:“我怎麼會和高小姐計較呢。”她這樣說著,望向明珠的眼神中已帶了一分深意。
明珠喜道:“付小姐大人有大量,我在這裏替舍妹謝過了。”
然後衝她點了點頭,離開了講堂。
青雪此時正等在外麵,一見明珠出來了,忙道:“小姐,剛才五小姐跑出去了,山梨追了上去……”
明珠點了點頭,叮囑她道:“你也跟著去尋她一下,最好將她帶迴宿舍去。我還有事要去博士那裏一趟。”
明欣一個人跑了很遠(yuǎn),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山梨氣喘籲籲的追了上去,道:“小姐,你慢一些,小心磕著碰著。”
“山梨,我是不是很傻,很笨?”明欣失落的道。
山梨瞪大了眼睛,道:“小姐在說什麼呀?小姐可是奴婢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了。”
明欣苦笑了一聲,“聰明?我哪裏聰明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虛情假意,卻連揭穿她的真麵目都不敢,我算什麼聰明人呀!”
“小姐……那件事根本就不怪小姐,都是那個人的錯!是她居心不良所造成的。”
明欣失魂落魄的迴到了自己房間,直等到黃昏時分,明珠才迴來,身影略顯疲憊。
她見明欣仍然鬱鬱不樂,便問道:“五妹妹從前是不是和付小姐有什麼過節(jié)?”
明欣沉默了一會,道:“那些都是從前的事了。”
明珠道:“付小姐這個人可不簡單。我查過了,她不過才如學(xué)一年,卻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好感。從前還有人因為她的家世太過平常卻過於出挑而刁難她,後來竟然成為了她忠實的擁躉。她的人緣好到了即便沒有一個強(qiáng)有力的背景,卻連鳳吟縣主和那些慣常好看不起人的貴女們都對她另眼相看,我看這個人根本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善良單純,相反,她簡直太會做戲了。”
明欣搖了搖頭,“她確實不簡單,明明是一隻豺狼,卻非要偽裝成一隻兔子——而且還是義正言辭,假仁假義的兔子。我根本想不出,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想要陷害我。”她禁不住輕輕打了個哆嗦,然後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問道:“對了,姐姐剛才去做什麼了?”
明珠笑道:“我尋博士去了,不管究竟是誰散布的謠言,我不能讓你白白的被人冤枉,定要為你討個公道才是。你放心,博士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不會任其不管的。”
明欣眼中已有了淚光,她伏在明珠的腿上,低聲道:“多謝三姐姐。”溫?zé)岬臏I水浸濕了明珠的裙子。
明珠撫摸著她柔軟的發(fā)頂,柔聲道:“傻孩子。”
次日一早,博士就來了。他說道:“最近老夫聽聞書院中有傳言,說是有人幫忙作弊,全都是些無稽之談。那字條我與夫子們都已經(jīng)驗過了,字體並非是出自書院中任何一位學(xué)生的。想必有人趁亂渾水摸魚,想要汙蔑書院的學(xué)生。老夫絕不會允許此類事情發(fā)生。即便你們都是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老夫為了書院的清譽(yù),也不得不管一管了。若是誰再散播此類流言,老夫絕不容情,即便最後要鬧到長公主殿下麵前也在所不惜。”
博士說完之後,朝明珠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
這個女學(xué)生昨天來找自己時,第一句話便是“先生可珍惜自己的名譽(yù)嗎?可珍惜自己家人的名譽(yù)嗎?可珍惜書院的名譽(yù)?”
他還記得自己的迴答:“珍惜逾命。”
……
也許是博士的話起了作用,這場關(guān)於作弊的流言風(fēng)波才終於告一段落。
考試一晃便過去了半月有餘,這一日的午後,明珠從射圃迴來,忽見素英興奮的迎了上來,手中還拿著一張淡藍(lán)色封皮的請柬,道:“小姐快看,這是瓊林宴群賢宴的請柬,邀請小姐去參加呢!”
明珠一怔,隨即接過來,仔細(xì)看了看,果然是邀請自己的。
不多時,明欣也跑了過來,手裏揚(yáng)著一張淡藍(lán)色的請柬,開心的道:“三姐姐,你瞧,我通過了!”她正好一眼瞧見了明珠手中的紅色請柬,更加開心了,道:“我就知道三姐姐一定能通過的!這下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去了。”
自從流言被平息之後,明欣跟明珠愈發(fā)親近了起來。
明珠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僅僅是明珠和明欣,受邀的還有章琳、章萱、鳳吟縣主、樂亭縣主、杜夢茹和付瑩珠等人,就連康思思都得到了請柬,小姑娘樂得簡直要合不上嘴了,一個勁的稱明珠的書教得好,還特意要求要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來感謝她們。
然而有人歡喜便有人憂,落選者亦不在少數(shù)。甲班幾乎全被選上了,乙班選上了約有一半,丙、丁、戊班選上的人數(shù)依次遞減,到了戊班,隻有五個人被選上了。高家的幾位小姐,除了明珠和明欣,明霜、明秀和明佳全部落選。
書院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那些得到邀請的人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跟同伴們討論到時候要穿什麼衣服,應(yīng)該怎麼打扮等等。而沒有收到邀請的要不就是沉默不語,垂頭喪氣,見到興奮過度的人時說些酸話,有的幹脆請假不來了。
次日中午,明珠和明欣在飯?zhí)糜梦顼埖臅r候,隻見鴻瑞走了過來,在明珠的對麵坐下,笑道:“真是要恭喜你們被選中了。”
明珠笑道:“讓我猜猜看……表哥也被選中了是不是?”
鴻瑞笑著遞給她一張淡綠色封皮的請柬,“這是我收到的。”
明珠展開一看,除了封皮的顏色是淡綠之外,男子的請柬均在封麵上繪有墨竹,女子的則繪有蘭花,皆是手繪之作。
鴻瑞道:“這是好事,咱們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一下才是。再過兩日正好是休沐日,不如那天我請你們出去吃飯,書院附近最近新開了一家?guī)[陽樓,據(jù)說味道很不錯。樓上有雅間,環(huán)境很好。”
明欣搶先道:“這個倒好。不過,我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康小姐,那天要吃她親手做的菜。我看不如這樣,到時候表哥也跟我們一塊過去吧。”
鴻瑞道:“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正在這時,隻聽有人細(xì)聲細(xì)氣的道:“沒關(guān)係的,上官公子也一起來吧。”
說話的人正是康思思。她剛才在門口看見了明珠,於是想著過來打聲招唿,卻正好聽見了幾個人所說的話。
明珠道:“既然連康小姐都這樣說了,那表哥就別推辭了。”
“三妹妹,五妹妹,你們在說什麼呢?”明秀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她的身後還跟著明霜和明佳。
眾人見過禮後,明珠又把剛才要在一起吃飯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明霜聞言,眼中簡直快要冒出火星來了。
她那麼拚命背書,那麼拚命的學(xué),卻竟然沒有得到邀請!為什麼,上天為什麼這樣不公平?除了她的身份是庶出之外,哪一點又比明珠和明欣差了?她自問那日明明將所有的問題都迴答得很好,可為什麼就是沒有通過呢?究竟是哪裏弄錯了?
看這些人一個個笑逐顏開的模樣,而且竟然還在商量著去哪裏吃飯!憑什麼他們就這樣開心?還有明秀,明明自己沒有通過,竟然還這樣沒心沒肺的笑?真是傻子!全都是傻子!沒用的東西!
她緊緊攥著拳頭,牙齒被咬得咯咯直響,眾人的歡笑聲此時對她來說比最惡毒的咒罵還要刺耳。
為什麼隻有自己一個人難過?為什麼他們都衝著明珠笑?為什麼沒有人看自己一眼?
“不如高小姐全都一起過來吧。”康思思熱情的邀請明秀她們一同起參加。
明佳蹙了蹙眉,道:“好不容易到了休沐日,誰耐煩跑這麼遠(yuǎn)的路過來吃飯?”
明秀猶豫了一下,道:“確實不好麻煩車夫多跑這一趟。”
明珠道:“若大姐姐不嫌棄,休沐日前一晚和當(dāng)晚都可以住在我那裏,免得折騰。”
明秀眼前一亮,道:“那要麻煩三妹妹了。”
明珠笑道:“不麻煩。”
正在這時,隻聽又有人道:“我聽著好像是有人要請客,是嗎?”
眾人迴頭一看,卻是劉忻。
劉忻笑道:“有道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知道我們可否參加?”
康思思先是一愣,隨即激動的道:“可以,當(dāng)然可以。”
劉忻笑著瞥了一眼明珠,道:“那就到時候見嘍。”說罷,便施施然離開了。
康思思忽然迴過神來,道:“劉公子剛才說的是‘我們’?莫非他還要帶別人來?”
明珠的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可能,隻聽康思思繼續(xù)道:“莫非……楚公子也會來?”她興奮得搓了搓手,這麼多漂亮的人物聚在一起,一定會非常熱鬧!不行,她迴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準(zhǔn)備一下,原先定下的八個菜肯定是不夠,怎麼也要多翻一倍才行!
想到這裏,她說道:“我想到還有些事,先走了。”說著,轉(zhuǎn)身要走。此時正是飯?zhí)米顭狒[的時候,幾乎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丫鬟下人們拎著食盒,端著茶壺托盤,小心翼翼穿過顯得有些擁擠的過道。康思思起身時有點猛了,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識的想伸出胳膊想保持平衡。這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被人從身後大力的推了一下,她的前麵正好走過來一個端著托盤的丫鬟,當(dāng)時她避之不及,一下子打翻了托盤上的熱湯,熱水剛好濺在了明珠的左手手背上。
“小姐”“表妹”“三姐姐”“三妹妹”“高小姐!”眾人都禁不住驚唿出聲。
康思思簡直被嚇傻了,她手足無措的連連擺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推我……”
“沒事的。”明珠忍著手上的疼痛,勉強(qiáng)說道,“這不過是意外而已。”
“快去醫(yī)館!”鴻瑞硬生生的止住了衝過去的衝動,眼看著青雪和素英上前攙扶起了明珠,自己也隨著眾人一起跟了上去。
康思思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明欣輕輕推了她一把,道:“先去看看三姐姐的傷勢再發(fā)呆不遲。”
康思思這才如夢初醒,拔腳便衝上了前去。
“大夫,有人被燙傷了!”康思思率先衝了進(jìn)去,急切切的尖叫道。
話音未落,隻見內(nèi)室的門簾一挑,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子,一邊走嘴裏還一邊說道:“來了,來了,現(xiàn)在的病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急?”
“咦?蘇槐大夫?你怎麼在這裏?”青雪驚訝在指著他道。
蘇槐也是一驚,抬頭仔細(xì)一看,竟然認(rèn)得。
“蘇大夫,快點給我加小姐看看吧!”現(xiàn)在還來不及敘舊,應(yīng)該立刻施治病人才對。
蘇槐連忙命藥童打來了清水,先為明珠衝洗了傷處,然後上藥包紮。
“沒事的,這種程度的燙傷很快就能好的。”
聽大夫這樣說,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包紮完之後,蘇槐道:“我進(jìn)京之後,本想開間藥鋪的,不過不夠本錢,便特意托老朋友幫忙,想著找個好賺錢又不累的地方,可以一邊攢錢一邊籌劃自己的事。陰錯陽差的就進(jìn)了和雅書院的醫(yī)館,負(fù)責(zé)給學(xué)生們診病。這也是巧了,你們竟然也在這裏念書。”
他倒是毫不避諱自己另有其他事做。
明欣看著明珠被重重包起的手,擔(dān)心的道:“三姐姐會不會留疤?”
“放心吧,不會的。我這裏有好藥,隻要抹上就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這可是宮裏的秘方,我?guī)煾競鹘o我的。等我以後開了藥鋪,還打算用此方賺錢呢。再說了,這點小病可比解毒簡單多了。”蘇槐玩笑道。
知道內(nèi)情的人都明白他意有所指。
在約定好每日過來換藥的時間之後,眾人便離開了。高家另幾個姐妹先坐馬車迴家了,鴻瑞則直將明珠送迴了宿舍方才離開。
迴到了住處,康思思一再的賠不是。明珠安慰了幾句,終於將她勸走了。明珠伸手摸了摸已經(jīng)包紮好的傷處,仍然有些火辣辣的疼。
青雪道:“小姐,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不如就用那顆珠子試試。”
明珠知道她所指的是驪珠,覺得有道理。那東西摸著有清涼鎮(zhèn)痛的功效,應(yīng)該能夠緩解疼痛,便伸手向袖中摸去。摸著摸著,卻忽然怔住了。
裝有驪珠的荷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