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
第二天一早,神盾局大樓頂層的會客室裏,卡特老太太和沃森麵對麵坐著。
“算了吧,我留下來和加入神盾局有什麼區(qū)別嗎?”沃森咬了一口能量棒:“這次收割者事件算我自己出門撞上,而且你過幾年也要卸任了,其他人可沒這個麵子讓我?guī)兔Α!?br />
“也是,畢竟你已經(jīng)有組織了。”
就是不知道你所謂的“守望先鋒”究竟是真是假,不過我也不打算深究了,留給以後的繼任者去頭疼吧。卡特老太太喝了一口茶,靜靜看著沃森在那大快朵頤。
“謝謝你的錄像,至少我敢肯定這一次,那幫吸血鬼絕對要大出血了。”
聽到卡特老太太的感謝,沃森點點頭,又咬了一口能量棒。至於為什麼不把錄像拿出去作為證據(jù)給媒體發(fā)布,他連問都沒有問。畢竟吸血鬼這麼多年還沒被大規(guī)模曝光出來,絕對有人類高層的掩護。
也難怪卡特老太太之前說自己累了。
“我們之前一直沒有空餘時間談?wù)摗!蔽稚帜闷鹆艘桓芰堪簦骸盎羧A德和史蒂夫怎麼樣了?別告訴我你們沒找到史蒂夫。”
會客室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
“霍華德·斯塔克失蹤了?”
沃森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個月之前,斯塔克莊園遭到九頭蛇武裝人員的襲擊。包括管家賈維斯在內(nèi)的多名人員確認(rèn)遇害,但是現(xiàn)場沒有找到霍華德夫婦的屍體。”卡特輕輕歎了口氣。
“九頭蛇?”沃森皺著眉頭:“我之前不是提醒過霍華德加強防衛(wèi)嗎?”
“霍華德確實加強了防衛(wèi)力量。”老太太一口喝光杯中剛剛倒?jié)M的暖茶:“他甚至以你曾經(jīng)的戰(zhàn)鬥表現(xiàn)為基準(zhǔn),重新設(shè)置了一套防衛(wèi)係統(tǒng)。”說到這裏卡特看了一眼沃森的臉,見他沒有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這才繼續(xù)說話。
“我們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名紐約州參議員身上,他是九頭蛇的人。”卡特見沃森在思索,便繼續(xù)闡述自己的結(jié)論:“可惜他是九頭蛇斷尾逃生的棄子之一,所以我懷疑九頭蛇是要發(fā)揮這顆棋子的餘熱,最後做一票。”
“等等,你說的‘?dāng)辔蔡由鞘颤N意思?”沃森有點沒聽明白。
“你瞧我這記性,年紀(jì)大了就是不行。”
卡特老太太摸了摸額頭,用淡淡的口吻說了一句信息量很大的話:“我們不久之前和九頭蛇打了一仗。”
“哈?”
隨著老太太的解釋,沃森才慢慢明白她說的“打了一仗”是什麼意思。
正如沃森在1990年的情報裏所透露的那樣,燈塔國是被九頭蛇滲透得最嚴(yán)重的國家。從國會、參議院、軍隊等各大領(lǐng)域,到警察和特工等係統(tǒng),九頭蛇對各個重點的滲透可謂相當(dāng)全麵。這就意味著卡特和霍華德的秘密調(diào)查,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萬無一失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九頭蛇高層逐漸發(fā)覺了不對勁。
一次徹底暴露的秘密調(diào)查行動成了導(dǎo)火索,在幾個月前,九頭蛇發(fā)動了試探性的進攻。
卡特本來是想通過少量情報特工偽裝成一個小組織,並將其犧牲掉的方式來消除對方警惕心的。畢竟花費幾年時間,好不容易調(diào)查出幾條重要線索,如果引起了對方的警覺,那麼調(diào)查可能就要功虧一簣。
但是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叫做“豬隊友”,於是這次試探性的進攻演變成了暗地裏的對抗。近百名人員死亡,被偽裝成一起又一起的“黑幫火拚事件”。
完全違背了雙方領(lǐng)頭人一開始的想法。
對抗的時間越長,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是九頭蛇所不能接受的。因此在兩個月前,他們主動付出幾名參議員的代價後成功“斷尾逃生”。而綁架霍華德夫婦,就是那幾顆棄子臨終前發(fā)揮的最大“餘熱”。
誰也沒有料到九頭蛇會這麼慫。
這場仗不能說卡特一方徹底輸了,因為九頭蛇埋藏已久的不少重要暗線都被廢掉。但是隨著幾名參議員的“神秘死亡”,卡特一方調(diào)查已久的幾條主要線索徹底斷開。如果想要揪出更多的九頭蛇高層,拿到更詳細(xì)的內(nèi)鬼名單,甚至是查到其安插在別國的重要人員......
隻能從頭再來。
而且九頭蛇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警惕,未來的行動可謂困難重重。
戰(zhàn)鬥上的成功,戰(zhàn)略上的失敗。
九頭蛇就像一隻壁虎一樣,稍微接觸了一下,一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就直接斷尾逃走。萬幸的是,卡特一方的情報人員展現(xiàn)出了頑強果敢的優(yōu)秀素質(zhì),九頭蛇最終也沒搞明白究竟是誰在調(diào)查自己。
直到這次霍華德夫婦失蹤。
雖然真實身份沒有暴露,但是老霍華德極有可能會為了自己的妻子瑪麗亞,選擇交代所知道的一切。
“所以霍華德既然沒有暴露,九頭蛇又為什麼要綁架他?”
“霍華德幾年前曾經(jīng)正式推出了一個叫做‘方舟反應(yīng)堆’的新型能源構(gòu)想,他一直在致力於打造一個成品出來。”卡特老太太又給自己的杯子倒?jié)M了茶:“我覺得九頭蛇綁架他是想要得到這些技術(shù)。也就是我們上次打草驚蛇了,不然他們可能會再等幾年,直接拿走成果。”
“好吧。”
沃森伸手摸向桌上的最後一根能量棒:“你們有沒有相關(guān)的監(jiān)控錄像什麼的?我覺得常規(guī)的作戰(zhàn)小隊沒可能突破斯塔克莊園的防衛(wèi)力量。”
“這個先緩一下吧。”
卡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先跟我來,我?guī)闳タ纯词返俜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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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電梯來到地下,麵前的景像徹底變了。如果說之前在頂層的那些西裝特工們,給了沃森一種純正的特工組織感覺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科幻小說裏的場景。
大量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聚集在一個又一個奇形怪狀的儀器前,偶爾有坐在角落裏休息的人,但是他們手上也捧著一個筆記本寫寫畫畫。在一些大大小小的實驗平臺上,沃森還能看到無人機、機器人和各種各樣的培養(yǎng)皿。
進入一個被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包圍的房間,卡特老太太揮手讓所有的人出去,這才帶著沃森走向房間中央的那個營養(yǎng)艙。
透過玻璃艙蓋,沃森看到了沉睡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1991年的時候,我們成功把史蒂夫帶了迴來。”卡特像是預(yù)料到了沃森想要問什麼似的,主動開口解釋:“霍華德用了大半年時間解凍了他,但是他的大腦被一股能量衝擊過,所以一直處於昏迷狀態(tài)。”
“能量?”
“是的,我們對比了一下,那股能量來自宇宙魔方。”
這劇情不對啊,宇宙魔方不是應(yīng)該把紅骷髏傳送走嗎?又和史蒂夫有什麼關(guān)係?沃森想了一下,又問了一個問題:“那紅骷髏呢?你們找到他了嗎?”
在得知紅骷髏的屍體存放在另外一個房間之後,沃森看著沉睡的史蒂夫緊緊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陣子,他迴憶起自己當(dāng)初在和史蒂夫追逐紅骷髏的時候,打中了對方好幾發(fā)能量彈。在逃上飛機時,紅骷髏的樣子顯然是已經(jīng)受到了相當(dāng)?shù)膫Α?br />
難道是因為傷勢過重,紅骷髏直接被史蒂夫打死了?
但這又和宇宙魔方有什麼關(guān)係?
莫非史蒂夫主動碰到了魔方?
沃森當(dāng)時沒能鑽到機艙裏邊,又被古一法師給半路攔截,也沒能炸毀飛機。他無從知曉當(dāng)時機艙裏所發(fā)生的一切,或許隻能等待史蒂夫醒來以後再問問他了。
“所以霍華德沒有來的及給你做血清嗎?”
聽到沃森的問題,卡特老太太淡淡的笑了笑:“他早就給我做好了,我隻是......”
說著話,她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在沃森的注視中微微顫抖著撫上了麵前的玻璃艙蓋:“我曾經(jīng)很多次的幻想過,如果能夠再見到史蒂夫會是什麼樣子。”
沉默了一陣,卡特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開始我真的非常驚喜,我?guī)资陙韽奈催@麼開心。在剛開始那半年,我一有時間就會過來和史蒂夫說話。有時候一待就是一晚上,盡管我很清楚,他甚至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心裏有一股衝動,想要注射那支血清。霍華德已經(jīng)把一切準(zhǔn)備好了,就等我點頭。”
“但我終究還是沒有那樣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沃森沒說話,隻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
“沃森,你之前說你被冰凍了幾十年,但我其實並不相信,我甚至覺得你說的那個‘守望先鋒’也是假的。”卡特把目光從史蒂夫的臉上移開,渾濁的雙眼中帶著莫名的意味:“但是經(jīng)過這兩天的觀察,我相信你是真的沒有像我一樣,切切實實的經(jīng)曆過幾十年。”
“真正活到我這個年紀(jì)的人,不會有你這樣的眼神,我能看出來。”
沃森的嘴唇動了一下,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但是一時半會又沒想好。卡特舉起一隻手阻止了他的動作:“你不用和我解釋,其實那些真真假假我也已經(jīng)不想深究了。”
看著卡特蒼老的麵容,沃森此時心裏覺得有些荒唐。怪不得卡特當(dāng)時沒有繼續(xù)追問“守望先鋒”的具體信息,原來一開始就不太相信。畢竟也做了情報工作這麼多年,哪有這麼好騙的?自己當(dāng)時居然想著能夠用來漲一下好感度,終究還是太小看老人的閱曆了。
雖說當(dāng)時講這個話,心裏也沒想著對方會完全相信,但是此刻被揭穿了心思,沃森還是覺得有點渾身不自在。
“所以......你為什麼最終沒有使用那支血清?”想了一下,他決定把話題轉(zhuǎn)迴來。
“因為那股衝動最終平淡了。”
卡特老太太說話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但是她的表情卻又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得讓人看到了哀傷的錯覺:“在過去的數(shù)年之中,我一次又一次的坐在史蒂夫的身邊,但是我的心卻越來越平靜。”
“我年輕的時候會後悔以前錯過的事情,沒有去學(xué)一件樂器,沒有去養(yǎng)一隻小貓,沒有去挽迴曾經(jīng)的朋友。我後悔自己當(dāng)初沒有做更好的選擇,但是時間讓我慢慢放下了這一切。在重新見到史蒂夫的時候,我以為我還能重新拾起那份愛情......”
“可它就像篝火的餘燼一樣,溫暖了一下,然後熄滅了,再也無法燃燒起來。”
看著史蒂夫仍然年輕俊朗的麵容,老太太微笑著,臉上的神情像是迴憶起了1944年那座暴雨中無聲的機場,還有那個伴著雨聲的安靜小走廊。
微笑慢慢的消失不見。
“戰(zhàn)爭是這樣,九頭蛇是這樣,史蒂夫也是這樣。我所期望的一切從來都沒有實現(xiàn),這個世界隻是讓我被迫學(xué)會了如何麵對和接受現(xiàn)實。”
“瑪格麗特·佩姬·卡特已經(jīng)老了,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