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埃拉德，維薩尼科警察局局長。


    維薩尼科各大勢力都和明麵上的官方人員打過交道，奧托男爵自然也不例外，如今這個老頭死在歐菲莉亞手中，遺留下來的人員物資和地盤全都被蝰蛇夫人接收，那麼電話自然也要由她來接聽。


    穆族人和塞族人的反應速度有點出乎意料，居然這麼快就共同做出了決定，歐菲莉亞還以為他們會先行占下地盤，再考慮談判的事情。不過思索了一下，估計是克族人半個晚上基本覆滅的局麵把大家都給嚇到了，以為礦場這邊有了什麼秘密武器。


    能有什麼秘密武器......


    全是硬打下來的。


    最多就是有人開了自瞄掛、鎖血掛和體力掛。


    這一波臨時工傷亡接近200人，九頭蛇士兵傷亡超過40個，btr裝甲車也被擊毀了2臺。一想到這事歐菲莉亞就心疼，下次應該搞一波黑光仆從，這種大半夜偷襲的活交給他們來做，反正烏漆嘛黑的也看不清是不是正常人。


    說實話，這種超過3成的傷亡比例，也就是九頭蛇，換個別的什麼隊伍說不定早就崩潰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槍斃逃兵的因素。


    所以基本穩定局麵以後，歐菲莉亞的下一道命令就是統計戰功，外部臨時工發波斯尼亞馬克，內部九頭蛇發美元�？紤]到其中相當一部分成員來自於歐洲各國，這樣操作也方便他們迴國以後兌換歐元——和上輩子一樣，歐盟在1999年1月1日正式啟用了歐元，歐羅巴經濟局勢迎來半個新時代。


    不過相對來說，九頭蛇士兵們放假了更喜歡飛去荷蘭，享受那邊紅燈區繚亂而糜爛的特色服務。這不由得讓歐菲莉亞迴憶起自己待在狼群小隊的日子，一夥人去年就是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吃的散夥飯，飯桌上還出現了狼媽摟著自己和米歇拉啵嘴的鬧劇。


    ......也不知道卡萊娜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閑不下來的女人當時說是和朋友搞訓練營，現在不會重返戰場了吧？


    或許也是時候拉她入夥了？


    狼媽的能力非常適合帶領小股部隊，而且也很擅長對外協調，戰術指揮同樣非常優秀，目前歐菲莉亞就缺少這樣的心腹。還有跑去東歐幹黑活的幽靈和貝爾特威，這倆短時間可能不會撤，先不管他們。


    還有就是四眼，這個瘋女人可不能隨隨便便招進來，否則怕不是要引發病毒傳染。而且前陣子和狼媽通過電話，聽說四眼跑掉了，去接了個什麼組織的黑活，估計遲早會搞出大事情。


    “夫人，該出發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思緒。


    歐菲莉亞抬起頭，看見薩洛維奇走進來，頭上的紗布厚厚一圈。


    “我看你要不就別跟我一塊上桌了�！彬裆叻蛉颂统鍪謽�，檢查了一下自己還剩3個10發裝彈匣：“反正流程大概就是認識一下，然後分個地盤，能出什麼事？真打起來你現場也幫不上忙，不如你帶著人等在外頭，到時候還可以機動，否則我現場一放毒你們也得跟著死�！�


    “......好的夫人。”


    薩洛維奇沒有再堅持，老老實實退出去。


    談話地點選在4號碼頭，距離這邊隻有幾公裏遠，歐菲莉亞換好新衣服，組了3輛吉普車，帶上一隊九頭蛇士兵出發前往談判地點。她今天帶的槍彈較多，毒氣罐就少了些存放空間，因此種類很單一，自己手上這點人馬，可不能折損在毒氣誤傷裏頭。


    經過半個晚上的激烈戰鬥，這些九頭蛇士兵看待自己不說是畢恭畢敬，那句“madam”至少也算喊得真心實意了。有時候跟男人打交道很簡單，充分展示你的拳頭，就會贏得他們的尊敬。


    甚至不給他來兩下，他都不願跟你好好說話。


    如果今晚自己不是率隊進攻，而是用什麼離間計之類的操作奪取了克族人的地盤，其他勢力未必會這麼快發出談判邀請，指不定有人想著抄家夥碰一碰再說。


    真要有什麼光憑腦子就能運籌帷幄的天才......


    這種人何必待在維薩尼科？


    幾公裏的路程很快便跑完，歐菲莉亞已經看膩了薩瓦河上的景色，兩麵旗幟終於遠遠出現在視野中。


    歐菲莉亞舉起望遠鏡。


    蜘蛛感應傳來刺痛，說明有人拿槍瞄準了自己。


    她默默拔出了手槍檢查。


    這是一把布倫十式，或者應該叫做10mm口徑布倫半自動手槍，它基於大名鼎鼎的cz-75手槍改進，略微放大和加固部分尺寸，配合定製彈匣，以容納威力更強的10mm口徑槍彈，即10x25mm半自動（auto）手槍彈。


    當年可謂出了一番風頭。


    滿裝藥的10mm auto彈後坐力終究大了些，但這對於歐菲莉亞並不是問題，當初在那個名叫托倫西亞的射擊俱樂部得到它，布倫十式還從沒取出來用過，如今頭一迴登場便立了功，一發子彈打爆骷髏臉的腦袋。


    隻可惜備用彈匣總共就5個。


    就在這時，身下的吉普車開始減速。


    歐菲莉亞把目光轉向那兩麵旗幟，幾年前那場波黑戰爭局勢一團亂，很多軍官打著打著變成了軍閥，維薩尼科也是一樣的情況。


    而他們原本部隊時期的番號也經過修改，大多數以旗幟這類形式延續下來，好將自己人做區分。反正對於這種地方來說，沒有什麼比豎一麵旗外加掛幾具屍體更能強調自己對地盤所有權的方式了，而且除開旗幟，大大小小的塗鴉也隨處可見。


    本地塞爾維亞族的首領名叫尼可萊，這就和骷髏臉一樣，純粹是個代號；而穆斯林人的首領名為伊本，同樣也是代號，不過年紀相對大一些。根據奧托男爵的記憶，尼可萊是個壯漢，而伊本屬於胖大叔類型——但這並不代表他很和藹。


    “夫人。”


    副駕駛的九頭蛇士兵迴頭提醒。


    “啊，到了是吧�！�


    女人整理了一下貝雷帽，直接推門下車，周圍一大圈持槍士兵集體投來目光，整個碼頭除了吉普車引擎轟鳴聲再無其他動靜，為預防突發狀況，駕駛員根本沒有熄火，隨時準備帶上自家新老板跑路。


    沒去管男人們打量的目光，歐菲莉亞悠哉遊哉點了一隻煙，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麵吞雲吐霧。隨車的九頭蛇士兵倒沒閑著，迅速擺開陣型，各自看好一麵，他們此前也並不是沒跟奧托男爵參加過類似場合，最顧忌的一點就是被別人截了後路。


    這也算談判默契了。


    大家共同選個地方，各自站一麵方向，身後隻允許己方人員停留。如果有誰敢把別人圍起來，沒被發現還好，被發現了基本等同於開戰。當然，都做到一方大佬了，表現太過畏首畏尾也容易讓人笑話。


    歐菲莉亞很快見到了塞、穆兩族的首領。


    穆族首領伊本留著一臉濃密的花白絡腮胡，頭頂還戴著穆斯林特色圓頂小帽；相比之下，塞族首領尼可萊就更像純粹的士兵，他上身隻穿了一件背心，胸口串有幾塊人類頭蓋骨做裝飾，顯現出十足的蠻荒氣息。


    “所以，這是真的�！�


    他看著歐菲莉亞走近，率先進行自我介紹，但卻並未打算和女人握手，而是繼續抱著胳膊：“我叫尼可萊，昨晚我聽說有個紅發魔女殺進了克族人的地盤，我還以為手下在開玩笑，看來你一定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地方。”


    “我不介意為你們展示一下，不過那樣就要死人了。”蝰蛇夫人沒理會對方給自己取的新外號，在兩個首領麵前站定：“你們誰打算出個人？尼可萊？我聽說你手底下有幾個人身手不錯，按照規矩......”


    說著，她忽然一挑眉毛：“說到規矩，你瞧，我差點忘了。”


    啪！


    一聲響指，後方的九頭蛇士兵拎著一顆人頭走上前。


    歐菲莉亞往地上示意眼神，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就砸到了3個人中間，穆族首領瞟了兩眼人頭，又把目光轉向歐菲莉亞，沉默的臉看不出情緒。反倒尼可萊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鬱：“很好，我想這個骷髏臉完蛋很久了，你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女士�！�


    “那我再給你們一個驚喜，1至6號碼頭及其相關區域留給你們自己討論，我隻要7號碼頭連同礦場那邊的關聯地。”歐菲莉亞不等兩個男人說話，自己又點了支煙：“我說完了，先生們。”


    “......你隻要7號碼頭那塊地？”


    一直沒吭聲的伊本忽然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睔W菲莉亞吐出一口煙氣：“那些克羅地亞族的人遲早會迴來，不巧的是，我沒那麼多精力和他們玩，你們也一樣。所以是的，克族人的主要地盤留給你們去分，往後你們來繼續應付老對手，別扯到我就行。”


    “怎麼？”尼可萊笑了一聲：“拿我們做擋箭牌？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考慮到碼頭倉庫裏堆積的那些貨，還有一個大型主碼頭、兩個小型碼頭未來產生的收益，以及克族人丟在中心城區的各類產業......”歐菲莉亞笑起來：“是的，我認為你們應該感謝我，更何況你們兩方與克族本就是仇敵。”


    尼可萊和伊本不說話了。


    他倆眼神在歐菲莉亞身上停留一陣，確定這個女人不是在說笑，又轉為相互對視。


    “這樣吧，我先去安排點事情，你們討論好了再通知我�！�


    說完，歐菲莉亞也不等兩個男人迴話，自顧自叼著煙走到車邊，去找管理聯絡電臺的九頭蛇士兵去了。


    車邊多了個白發老頭。


    “您好！我是亞曆山大，亞曆山大·埃拉德。”


    老頭朝她伸出手：“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抱歉，恐怕你要先等等�！�


    歐菲莉亞走過亞曆山大身邊，一躍攀上敞篷吉普車後坐：“把槍給我�！�


    “是，夫人�！�


    後座蹲著個手持svd射手步槍的九頭蛇士兵，遞出槍後立刻退下車。而蝰蛇夫人這番動作立刻就被周圍注意到了，尼可萊和伊本幾乎是同時轉向這邊，還沒等他們作出下一步反應，歐菲莉亞的槍口就對準了河畔一座倉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