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貞認為以禮部左侍郎這樣的清貴職務出掌升平署,對於自己的仕途當然是極好的,朱載坖希望利用的是王世貞在文壇的影響力,但是王世貞認為,僅靠他一人,是顯然不足以支撐升平署的,還需要廣招人才才是。
朱載坖答應了王世貞的要求,作為現在的文壇領袖,王世貞對於這些人是很熟悉,朱載坖於是將選拔人才的事情就交給了王世貞去辦,到時候王世貞直接向朱載坖上疏就是了。
召見了王世貞之後,朱載坖召見了梁辰魚,對於這個奇才,朱載坖還是很有興趣的,朱載坖說道:“昨日聽了先生的浣紗記,甚為精妙,朕以為似先生這般大才,沉淪草澤,朕以為是國家朝廷之失也!
沒想到梁辰魚說道:“陛下,草民不過一山野小民,既無經國濟世之能,亦無安民帶兵之才,所願者惟以歌舞自娛也!
朱載坖知道,梁辰魚對於做官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對於升平署他應該是很有興趣的,朱載坖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梁辰魚,希望他能夠與王世貞一道到升平署為朝廷效力,朱載坖很清楚,梁辰魚和王世貞等人關係極好,而且對於他來說,能夠借助朝廷的力量去推廣昆曲,自然是極好的。
梁辰魚當即表示願意到升平署去工作,朱載坖隨即下旨任命梁辰魚為翰林編修兼升平署丞,與王世貞一道負責組建升平署。
處理完了此事,錦衣親軍陸繹前來奏報相關的情況,經過錦衣親軍在蘇州等地的密查,發現確實存在通倭的情況,主要是將大明的生絲、藥材等物資轉運到倭國去,換取倭國的金銀和其他器物,朱載坖當即說道:“朝廷有定製,不準個倭國貿易,彼輩違犯禁令,理應嚴懲,但是務必要見髒才行!”
朱載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逮住現成的,讓他們無可辯駁才是,同時朱載坖命令蘇州知府朱文科,召集機工、織戶、商賈、工場主的代表,製定一個機工的最低工價,保護機工的利益不受損害,朱載坖認為工價主要以糧價為準,要參考機工一月的產出,和一家人一月的支出,當然也要保證商人有足夠的利益才行。
朱載坖隨後命令協理海關職務徐渭親赴鬆江,查辦通倭走私大案,賜天子劍,浙直兩省水師即緝私水師皆聽從其號令,務必要嚴厲打擊這些通倭的商人,禁絕和倭國的貿易,除了王直能夠做之外,其餘人都不允許從事對倭國的貿易,這個錢,隻能內承運庫掙,還把手伸到朱載坖的口袋裏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同時修訂海關的征稅條例,對於絲綢、茶葉、瓷器等增加關稅或者改變計稅方式,原有的值百抽五的征稅方式顯然不太適合對於這些高價值的貨物,同時對於運輸糧食來大明的,予以關稅優惠甚至是免除進口關稅,通過關稅的方式,鼓勵進口糧食到大明,平抑大明的糧價。
朱載坖正準備處理此事的時候,從南京傳來消息,佛郎機再次派遣使節出使大明請求覲見朱載坖,朱載坖感到好奇,佛郎機再次遣使是為了什麼事情?於是朱載坖和一眾隨行的臣子返迴南京,召見佛郎機使臣。
這次佛郎機使臣來是向大明抗議的,原因是因為大明在占據緬甸之後,招攬南洋的華僑到緬甸開墾土地,南洋的華僑尤其是呂宋的華僑大量的前往緬甸開墾土地,僅僅呂宋一地就有兩三萬的華僑趕赴緬甸,重新迴歸大明的治下,這導致呂宋島上的人口減少,佛郎機為此向大明抗議。
這些華僑對於呂宋來說是很重要的,據中南總督殷正茂的奏疏稱:““呂宋華僑,有負販者,有設攤擺賣者,亦有種植蔬菜、菜、 蒜、薑、芥之屬者。他如油、米、醬、醋、鹽等雜貨,也莫不是華僑經營。”
現在這些華僑大量的離開呂宋島,使得佛郎機人在呂宋的統治出現了危機,沒有華僑提供的各種商品和服務,呂宋島上物價騰貴,佛郎機人認為大明這是有意報複佛郎機,故而派遣使臣前往大明控訴。
朱載坖問道:“呂宋島上的華僑,乃是我大明子民,他們迴到大明,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爾國何得在此聒噪,真是好生沒有道理!
朱載坖就是要將南洋的華僑全部召迴,朱載坖很清楚,沒有華僑的幫助,不管是佛郎機還是紅夷,都很難快速在南洋站穩腳跟,西夷最大的弱點就是人口太少了,隻能夠占領重要的交通要道和港口,無法投送大量的兵力到南洋來,而大明現在也需要時間,等真正把緬甸消化完了之後,大明就可以利用緬甸作為橋頭堡,經略南洋。
所以現在大明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使得西夷難以在南洋站穩腳跟,麵對朱載坖的話,佛郎機使節有些無話可說了,他隻能陳述大量華僑離開對於呂宋造成的影響,希望朱載坖暫停招徠南洋華僑。
朱載坖說道:“爾國之事,朕不便多言,天朝之政,亦不許爾國置喙,至於呂宋之事,可以通商貿易,互通有無嘛,但是若是為朕知道,爾國膽敢阻撓天朝百姓離開呂宋,天威立置,必成齏粉也!朕從不輕易言戰,然事關天朝體麵,百姓安定,朕亦絕不畏戰!
佛郎機使節麵對朱載坖的威脅,當即說道:“弊國不是小佛郎機那樣的國家,弊國的戰艦縱橫四海,所向無敵,請大明皇帝深思。”
朱載坖撇撇嘴,大佛郎機確實是比佛郎機大些,但是大的有限,至於什麼所向無敵,朱載坖倒並不害怕,朱載坖當即說道:“朕是不是可以認為,爾等這是在向大明宣戰?”
張居正立即說道:“佛郎機使節出位妄言,甚為不恭,理應嚴懲。”
朱載坖當即命令陸繹將這廝拿了打二十棍,使臣由水師押送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