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宇傑拉起一道神禁後,沉聲道:“四大關隘說是關隘,其實就是四個巨大的城牆罷了。
當然,重點不在這四麵城牆,而是城牆中的三十六座山峰。
大約千年多前,潛龍院在附近重創魔族後,意外發現這三十六座山峰內涵極其精妙的天然禁製。
此禁製涉及極廣,與我們之前見到的禁製完全不同,幾乎波及整個魔族封印!”
“整個魔族封印?”
秦羽聞言頓時雙眼一凝,隱約猜到了四大關隘的真正作用。
但同時,他又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其他人也都非常驚歎,整個魔族何等遼闊,能涵蓋整個魔族封印的禁製那得多大?
“對!”
司鴻宇傑深吸一口氣後,繼續沉聲道:“當時,這一發現驚動了整個潛龍院高層。
所有人都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三十座山峰的妙用。
隨後,潛龍院花費數十年的時間,在這三十六座山峰內布置了一座破界天陣,一座真正的天陣。
此陣非殺陣,非困陣,卻擁有極強的破壞力。
一旦啟動,會在頃刻間將方圓萬裏內的一切毀滅!
緊接著,整個魔族封印也會灰飛煙滅!”
說到這,司鴻宇傑停頓片刻後,才繼續道:“其實,當時絕大多數的人都反對這麼做。
首先,潛龍院當時占據絕對的優勢,花費大量精力、時間布置這樣一座大陣完全沒有必要。
其次,潛龍院曆屆的眾殿主都認為這片世界保留下來有很大的好處,完全可以作為一個秘境使用。
在遇到如黑暗時代這種危機時,此界還能作為潛龍院、七玄宗的庇護場所,得以保留下來。
最後,潛龍院當時上下鬥誌昂揚,都認為過不了多久就能徹底解決魔族。
在這種氛圍下,當時甲殿殿主的做法就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意味,令人反感。
但那位甲殿殿主是潛龍院甲殿曆來六名殿主中實力最強的,說是冠絕今古也不為過,修為更是達到元神巔峰!
所以即便其他人不看好他的想法,甚至表示反對也沒有用,最終隻能遵從命令。
破界天陣布置完成後,他更是將所有知情者的記憶抹除了,隻有他一人得知此事。
直到數百年前,他為了追求武道的更高層次,離開了潛龍院,並將此事告知了我一人!”
鐵雙旻三人聞言都不禁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更多的則是一種敬佩與懷念。
秦羽暗暗揣摩片刻後,好奇的看向司鴻宇傑,“敢問殿主,這位前輩可是留下太玄劍的那位?”
“哦?你怎麼猜出來的?”
司鴻宇傑大感意外,他可是很少向其他人提起過那位前輩,秦羽是怎麼一下猜出來的?
“猜的!”
秦羽嘿嘿一笑,“我還知道他是您的師尊,同樣也是鐵前輩、黃前輩、宇文前輩的師尊!”
“哈哈哈!”
司鴻宇傑四人對視一眼,都紛紛一笑。
秦羽能猜出這些其實並不難,潛龍院九大殿主沒少在他在場時,互相以師兄弟稱唿。
另外,每次提到那位前輩時,九大殿主都會流露出敬佩與懷念之情,以及徒弟對師尊所獨有的那種感情。
雖然九大殿主掩蓋的很好,但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出來。
“對,他老人家就是我們的師尊,隻是已有三百多年未見了。”
司鴻宇傑含笑點了點頭後,突然麵色一正,“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也是為什麼四大關隘一直要留著一支力量的原因。
天陣啟動需要龐大的靈氣作為支撐,但在這滿是魔氣的地方,很難儲備那麼多靈氣。
所以師尊的計劃是采用獻祭的方式,強行啟動破界天陣!”
“什麼?獻祭?”
秦羽等人聞言頓時麵色一變,萬萬沒想到啟動這一大陣,竟然需要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
司鴻宇傑微微一歎,“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竭盡全力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然,魔皇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潛龍院所能阻止的限度,若非萬不得已,誰想這麼做?
而且想要啟動破界天陣,還需要獻祭人選一直駐紮在大陣附近,盡量將自己的氣息與大陣融為一體。
這個過程往往需要上千年,否則會直接影響到大陣的威力,導致功虧一簣!”
“嘶!”
秦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留守四大關隘上千年,最終隻為獻祭自身,這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三次布陣之戰,三次大型會戰那麼激烈,
數次險些功虧一簣,四大關隘內明明還有一支強大的力量,卻始終沒有調用了。
原來他們就是為破界天陣做準備的,隨時準備犧牲自己!
“殿主,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緩了許久,秦羽才勉強鎮定下來,問出了太叔丘皓等人都問出的問題。
雖然他也知道很難有其他辦法,但還是想問問,實在是代價太大了。
他作為一個能布置地陣的陣法,太清楚地陣有多強了,更何況是天陣了,那可不是獻祭兩三個人就能啟動的大陣!
“…
目前來說,沒有!”
司鴻宇傑也是一陣沉默。
眾人聞言不禁都陷入沉默,四大關隘的作用給他們的心靈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不多時,眾人一路沉默的來到四大關隘。
即將進入四大關隘時,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仔細的看著這片陌生的群峰,以及那四麵巨大的城牆。
他們認為隻有這樣才能永遠記住駐守在這裏的人。
另一方麵,他們都很清楚,一旦他們踏入四大關隘,就代表著以破界天陣毀滅魔族封印的計劃將要開啟。
“彭紀元見過三位殿主!”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眾人不禁看向這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希望從他的眼中看到悲傷、絕望,乃至憤怒。
這樣,他們的心裏反而會好受一些。
然而,彭紀元隻是一臉的笑意,仿佛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故友一般,顯然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紀元…”
看著這樣的彭紀元,司鴻宇傑隻感覺咽喉被人攥住,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要告訴彭紀元,你們都要去獻祭嗎?
彭紀元擺了擺手,甚至還玩笑道:“殿主不必如此,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隻是要勞煩殿主和諸位同門,幫我們將棺材築牢一些,好睡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