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隻當(dāng)是徐賢遇上了什麼不通暢的事情氣著了,蘇文卿雙眼微微瞇起,已是覺察出徐賢正是衝著自己來的。
能讓徐賢動怒額事情並不多,也不過他所謂的好名聲和徐子玉。
若是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與徐子玉有關(guān)。想起綠袖今兒悄悄說荷藕又去了牡丹院,蘇文卿哪兒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蘇文卿默不作聲的放下筷子,她不好先說話,先看看二太太到底是怎麼和徐賢說自己的不是的。
徐賢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但蘇文卿畢竟姓蘇,不是他徐家的人,當(dāng)著蘇文卿的麵罵她這種事情徐賢到底做不出來,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同老太太有話說,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下去!”
她這個(gè)二舅沒什麼做官的本事,但徐家沒落了幾代直到徐賢考中了貢士,心高氣傲卻又耳根子軟。
王氏的心眼不知道比徐賢多了多少,下去?等自己出去了還不知道徐賢想說什麼呢。
徐老太太這才發(fā)覺兒子似乎是衝著蘇文卿發(fā)脾氣的,她本來便寵蘇文卿,又因?yàn)榈弥K文卿知道些“天機(jī)”,現(xiàn)在更是把蘇文卿充到心窩裏,當(dāng)即有些不滿。
蘇文卿這樣的好性子能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舅舅這火兒明明就是衝著我來的,又何苦讓我下去,有什麼事情不能明麵說的,我自知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還望舅舅提點(diǎn)。”
蘇文卿涼涼開口,徐賢剛剛被按下去的火騰的又被點(diǎn)燃,大怒之下氣的胡子一抖一抖,“好好好,那我問你,你是不是教唆玉兒不讓他讀書,說他是侯府世子,不必和寒門學(xué)子一樣日夜苦讀?”
徐老太太大吃一驚,當(dāng)即皺眉道,“你說什麼胡話,文卿怎麼可能說這些混賬話?”
她是半點(diǎn)不信蘇文卿會說這些話。
這孩子當(dāng)初夢見徐子越以後有大出息,即使徐子越是個(gè)不得寵的庶出也替徐子越求了情,若不是為了徐家的未來,她又何苦會告訴她這些事情?
與徐子越並未相識都能幫上一把,更不說是相處甚久的徐子玉。文卿這孩子感恩徐家,對子玉又是一往情深,適才還說徐子玉最近學(xué)的辛苦定是能考中的,這般知書達(dá)理又怎麼會說這種話!
一定又是二媳婦在徐賢跟前說了什麼,惹得兒子誤會了蘇文卿。
徐賢卻是提醒徐老太太,“母親你切不可受她蒙蔽如此護(hù)著她,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也說得出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迴頭看了蘇文卿一眼道,“果然是蘇長宇的女兒不知高低,還不快去多讀幾本女戒,沒規(guī)沒矩!”
蘇文卿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徐賢說她再如何她也不惱,卻見不得說她爹爹一句不好。
上輩子皆是人人虧欠了她,若說她有所虧欠的,隻有爹爹蘇長宇。
若不是她怨恨蘇長宇要續(xù)弦不肯迴蘇家,爹爹也不會因此早早便撒手人寰。若說最對不起的,那便是全心全意為了她卻沒得到女兒一絲迴應(yīng)的蘇長宇。
聽到徐賢這般侮辱爹爹,蘇文卿已是恨上了徐賢,不由低低冷笑。
她就是說過這話,但是又能怎樣。她就是不認(rèn),難不成徐賢還會找徐子玉問她是不是說過這些話?
徐子玉若是認(rèn)了,那便說明他是覺得這話合理聽著順耳才經(jīng)常去青黛院,被徐賢知道,不剝了一層皮才怪。
蘇文卿麵上頗有幾分受傷,皺著眉不解道,“文卿冤枉,我何時(shí)說過這些話?舅舅可是聽了誰的話錯怪了外甥女。”
徐老太太經(jīng)蘇文卿一提醒,哪兒還能不明白是怎麼迴事。
王氏不喜蘇文卿,又怕蘇文卿做出什麼於是在蘇文卿身邊安排了人,說是為了照顧蘇文卿,但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監(jiān)視蘇文卿。
徐老太太大恨王氏在蘇文卿屋裏做手腳,還冤枉了蘇文卿間離了舅舅外甥的關(guān)係,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徐賢嚇了一跳就聽母親怒道,“哪個(gè)敢說這些混賬話冤枉了我外孫女,你若是這樣無根無據(jù)我可不饒你!”
徐老太太是毅勇候府出來的姑娘,當(dāng)初嫁到徐家之前那可是練過武的,徐賢小的時(shí)候親爹沒打過他倒是徐老太太真的揍過他,見母親動怒徐賢已經(jīng)縮了幾分。
但還是梗著脖子繼續(xù)道,“這可是青黛院裏隨身伺候她的丫鬟荷藕說的,難不成還能有假!”
徐老太太冷笑兩聲道,“青黛院的丫頭?又怎會跑去牡丹院告狀?”
“若不是她這話太不知天高地厚,丫頭又怎麼會來同夫人講。”徐賢自是不信蘇文卿,王氏出身高貴,這些年來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徐賢對王氏還是滿意的。
再者夫人和蘇文卿又無什麼什麼深仇大恨,又何苦編出這些來誣陷蘇文卿。
蘇文卿黯然道,“舅舅寧願相信一個(gè)丫頭的話也不相信外甥女,那文卿無話可說。”
徐賢被這麼一噎,再看蘇文卿一臉黯然的樣子微微有些不自在,蘇文卿這副委屈的模樣分明是受了欺負(fù)的樣子。
蘇文卿低著頭低聲道,“隻是有些話文卿不說覺得委屈,當(dāng)初進(jìn)府時(shí)舅母送了荷藕過來,說綠袖年紀(jì)小不會伺候人,荷藕是太太身邊的人放在這邊放心。文卿想是太太的人,自然感激涕零,平日裏未曾虧待過荷藕一分一毫,卻從未想過荷藕是太太放在我院子裏專門盯著我的。文卿不知舅母是何想法,是覺得文卿一個(gè)商賈之女手腳不幹淨(jìng),會偷了府上什麼珍貴的東西,還是怕我做什麼傷風(fēng)敗俗的事丟了承文侯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