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張鵬飛最佩服韓衛東,打小就特別有主見,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想要的是什麼,不想要的又是什麼,他心裏特別清楚。
想要的就全力以赴,輕易不會放棄。
不想要的,哪怕誘惑再大,他也不會為此浪費哪怕一頂點的精力,絕不拖泥帶水。
張鵬飛歎了一口氣,“你呀,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要是曼曼對我,有對你的十分之一,我做夢都能笑醒。”
韓衛東拍拍張鵬飛,“兄弟,加油吧,姑娘不是那麼好追的。”
韓衛東這麼一說,張鵬飛一下子想起了方路的話,“衛東,這會兒沒有旁人,快跟我說說你看中的那個姑娘,她是哪的人?從深圳迴來了,你帶我去看看她長啥樣好不好?”
韓衛東沒理他。
“衛東,你快跟我說說,要不然,今兒晚上我覺都睡不好。”
“那就別睡。”韓衛東甩開大長腿走遠了。
“衛東你也忒不夠意思了,我又不跟你搶,你有啥好瞞的,哎,你等等我。”
家裏有吃的有喝的,還有班上著有工資可拿,夏喜平的心裏踏實了不少。
不過,也有煩心的時候。
她現在住的地方臨著路,村民去地裏幹活,會從門口路過,孫慧慧基本上不出門,在家除了跟小九一塊兒糊火柴盒,就是做飯。
這幾天家裏有了肉和油,做飯的時候,香味會藏不住的往外飄。
這時候大夥兒肚子裏的油水少,對香味是格外的敏感,被香味這麼一勾,都使勁的吸溜鼻子,有羨慕的,也有眼紅的,更有因為嫉妒而說風涼話的。
再加上那天韓衛東和方路來送東西,村裏有人看見韓衛東和方路來的時候,車後座掛了兩個麻袋,麻袋裏鼓鼓囊囊的,等到兩人走的時候,麻袋就不見了,不用說,肯定是留到夏喜平家了。
別看有些人大字不識,帳也算不清楚,卻特別擅長搬弄是非,腦洞還特別大,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她硬能扯到一塊兒去,芝麻大的事,她要是樂意,她能說得跟碾盤一樣大。
韓衛東往夏喜平送東西的事,還有以前的一些事,被這些人七連八扯的扯到了一塊兒,扯到最後還是那個定論:夏喜平現在浪得很,隻要人家供她吃喝,她已經啥臉麵都不要了。
有些人,比如象張桂枝,楊蘭芝是不信這些話的,可有些人可是很相信的,這些人裏,就包括牛頭村那個李三癩子。
李三癩子小時候頭上生過黃癬,後來黃癬是治好了,卻成了個禿子,頭上寸毛不生,再加上他是個懶蛋,家裏窮得叮當響,所以都三十多了,也沒說上個媳婦,也就偶爾花點錢,在哪個不正經的女人身上偷偷的打打牙祭。
李三癩子聽夏喜平的事聽得多了,心裏就有了想法。
每個月的月底,磚窯廠都要對帳,然後將磚窯廠的盈餘報給村委會。
前一天劉順和夏喜平說好了,今兒個兩個人在一塊兒對一下帳,可是今天劉順一直在外麵忙活,快下班了才迴來。
劉順已經跟西大營的村長說好了,晚上要把帳報過去,所以他就跟夏喜平說,想耽誤夏喜平一會兒,把帳對好,他好按時去報帳。
夏喜平很爽快地答應了,兩個人在磚窯廠待到天快黑了才把帳對好,這時候磚窯廠早就空無一人。
劉順看天色不早了,想送送夏喜平,可是兩人剛走出磚窯廠,就有人過來找劉順,說他家三小子摔了一下,叫他趕緊迴去看看。
夏喜平聽了,便跟劉順說,天還沒有黑,她一個人迴去就行了,反正路又不遠。
劉順擔心家裏的孩子,再加上看天色確實還沒完全黑下來,便叮囑了夏喜平幾句,然後跟著來人匆匆的迴家了。
從西大營到夏家寨,有一條鄉間小路,路兩邊都是莊稼地。
白天的時候,莊稼地裏都是人,還挺熱鬧,可這會兒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在地裏幹活的人都迴家吃飯去了,莊稼地裏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人了。
因為怕孫慧慧和小九擔心,再加上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夏喜平心裏有點害怕,所以走的很快。
走著走著,她總覺得身後象是有人在跟著她,迴頭一看,後麵確實有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個子不高,禿頭,一臉的猥瑣相,見夏喜平迴頭看他,衝著夏喜平呲牙一笑,然後一溜小跑地朝著夏喜平跑了過來。
夏喜平覺著這人看著不象是個好人,把頭扭迴來,繼續往前走,隻是走的又快了些。
“夏喜平,夏喜平!”
那人在身後叫她,夏喜平沒理他,可是那人卻三兩步竄到了夏喜平跟前,擋住了夏喜平的路。
夏喜平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誰啊,擋我路幹嗎?”
“我牛頭村的,叫李貴。”
“我不認識你,你讓開。”
李三癩子覥著臉笑,“頭迴生二迴熟,今兒個咱倆不就認識了。”
“我沒興趣跟你認識。”
夏喜平說完,就想繞過李三癩子,可是李三癩子卻一把拉住了她,“那你對錢總有興趣吧?我有錢,一會兒都給你,咱倆去那邊數數到底有多少錢。”
一邊說,一邊拉著夏喜平往路邊扯。
路邊有個打麥場,打麥場上堆了好幾個麥秸垛,李三癩子就是想把夏喜平拉到麥秸垛那邊去。
把人往麥秸垛那兒拉,會有啥正經事?夏喜平又惡心又害怕,拚命的往迴扯自己的胳膊,“你快放開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你隻管喊,把人喊來了,我就說是你勾引我,看咱倆誰丟人。”
李三癩子說的確是實話,這種事,雖然錯不在女的,可到了最後,被說閑話往身上潑髒水的,永遠都是女的。
而且這地兒離村子遠,旁邊又沒人,她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見得能喊來人。
夏喜平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想個對策出來。
李三癩子長的壯壯實實的,直接跟他打的話,她肯定打不過,隻能智取。
夏喜平裝出順從的樣子,腦子卻在飛快地轉動著。
李三癩子見夏喜平不說話,還以為夏喜平被他嚇住了,或是聽他說到給錢動了心思,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你是啥樣的人,我早打聽清楚了,你就別在我跟前裝貞節烈婦了,你放心,我李三癩子說話算話,完事了肯定給你錢,又能賺到錢,又能快活,這樣的好事,哪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