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平不在意地說道,“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等哪天你找到了可意的媳婦,別忘了請我吃喜糖啊。”
夏喜平越是這麼一幅不在乎的樣子,李紅軍心裏越不舒服,“喜平,你要是心裏難受,你罵我一頓,或是打我一頓都行,你別這樣裝出一幅堅強的樣子,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其實我。。。”
夏喜平心說我又不是原主,跟你離了婚,以後再無瓜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難受個鳥啊。
夏喜平看著李紅軍,認(rèn)真地說道,“李紅軍,這些話,以前我跟你媽你妹說過,你媽或你妹沒有跟你說的話,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
我呢,也確實做過錯事,不該逼著你娶我,不過你當(dāng)初為了能娶一個城裏的媳婦,不也二話不說的把我甩了嗎?結(jié)婚的時候,還拿一隻大公雞來寒磣我,咱倆呀,算是扯平了,從今往後,誰也不欠誰的。
你要是覺著心裏膈應(yīng),以後咱倆見了麵,就當(dāng)不認(rèn)識,你要是覺著沒啥,你愛打招唿就打個招唿,反正我是無所謂,你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沒那個閑功夫為了一個男人在那兒要死要活的,我還得掙錢養(yǎng)活我媽和小九呢,在我心裏頭,我媽跟小九比誰都重要。
話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往後見了麵,你也別內(nèi)疚啥的,我真不需要你這點內(nèi)疚。好了,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我得趕緊去廢品站,要不然,迴家晚了,我媽跟小九該擔(dān)心我了。”
李紅軍看著夏喜平,有些震驚,他也就大半個月沒見夏喜平,夏喜平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點兒都不在乎他了呢?
這會兒他倒寧願夏喜平再纏著他,也別被夏喜平無視強,他的自尊心有點受不了了。
李紅軍正想再說些什麼,突然聽到一聲厲喝,“夏喜平你還要不要臉,你都已經(jīng)跟我哥離婚了,還是你自個兒先提出來的,你咋還纏著我哥!”
說話之間,李彩玲已扛著一把鋤頭跑了過來,臉上怒氣衝衝的,看到自行車上的廢品,又帶了些鄙夷之色。
明明是李紅軍纏著她不讓她走,咋到了李彩玲嘴巴裏,就成了她纏著李紅軍了?
夏喜平不高興了,臉一拉,跟李彩玲說道,“李彩玲同誌,看清情況再下定論,我稀罕跟你家人說話啊,是你哥不叫我走,要不然,這會兒我早到鎮(zhèn)上了。”
夏喜平說完,很不耐煩地衝李紅軍喊了一嗓子,“讓開!”
李紅軍閃到了一邊,夏喜平推起車子就走。
媽蛋,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跟李紅軍在這兒廢話,一家人都是什麼東西嘛,一個普通的工人,過不了幾年就要下崗失業(yè)了,還真把他當(dāng)成香餑餑,還說她纏著他,她想踹他幾腳還差不多。
夏喜平走了,李彩玲卻不想就這麼放過她,在夏喜平後麵大聲嚷嚷道,“你臉還真夠大的,說我哥纏著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個兒現(xiàn)在成啥樣子了,跟男人鑽蘆葦蕩,勾引劉順,還跟一個癩痢頭鑽麥秸垛,真是惡心死人了,名聲都臭大街了,自己嫁不出去不說,還害了別的姊妹,要不是因為你,夏夢平也不會被退了親,一粒老鼠屎,把夏家一門子都給害了。”
夏夢平退親的事,咋又跟她扯上了,她招誰惹誰了?
夏喜平心裏簡直是怒火中燒,不過她臉上卻依然很平靜,迴過頭,陰沉著臉看著李彩玲,“李彩玲,你知道不知道有一條罪名叫誹謗罪?你無憑無據(jù)的就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完全可以去公安局告你,你一個姑娘家,要是被公安局傳過去問話,你說大夥兒會怎麼說你?還有啊,我勸你眼光要放長遠(yuǎn)一點,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誰也不知道突然會轉(zhuǎn)到哪一邊,誰能笑到最好誰才是真贏,李彩玲同誌,走著瞧。”
夏喜平說完,推著自行車,頭也不迴地走了。
李彩玲還真被夏喜平的話嚇住了,不敢再大聲說夏喜平的壞話了,可是心裏卻很不服氣,小聲嘀咕道,“德性,還走著瞧,你頂多活成第二個張寡婦,還能翻了天嗎?”
李彩玲嘀咕完,看李紅軍呆呆地看著夏喜平的背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哥,你還看她幹啥?你可別忘了,媽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叫她同意跟你離婚的,你可別犯傻再跟她有啥瓜葛。”
李紅軍情緒有些低落,不耐煩地迴了一句,“我知道。”
說完,扛起鐵鍁,悶悶不樂地往前走。
李彩玲扛著鋤頭跟了上來,“哥,最近縣裏有沒有哪個廠招工?”
李紅軍沒好氣地迴了她一句,“就是有招工,你是農(nóng)村戶口你也進不去。”
“正式工肯定進不去,不是還有臨時工嗎?要是招臨時工的話,就先幹著,說不定哪一天就轉(zhuǎn)正了。”
“你想的倒是美,縣裏那麼多人呢,就算是招臨時工,能輪得到你一個農(nóng)村戶口的人嗎?”
李彩玲不吭聲了,半天才小聲嘀咕道,“你都去縣裏這麼長時間了,你也不趕緊處個城裏的對象,要是我嫂子是個城裏人,你們倆一起使勁,說不定就能把我弄到城裏去。”
提起對象的事,李紅軍就有些心煩,他當(dāng)然也想找個城裏的媳婦啊,可城裏的姑娘一聽說他老家是農(nóng)村的,就沒人願意跟他處對象,說是農(nóng)村窮,髒,事兒也多,還重男輕女,都不樂意找家在農(nóng)村的。
找個農(nóng)村的吧,他又不甘心,也看不上,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他上哪兒處對象去?
“哥,你聽見我的話了嗎?你不會是還想著夏喜平吧?”
李紅軍白了李彩玲一眼,“我的事,你少插嘴。”
說完,甩開步子走遠(yuǎn)了。
李彩玲氣唿唿地看著李紅軍的背影,生了半天的氣,然後很不高興地跟著一起迴家了。
再說夏喜平,推著百十來斤的廢品,累得氣喘籲籲的,總算是迴到了鎮(zhèn)上。
累確實是累,不過一想到這麼多廢品,會給她帶來多少收入,她覺得勁頭一下子又足了,站著喘了下氣,然後繼續(xù)推著往前走。
正走著,突然聽到後麵有汽車駛過來的聲音,還有人使勁按喇叭,夏喜平怕?lián)趿巳思业穆罚s緊往旁邊讓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