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愛國徹底被說動了,狠狠心道,“行,我問她要錢去,你說要多少合適?”
張寡婦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可是你媳婦跟閨女,要多少錢這話,我可不好說。”
“也不知道那死丫頭手裏到底有多少錢。”
“我聽說她手裏至少有這個數(shù)。”
張寡婦說完,朝著夏愛國伸了根手指。
夏愛國瞪大了眼,“一千?”
張寡婦點了點頭。
夏愛國咽了口唾沫,“那我就問她要八百。”
“這個數(shù)好,吉利。”
夏愛國搓了搓手,然後進(jìn)了院子,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道,“離婚也行,就是有一點,要是我跟你媽離了婚,你跟小九肯定都跟著你媽過,我孤零零的一個人,身邊連個照應(yīng)的人都沒有,你得給我點錢,起碼得叫我有口飯吃。”
夏喜平強忍著才沒有上前唿這渣子一巴掌:我們還沒有問你要撫養(yǎng)費呢,你倒是厚著臉皮問我們要起錢來了,這八成就是張寡婦出的主意吧。
夏喜平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想要多少?”
夏愛國又咽了口唾沫,然後拇指和食指張開,做出個“八”字。
“八十?”
“八百。”
石磊忍無可忍地罵道,“三舅,你要點臉行不!”
“嘿,你小子咋跟舅說話呢?”
夏喜平也被氣笑了,連爸也不叫了,反正這渣子又不是她爸。
“夏愛國,我跟小九還沒問你要撫養(yǎng)費呢,你倒問我們要起錢來了,你這張臉到底是有多厚,一耙子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耙出點血。”
夏喜平罵他,夏愛國也不生氣,反正隻要能拿到錢,還要臉幹什麼?
他吃準(zhǔn)了孫慧慧是非要跟他離婚不可,便把脖子一梗,“八百塊,少一分都不行,要不然,我就拖你媽一輩子。”
夏喜平輕蔑地笑了一聲,“100塊錢,替你還了你欠趙尚軍的錢,你要接受,明兒個9點鍾拿著結(jié)婚證去民政所,你要不接受,那就等著趙尚軍來找你,給你卸胳膊腿吧。”
夏喜平說完,招唿了石磊一聲,然後頭也不迴地走了。
從800塊一下子降到100塊,這落差太大了,夏愛國在後麵直跳腳,“不給老子800塊錢,老子就是不離!”
夏喜平頭都沒有迴。
走的遠(yuǎn)了,石磊才埋怨夏喜平道,“你還給他100塊,依我說,一分都不給他。”
夏喜平歎了一口氣,“說到底他是我爸,給他這100塊錢,就算是謝他給我和小九的這點骨血吧。”
原主的骨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愛國給的,但小九鐵定是夏愛國親生的,這100塊錢,就當(dāng)是替小九盡了孝了,給了這100塊錢,從今往後,小九跟夏愛國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就是搬去縣城又得往後推了。
夏平濤住院,花了110塊,孫慧慧跟夏愛國離婚,又是100,心疼啊。
石磊不吭聲了,良久才道,“他要800,你隻給100,你說明兒個他會去嗎?”
夏喜平肯定地說道,“他肯定去,100塊錢呢,能叫他保住胳膊腿,他幹啥不要?”
“還有一點,要是三舅跟三妗離了婚,你們仨的戶口估計得從三舅家遷出來,明兒個你問問大柱叔,看你們的戶口咋辦,還有地。。。。。”
“我不要地。”
石磊想想也是,夏喜平現(xiàn)在是一心要搬到縣城去,還要幾畝地幹啥?
她現(xiàn)在做生意,可比種地強多了。
石磊拍了拍夏喜平的肩膀,“不要就不要,一點地,誰稀罕,你放心,明兒個我一早就過來堵我三舅,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到民政所去。”
夏喜平撲哧一聲笑了,“他可是你三舅。”
“他還是你爸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石磊拍了拍車後座,“上來,我送你迴去。”
夏喜平坐上去後,石磊帶著夏喜平往鎮(zhèn)上騎去。
路邊有好幾個打麥場,打麥場上東一垛西一垛全是麥秸垛。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路上基本上沒人,石磊怕迴去的晚了孫慧慧擔(dān)心,車子騎的飛快。
突然石磊咦了一聲,然後猛的捏住了手剎,慣性作用,夏喜平的臉一下子撞到了石磊的後背上,頓時鼻子一陣酸疼,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夏喜平揉著撞疼的鼻子,埋怨道,“哥你幹啥呢?疼死我了。”
“妹兒你下車。”
夏喜平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
石磊也從車上跳下來,把自行車隨便在路邊一停,然後飛快地朝著路邊的一個打麥場跑去。
夏喜平以為石磊突然看到隻野兔啥的,也顧不上鼻子還疼著,趕緊跟了上去。
石磊跑到離路邊最近的一個麥秸垛跟前,站著不動了,然後臉一下子黑了。
夏喜平不明所以,跑到跟前一看,頓時無語了,因為她竟然在這兒看到了夏翠平和朱俊文,倆人衣衫不整的,衣服上頭發(fā)上還沾了不少麥秸,隻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剛才倆人是幹啥了。
石磊一看夏喜平跟過來了,一把把夏喜平推開了,“別過來。”
夏喜平隻好往後退了退。
石磊臉色很難看,“朱俊文,你還要臉不要臉?”
這句話,石磊本來是想罵夏翠平,可他怕夏翠平一個姑娘家臉上掛不住,再加上他跟夏翠平又是親戚,所以話到嘴邊,又罵到了朱俊文身上。
朱俊文站起來一邊拍著自己身上的碎麥秸,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跟翠平正處對象呢,私下裏說幾句話,有啥大不了的。”
石磊怒道,“你看你倆這樣子,象是隻說幾句話嗎?”
“那你說我倆幹啥了?”
幹啥了?肯定幹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了唄。
不過這話,石磊可說不出口,尤其還當(dāng)著夏喜平和夏翠平的麵。
石磊一肚子火發(fā)不出來,朝著夏翠平瞪了一眼,“還杵在這兒幹啥,還不趕緊迴家!”
夏翠平平時就有點怕石磊,今兒個在石磊跟前現(xiàn)了眼,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吭,站起來跑了。
以前的夏翠平,身上可沒穿過啥好衣裳,身上的衣裳不是灰就是藍(lán),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的衣裳改的。
可今兒個的夏翠平,身上穿的很是鮮亮,而且衣裳的款式夏喜平很熟悉,就是她家的。
夏喜平不記得夏翠平去慧慧製衣做過衣裳,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衣裳是咋來的。
不過,不管是咋來的,出錢的肯定是那個朱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