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飯,送小九去上學後,夏喜平和孫慧慧直接去了民政所。
民政所是8點半開門,夏喜平和孫慧慧到的時候,夏愛國已經來了,石磊在旁邊一直盯著夏愛國,生怕夏愛國突然跑了似的。
夏愛國看到孫慧慧,陰陽怪氣道,“孫慧慧,有出息了啊,都敢跟我離婚了,成,那咱就離,反正老子早他娘看你不順眼了。”
“三舅,這裏可是政府,你嘴巴放幹淨點。”
“嘿,石磊,喜平給了你多少錢啊,你這麼幫她,我可是你舅,有你這麼跟舅說話的嗎?”
夏喜平冷冷道,“別在這兒廢話,趕緊進去辦手續去。”
夏愛國把手一伸,“先把錢給我。”
夏喜平嗤的一聲笑,“把錢給了你,你跑了咋辦?我可信不過你。”
夏愛國瞪著夏喜平,瞪了半天,還是敗下陣來,昂著頭進了民政所的門。
因為夏愛國和孫慧慧是自願離婚的,所以手續辦起來很快,不一會兒功夫,結婚證便變成了離婚證。
剛把離婚證拿到手,還沒有出民政所的門呢,夏愛國就伸手問夏喜平要錢,“趕緊把錢給我。”
夏喜平輕蔑地笑了笑,然後把早就準備好的100塊錢給了夏愛國。
夏愛國朝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後把100塊錢仔細數了數,看一分不少,這才把錢往兜裏一揣,走了。
民政所的工作人員簡直都要看傻眼了:這當爸的也太不要臉了,怪不得親閨女都想叫自個兒媽離婚呢。
石磊看孫慧慧和夏愛國順順利利的把婚離了,夏愛國也走了,他便上上放心地班去了。
從頭到尾,孫慧慧看起來都很平靜,可夏喜平知道,這會兒,她心裏頭不知道正咋翻騰呢。
“媽,咱也走吧。”
孫慧慧點了點頭,娘兒兩個剛走出民政所,便聽到有人叫夏喜平,夏喜平迴頭一看,是周康。
周康麻溜地跑到了夏喜平跟前,笑容燦爛,“我遠遠看著是你,還真是你,你是來辦事?”
夏喜平點了點頭。
周康很熱情,“下迴再來辦事,你直接找我,這裏的人我基本都認識,我打個招唿,他們辦起來要快一些。”
夏喜平笑道,“你要不嫌我給你添亂,下迴有事,肯定來麻煩你。”
周康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他說完,轉過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辦公室,“我平時就在那裏,你來了,直接去找我。”
周康話音剛落,有人叫他,“周康,你過來一下。”
周康應了一聲,然後跟夏喜平說道,“下迴來辦事,千萬別忘了跟我說一聲。”
“好,你趕緊忙去,別叫人家等急了。”
周康又衝夏喜平笑了笑,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孫慧慧皺眉道,“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夏喜平撲哧一聲笑了,“媽,你閨女沒這麼人見人愛,八成他還想著叫我有事了還雇他的車,好叫他賺點外快,所以才說的這麼熱乎。”
“你心裏有數就行,我看衛東就怪好,你可不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夏喜平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韓衛東的魅力還挺大,這麼快她媽就認可這個女婿了。
要是韓衛東聽了她媽的話,是不是嘴巴得咧到後腦勺去啊。
夏喜平和孫慧慧到慧慧製衣的時候,楊蘭芝已經來了,還把外麵的雜貨攤也擺了出來。
孫慧慧還有夏喜平跟楊蘭芝處的不錯,而且楊蘭芝也不是那種多嘴多舌的人,所以孫慧慧跟夏愛國離婚這件事,夏喜平也沒打算瞞著楊蘭芝,便把楊蘭芝拉到一邊,然後告訴了楊蘭芝。
楊蘭芝歎了一口氣,“你媽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要是。。。唉,算了,都過去了,不說了。”
楊蘭芝話說了半截,又給咽迴去了,又歎了一口氣,然後便幹活去了。
夏喜平聽得是一頭霧水,總覺得孫慧慧身上應該有秘密,而且這個秘密,楊蘭芝也是知道一些的,隻是她不願意說。
楊蘭芝不願意說,夏喜平也不好追著問,必竟是陳年舊事,又是發生在特殊的年代,她不願意說,也是情有可願。
晚些時候,夏喜平又迴了一趟夏家寨,跟夏大柱商量她們娘兒仨的戶口的事。
孫慧慧既然已經跟夏愛國離了婚,戶口就得從夏愛國家遷出來,可遷到哪兒合適?
“以前他們知青,在村裏都是集體戶口,不行的話,我把你們娘兒仨的戶口還掛到集體戶口上去。”
“行,這些我也不大懂,戶口的事,叔您看著辦吧。”
夏大柱是個熱心人,很快就把孫慧慧娘兒仨的戶口掛到了村集體戶口上,至此,孫慧慧跟夏愛國,再無半點瓜葛。
把戶口從夏愛國家遷出來的那天夜裏,孫慧慧大哭了一場,夏喜平心裏也有點酸酸的。
孫慧慧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夏愛國這個渣子,如果不是她代替了原主,估計孫慧慧這一輩子都會在癡傻中度過了。
幸好孫慧慧年紀還不算太大,重新開始,還不算太晚。
夏愛國跟孫慧慧離婚的事,許是覺著丟人,夏愛國誰也沒說,夏老太他們知道這件事,是在夏平濤出院以後了。
夏平濤剛從醫院迴來,夏老太就催著夏保國去給夏喜平幫忙,夏保國還真就顛顛的來了。
夏喜平正費力的往外搬擺放雜貨的木板,突然覺得手上一輕,木板竟然被人從手上拿走了,她抬頭一看,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因為從她手裏拿走木板的,竟然是夏保國。
“喜平,這麼沉的東西,你一個姑娘家哪能搬得動,往後這種粗活,你都交給我,你隻管坐在那兒收錢就行了。”
夏喜平一聲不吭地看著夏保國把木板和凳子都搬了出去,把木板架好,又在木板上鋪了一塊布,把布抻平,然後又把雜貨在木板上一一擺好。
等到夏保國把東西都擺好了,夏喜平才開了口,“說吧,有啥事?”
夏保國假惺惺地笑,“你個孩子,我能有啥事,就是覺著你跟你媽做個生意不容易,你爸也不知道給你們搭把手,我這不看不下去了嘛。
喜平啊,往後象跑腿啊,搬東西啊這些粗活,都歸我,輕鬆活你做,你也別疑心我是想要錢,我不問你要錢,一筆寫不出兩個夏字,咱是一家人,就該互相幫助。
更何況你剛幫了我們家那麼大忙,要不是你,平濤指不定就沒命了,我跟你二伯娘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我們在錢上幫不上你啥忙,那就出點力,也省得外人看咱這一門子的笑話,好象咱這一門子多不團結似的。”